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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般露出沉重的叹气感叹世事无常。
随后,皇甫火旺露出释怀的笑,如释重负的望向天花板,内向百感交集,在脑海里与宋无溪签起断绝交往五分钟协议书。
恰好这时,宋无溪碰见前来查房的李太清与陈逍遥。
医生每天都会例行查房,耐心地询问每个病人的情况,仔细地检查每一个体征数据,以确保每一位病患都得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皇甫火旺一见李太清就激动起来,“唔唔啊啊”的吵嚷起来。李太清上前低声跟他说了几句话后他就消停了。
陈逍遥询问起皇甫火旺今日的事。
李太清在叮嘱在病房外偷瞄的戚幽煜多关照一下皇甫火旺后轻轻招手把宋无溪唤到一边谈话。
“宋无溪,今日过得怎么样?心情如何?”
宋无溪目光四处游移,就是不在李太清身上。他不知在精神病院的这个自己今日如何,他余光瞥向地板,手不自觉捏着衣角,明显在担忧和不安中挣扎。
“呃,嗯......挺,挺好的......像往常一样。李医生,我觉得我的病已经好了,我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也没眼疾了。我是不是应该出院了?若是您不放心,就开点药给我带出去吃。”
李太清总是轻声细语,不疾不徐,让宋无溪感到无比的舒适安宁,但是宋无溪发现,比起结果,李太清似乎更注重的是流程有没有到位。
“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是药物并不是唯一的解决方法。欲速则不达,你的病经我观察并未痊愈,只是到了人格融合的前期阶段。
通过沟通,我可以找到一些更适合你的治疗方法,比如昨日的记忆恢复催眠疗程。请告诉我你现在的感受是什么?”
宋无溪见出院无妄,淡了跟李太清闲聊的想法,他这会儿仍在想易清风与南天门的事。窝在病床上的被子里的他将身子背着李太清。
“唔,我倒是没啥感受,记忆确实恢复了一些,不过......希望你们不会一言不合就把人绑起来了。”
听罢,李太清忍俊不禁,他强忍着笑意,双唇紧紧闭拢,嘴角却止不住轻微的抽搐。他尽量维持心平气和,语调却有些轻浮。
“嗯?感同身受是情分,淡然处之是本分。南天疗养院出于迫不得已才会进行对病人约束,无规矩不成方圆。那规矩也不是医生定的,而是院长定的。”
宋无溪纹丝不动:“李医生,至今为止,你们医院有多少人痊愈出院?疗程是多久?家属会来看望吗?火子他们看起来像住了很久的样子。”
李太清无奈的揉了揉了眉心,轻叹一声后将记录的笔收进前襟口袋里,他见宋无溪垂头丧气,抑郁寡欢便象征性的安慰了几句。
“对你病情无关紧要的事情少打听,疗程因实际情况而异,好在你的病情已经好转了不少。别想太多,安心配合治疗即可,出院指日可待......嗯,你家属会在这周末来看望你。”
宋无溪偷瞄李太清,也许是他太想看喜怒不形于色李太清的反应,嘴里不自觉道出:“李医生?我见过你。”
李太清轻轻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嗯,这里的人你都见过。”
李太清见发药时间到了便离开了。
平静的斜阳带着凄厉的血红色,像是谁把一整桶血都泼在了天上,冲散了云,融成一摊浆糊,任由它四溢滑落,渐渐天色亦昏暗下来,那血亦成了枯涸的血痕,黑红黑红地黏在了天边。
这会儿,宋无溪才发现自己手上有伤,他的指甲竟被拔了下来,指甲周围的皮肤已经肿胀不堪,未干涸深红褐的血液凝结成块状的痂,湿漉漉的。
宋无溪顺着被子上零星点点的血迹望向病木屑、灰尘遍布床底下,有人躺过的痕迹。
宋无溪发现病床正下方的木板被指甲抓挠过。
木板上头写着歪歪扭扭的血字,有些乱七八糟的已经没有清晰的形状和结构,看起来凌乱不堪——看来是另一个宋无溪留下的信息。
只能依稀看清:“别吃药”。
别——吃——药——
宋无溪心跳如擂鼓般狂烈地敲击着他的胸膛,他的手心湿润,冷汗不断渗出。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情绪。
发药时,护士会盯着病患服用、检查口腔。服药后半小时住院区的所有厕所都会上锁,以防病患去医护人员视线之外的厕间里催吐呕出来。
宋无溪想了个浑水摸鱼的法子,不吃药的这些时日里,他倒是感觉自己脑子清醒了不少。只是精神病院不让自残,让宋无溪心里痒痒的。
渐渐的,宋无溪听见了熟悉的杂音与幻听。
临床指甲划过铁床栏的尖锐与磨牙声突兀的响起,那声音的波形是杂乱无章的尖利锐角,穿过鼓膜、在耳蜗里盘起蠕动,通过脊神经爬上脑子,藤蔓尖利的刺伸缩着、刺扎着脆弱的脑神经。
似乎有人在宋无溪耳畔低语,喘气,他感觉看着空荡的周围很拥挤,很沉闷。似乎有许多发毛的线牵动着画面跳动,在拖拽时偏离了往日的色泽,消淡了对周围的感知。
“......”
