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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纳兰瑾轩缓缓从权若雪的身上起来,后背一片濡湿,刚才那两棍虽然极重,但倒也不至于如此,只是那两棍下去,他被岩石所伤的伤口立刻裂了开。
他走了两步,双膝一弯,竟朝着太后笔直的跪了下来,“还请太后娘娘体谅若雪是弱女子,若真要惩罚,纳兰瑾轩愿意替她受罚。”
他的语声,薄薄淡淡却坚定有力。
一瞬,微微的抽气声伴随着谁怒又惊的目光朝他看来。
“纳兰瑾轩。”
权若雪怔怔看着,胸膛处一片震动,各种情绪纷杂,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不远处,皇帝从上元殿匆匆而来,当眼帘中映上里头的情形,蓦地,皇帝止住了身形。
“皇上。”
一旁的高碌停下脚步,觑了眼皇帝的脸色,唤了一声。
皇帝却摆了摆手,目光沉着,淡淡的说了句,“先看看再说罢。”
场中,当纳兰瑾轩说了那句后,太后眯了双眼,深深沉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来回回。
气氛凝窒,却又有种窒息般的恐惧。
良久,还是淑妃率先从纳兰瑾轩的身上收回目光,在一旁小声的叫了声,“姑母。”
太后唇角一勾,目光越发的深不可测起来,她缓缓坐下,“好,那哀家便成全你。”
“行刑。”
当头两棍落下,柳嫔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因为刚才纳兰瑾轩朝她这边看了一眼,那是凉薄如陌生的眼神。
一下又一下,那血肉被重击的声音,权若雪终于回过神来,她不顾宫人的阻拦,毫不犹豫的扑到了纳兰瑾轩的后背,也不顾那一身的鲜红染透她的衣裙。
“让开。”
纳兰瑾轩回头,他的目光有些微冷,可权若雪还是不顾一切的抱住了他的脖子。
禁军的手上微一停顿,见太后没有旨意示下,便又继续打了起来。
每一下,都重重的打在她的腰腹位置,火辣辣的疼痛,伴随着如绞的腹痛,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额间一时也冷汗涔涔。
纳兰瑾轩想挣扎着起身,权若雪却仿佛拼了命的死死抱住,当大颗大颗的冷汗滴入他的颈间,底下的双手渐渐收拢成拳,一根根的青筋暴起。
耳边,权若雪的声音有些微弱,“纳兰瑾轩,你傻呀?”
胸口酸涩,眼圈渐渐发红,纳兰瑾轩却笑了,“你才是傻子。”
腰间的,腹上的,疼痛剧烈,渐渐的权若雪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隐约的,有一股热流从腿间流下,恍惚间,她竟还记得。
是了,她的月信便是这几天。
一股莫名的寒意流走向全身,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好冷。”
忽然,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被搂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仍旧有木棍的声音响起,可是却没有了疼痛,眼前,纳兰瑾轩的目光灼灼。
他的唇瓣张合,可偏偏她一句也无法听清,想凑近去听,眼前一黑,却陡然失去了意识。
纳兰瑾轩的脸色顿时一变。
淑妃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她皱了皱眉,看着地面那一滩暗红的鲜血,侧了头,对着太后出了声,“姑母。”
只是她刚说出两字,皇帝俊秀的身影就急步走了进来,淡冷了的声音充满威严,“都给朕住手。”
延杖停下,禁军们收起长棍,退到了一旁。
纳兰瑾轩却再也顾不得这许多,这一刻,他的脑中竟是眼前权若雪这张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
场中是太后微变了的脸色。
不等皇帝走近,甚至也来不及行礼,纳兰瑾轩横空抱起权若雪,正准备带她离开,她腿间裙摆处的一抹的殷红在他的眼前若隐若现。
微微一愣后,纳兰瑾轩又将俯了身将权若雪放在地上,也不顾外裳上头的一身淋漓鲜血,他就毅然脱了下来,轻轻的盖到了权若雪的身上,复又将她抱起。
这边,皇帝染了薄怒的声音淡淡而起,“太医,还不过来给四小姐瞧瞧。”
“皇上。”
太后站起,眉心紧拧,微微沉了声线。
地面上的柳嫔冷冷一笑,不管是纳兰瑾轩还是皇上,从进来伊始,他们的目光就始终落在权若雪的身上,明明,今天的受害者是她。
她失掉了孩子。
可似乎从来便没有将她看在眼里。
太医本应声前去,却在太后渐渐冷厉的目光中止住了步伐。
“怎么,你耳朵聋了?”
