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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儿了。
“哼!小家子气!”李景颜何时见过如此和颜悦色微笑的裴元修?一时心中积满酸气。
此时,这四个字再次被珑玥清灵的叫出,令裴元修浑身一震,好似心中灌进了蜜糖,只会笑着点头,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自那年结庐小院见面之后,裴元修就再未听到珑玥称他“裴家哥哥”!
“你不觉得此物器型构思巧妙嘛?拿回去寻了工匠制成银的啊!或是掐丝珐琅的也不错!”珑玥笑道,而后转身询问裴元修,“裴家哥哥以为如何?”
“既是块破铜,要来作甚?”李隆彻皱眉。
“我省得,没有怪罪于你!”珑玥笑道。
倒是摊主人闻言忙解释:“这位姑娘,我可从未说及此物是银制的!”
“这香薰球是鎏银的,里面包着的应是铜!”珑玥拿着香薰球给李隆彻看,说话的语中却半点也未带出上当受骗的遗憾来。
“亏甚?”李隆彻被她此言弄得一头雾水,也不去搭理李景颜那女人了。
再看珑玥,李景颜这些刻薄之话,似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竟是看也不看李景颜一眼,只朝着李隆彻道:“亏了!亏了!”
李景颜自是款行两步,袅袅娜娜的与裴元修福身,全无了先头的尖酸气。眼神却还是于帷帽绡纱遮挡之下狠狠的剜了珑玥两眼。
此时,李隆彻已欲与来人对峙,他却是不好再视而不见了。只得也转过身来,好似刚刚发现李泽广般,与他颔首致意。毕竟皆是便服出游,为得就是隐藏身份,也免去了客套。
裴元修自刚刚李景颜讲第一句酸话之时便已听出来是她,毕竟前一世那许多年的相处不是假的。然而,他硬是当做不知,恐自己扭回身便忍不住出手将她掐死。前一世她引反贼入城,害九儿惨死,那一幕一幕画面至今仍让他午夜惊魂,心痛难当。
而摊主见了那两个金瓜子,呆愣了片刻连忙道谢,而后拿起一个金瓜子就咬了一口,接着脸上便灿若秋菊的笑了起来。
李隆彻脾气秉性极像他爹娘,直来直去,还略带火爆。二话不说,自荷包中掏出两个金瓜子,甩在摊位上,转头便与李景颜怒目而视。李景颜兄妹虽与李隆彻在北郊之时有过一面之缘,然而当时的注意力皆被珑玥吸引,对他的印象并不深刻,此时更是未有认出来。
若说起初珑玥几人不知那讲话之人在针对哪一个,此时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哼!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女儿,买这么个不起眼的物什竟然还要讲价!真真可笑!没有那银钱便莫要买了,免得耽误摊主的生意!”李景颜见先头的酸话并未引起前面几人的注意,不禁又甩出一句更刻薄的。
虽隔着帷帽,看不清珑玥的面容,裴元修也可知道,那藏于绡纱后面的精致小脸,此时定是神采飞扬的。他只以守护的姿态站立于她身边,唇角挑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然而,此时的珑玥语气中带着愉悦,似在进行一项有趣的游戏,一文钱一文钱的讨价还价中不见那市井小民的斤斤计较,却透出几分娇憨可爱。
她将香薰球抓在手中,笑咪咪的与摊主讲价。李隆彻却不耐烦的急愰愰要付账,像他们这般人家的孩子有几个是问价取物的?皆是看上了便拿走,自有下人给银子。
此时的珑玥一心只铺在这一对银质香薰球上,并未留意这李景颜说了甚,又是朝着谁所讲。
见到了裴元修,自然也看到了他身边的珑玥。只珑玥今儿个这一身打扮太过小家碧玉,李景颜先入为主的便将她当成了陈莲碧。阴阳怪气的话就如此丢了出来。
今儿个,兄长见她情绪不高,便哄了她出来松散,谁知竟见到了裴元修。李景颜只觉,这便就是人常道的缘分了!
晓得裴元修也必定前来,本是想着寻些由头能与他亲近。谁知他伴驾而来,并被留在了行宫之中休息,这令李景颜失望不已。如此一来能与裴元修见面也只得待到入围场之时了。
昨儿个她与兄长是先行一步到了东岭的。虽说他们是皇室宗亲,血脉却也与当今皇上疏远了,往上推三辈的太祖与皇上这一枝是堂兄弟,陪王伴驾之事当然轮不着他们。
心中也记住了个名唤陈莲碧的老姑娘。年纪一大把了还没有人家,据说是裴老夫人为长孙备下的媳妇人选。于心里愤恨非常,暗道:不过一个破落人家的姑娘,也妄想麻雀变凤凰,可笑,真真可笑!
要说这李景颜自打一路跟着裴元修的人马进京,一颗心便沦陷在了他的身上。回了外祖家便使了人将裴府的情形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但凡封地上的郡王及其家眷回京,皇上不一定会召见,但,一定要往宗人府去报备。这般,一是方便皇上对于封地上的掌控。再有,是年节之时,皇上赏赐不易有错漏。
此次顺启帝秋狝,作为皇室宗亲,抚山郡王的子女李泽广与李景颜当然也在被邀请之列。
这说话之人正是抚山郡王之女,郡君李景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