这种难言的、使人疯狂的声波通过宋无溪的呼吸流进血液,通过肺循环流经全身,那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让他的心头一颤。
夜色撕扯着落阳,直到它彻底泯灭在西山,那把它逼疯的的夜色才沾沾自喜的安逸下来。
“南......天......门......就在......”
余音仍在宋无溪的大脑里回响,这才是最痛苦的过程——那余音彻底消逝的过程。
————————————————
养尸院来了两位客人——‘中五’、虞悦。
‘中五’与极道八纯卦的称号如出一辙,出自后天八卦中宫五。他嘴角总是挂着笑,但却深藏着难以捉摸的心机,因身着一印着麻将花纹的绿袍,有个绰号“绿皮子”。
‘中五’家开赌场,游手好闲,整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跟‘离为火’一块在街上闲逛时经常惹是生非。
虞悦是‘泽天夬’(卦)虞夬的弟弟,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在养尸院闹出的事比他活的年头都多,之后被虞夬送来养尸院打杂。
因僵尸缺少三魂七魄,虞悦经常平地摔,像个傻子一样溜哈喇子。经常忘记自己已经把活干过了便再干一遍——一个时辰内给阎十一养的发财树浇了七次水,都快给浇成汤了。
还是皇甫火旺画了几张符贴在虞悦身上让他少些犯蠢。皇甫火旺还没嫌弃他耗画符的阳气,他就先嫌弃起皇甫火旺画符画得难看。
八卦道术各不相同,泽卦的尸修术法需以人皮作画、肉为形、骨为笔、血为墨,养尸院便成了极道尸修大好的原材料地。
不过,虞兄弟俩关系并不好,上回是互相瞪着眼进养尸院的,过门坎时都想给对方使绊子,结果把后头进门的阎十一给绊了。
虞兄弟俩一吵起来六亲不认的,随手抄起东西就一通乱砸。阎十一不知该不该劝,仔细一想劝可能劝不住,就坐在旁边喝茶看着,时不时挪挪位置,给他们让开打架的场地。
皇甫火旺想上前拱火,但被阎十一拉到一旁躲着。
最后是虞夬仗着身高拽着虞悦的头发,把咿咿哇哇的乱叫的愉悦给制服了。
“没家教的癫公,好下流的打法!我没哥哥!你们快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最后是回来的王马潇潇给二人劝下了。
......
‘中五’这回是带着消息来的,内心不免暗自得意。
“二位离卦小兄弟,乾老大想提拔你俩呢,让你们跟‘山风蛊’去一趟卧虫山庄,带回暗八仙的法器。
还有一事,督天吏把醉梦楼给查封了,‘离为火’与‘风火家人’一会儿后会来养尸院喽。”
阎十一差点没把茶喷出来,他被茶水呛得咳嗽起来。
皇甫火旺用那疑惑的眼神四处扫视,眉毛微微颤动,一头雾水的样子让‘中五’不由也一起疑惑起来。
皇甫火旺似懂非懂:“哦~我晓得了,下次你可以试试说,你是西天乐天九,督天甲子告诉你,乾为天在卧虫山庄,这样会让笑话添几分趣味。”
阎十一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自说自话的皇甫火旺:“嘶,西天乐、督天那两?别一言不合就提那晦气名字,免得招来灾厄。”
‘中五’摇了摇头,他感到无比的无语,懒得说话,轻飘飘抛下一句“信不信由你,我约了牌局,先走喽。”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