皇帝轻笑一声,淡淡的朝太医看去。
明明那一眼云淡风清,却看得太医莫名的背后一凉,双腿也有些发软起来。
“皇上。”太后加重了语气,几步走到皇帝身旁。
“嗯,母后叫朕何事?”皇帝温和的扶住太后的手臂,那淡宁的目光看得太后的一腔怒气莫名消逝。
怀中权若雪的身子有些发凉,纳兰瑾轩心中一惊,想起张老在西山林间说起的话,他只淡淡的朝皇帝说了一句,“皇上,不劳您好意了,臣子告退。”
语毕,甚至都不等皇帝回答,便抱着权若雪疾步离开了。
皇帝抿了抿唇,也不介意,倒是太后一双凤眼间有一抹杀气闪逝。
顿了片刻,太后看着纳兰瑾轩的身影走远,这才将目光落到了地面上的柳嫔身上,她哼了声,“柳嫔如今失了子,便回宫好好歇着,这几个月内务府也不要呈上她的绿头牌了,不吉利。”
柳嫔的脸色一变,这边皇帝淡淡带着探究的目光缓缓看来,随即,他出声附合了太后的话,“嗯,母后说的是。”
被银杏扶着的手渐渐的掐入掌心,柳嫔的脸色苍白的难看,她却挣扎着起身,正要谢恩,皇帝却已扶了太后离开。
身后,是淑妃拧眉复杂的看她的眼神。
**
一路从皇宫出来,纳兰瑾轩便抱着权若雪飞奔回将军府,回到院子,万三年与张老俨然都在。
见他抱着昏迷的权若雪回来,万三年的脸色一变,连忙上前。
“怎么回事?”
注意到纳兰瑾轩身上也狼狈不堪,万三年的语气倒并没有多严厉。
纳兰瑾轩摇了摇头,“一会再说。”
他说着,目光看向正不紧不慢走过来的张老,他急道,“老头,你倒是快点啊。”
张老哼了一声,脚下却三步并两步的走上前,伸手切住权若雪的脉息。
未几,张老的神色有些古怪,却耐不住万三年与纳兰瑾轩的再三催促,他捻了胡须,轻咳一声,“这丫头的伤倒是没有大碍。”
“那她怎么会昏迷过去?”万三年极快的接了口。
要说的话被万三年打断,张老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就不知道听老夫说完嘛。”
万三年顿时敛了声息,纳兰瑾轩抿了抿唇,心中早已猜到几分,却不想张老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说起些,便出口截断了张老的话。
“我知道了,还请张老开些补血祛寒的方子。”
“哼,你小子倒是不笨。”张老摸了摸下巴,笑了声,转身进屋里拿了笔墨片刻便开了一张方子。
见万三年还想问些什么,张老嘿嘿一笑,“小子,那是人家媳妇,女人家的事不要太关心了。”
话音一落,万三年的脸色顿时有了些微的不自然,显然他也知道了权若雪昏迷的原因了,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沉静。
恰好,此时清莲差了下人还请他,又见权若雪并无大碍,便也放心的离开了。
屋里,纳兰瑾轩将权若雪抱上床榻,又细心的替她除去自己为她披上了那件带血的外衣。
连玉拿了方子进来便听到纳兰瑾轩轻轻的吩咐着。
“连玉,药抓好后便吩咐人仔细火候,还有去打些热水来。”
给读者的话:
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