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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静默异常。
见冯落樱单手支额闭目养神,良久,如意终是不忍,“娘娘今个也累了,不如先歇着吧?”
冯落樱长睫微颤,依旧是低着眸,“不用,本宫等着。”
“可皇上这会儿都还未来,想来已经是在宸清宫歇着了。”
冯落樱却只是纹丝不动,默不作声。今日发生这么多事,按说皇帝应该早就来了翔凤宫宽慰于她,可皇帝却迟迟未至,她虽猜不出是何缘故,但总觉得,倘若今晚皇帝不来,她与皇帝之间只怕就会多上一层无形的隔阂。
而宸清宫,朱佑祁翻找出旧年写过的诗赋,上面还有太子太傅留下的批语,太子太傅生性刚正严谨,就算是对他这个太子,也从来都是该罚则罚的。只是木强则折,当时朱佑祁势力薄弱,而太子太傅又不肯与李家虚与委蛇,终是招致了灭族之祸。
朱佑祁指腹磨裟着书册,他虽亲眼见到了冯落樱与冯县令的滴血认亲,可他亦知太后不会毫无根据便妄下定论,想到当年遇上的那个慌忙逃窜的身影,朱佑祁眸色晦暗,一语好似呢喃,“是你吗?”
眼见得时至子时,石全进屋劝帝安寝,朱佑祁将书册又放回夹阁中,迟疑间终是问道,“惜嫔可歇着了?”
石全颔首,“适才翔凤宫的史勇来了,但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又回去了,想来惜嫔娘娘约莫是还未安寝罢。”
朱佑祁沉了眸,虽说今日并非那人真正的生辰,但到底也是一场宴会,被无端扰了兴致,他是该去宽慰几句的,可不知怎的,他一想到惜嫔或许和赵家有关,他便没来由的心生了一丝惧意,终是一言不发,坐于案前。
与此同时,翔凤宫的烛火摇曳至灭,冯落樱却并未安歇,而是让如意又添了新烛。如意见她这般坚持,心里既不忍又无奈。
深秋的宫中静如死水,凉意从窗扉缝隙袭入屋中,一场无声的僵持静谧展开,却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佑祁终是叹了一声,将手里的折子搁在一旁,石全见状连忙上前准备服侍其歇息,却闻得一声低如微风,“去翔凤宫。”
石全微愣一瞬,复而便只是应声礼了。
朱佑祁一路走着,双手负后,墨眸与夜同色,他是心怯了,但终归还是放心不下那人。
而翔凤宫,皇帝的到来让所有人都是松了口气,冯落樱却只是礼身之后,浅语视向石全,“夜里风凉,怎么也不为皇上添件衣裳?”
石全颔首告了罪,朱佑祁微微一笑,“是朕来得匆忙,不怪他。”言罢随即扶了冯落樱起身,二人四目相对,见得冯落樱眸色平和,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朱佑祁心下的怯意方减了几分,是了,眼前人是她的惜嫔,是他可以放下心防的人。
而冯落樱见皇帝终是来了,虽面色不改,但却也是心头稍安的,这几日朱佑祁与她朝夕相伴,不会没有察觉她的异常,而今虽有滴血认亲,但她还是担心朱佑祁会对她其疑,倘若今夜朱佑祁不来,她可就真的无法安枕了。
二人不约而同的选择忽略生辰宴的风波,朱佑祁依旧政务繁忙,而冯落樱也依旧体贴入微,陪伴在测。
彼时朱佑祁翻开折子,神色霎时凝重了不少,冯落樱与他相处已久,对他的每个神情都甚为了解,便搁下了手中诗册,忧眉微颦,“可是北戍传来消息了?”
朱佑祁眸色依旧沉凝,“并非北戍,而是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