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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敢想。”
“啊,平安叔羞涩。”
“你才几岁大?怎么和阿若一般,精灵古怪。这些话谁教你的?”
“哪用人教。电视上男男女女,爱来爱去,见得多了。”
何平安摇头。“你们这一代……”
“平安叔,我们去枪会吧。吃饭还早,我们接爹哋一起去。”
射击会草坪上,靳正雷戴墨镜,黑手套,气步枪抵在肩胛骨。自动抛碟机一左一右发射碟靶,他运枪,瞄准,击射,半空蹦蹦两声,两朵彩色粉末洋洋洒洒飘落。
“我爹哋真帅是不是?”詹小美赞叹。
何平安点头。
“带她来这里做什么?”靳正雷取了耳罩。
“我不喜欢在酒楼等你。那堆莺莺燕燕,见到靳老板,好似绿头乌蝇遇见屎,no,见着蜜。我一晚没机会和你说一句。”
靳正雷挥手,让她坐。自己重新带上耳机,向前方管抛碟机的小子打个手势,继续烧枪。
“平安叔,你不玩?”
“气枪没意思。”
蹦蹦蹦的声音响起,开枪的人似在发泄愤怒。小美托腮,悄声问:“我爹哋为何不开心?今晚不知挑拣什么型号的女友?”
何平安屈指给她个爆栗,“尊敬长辈,老师怎样教你的?”
“平安叔,不如你教我吧,烧枪好像很帅气的样子。”
枪声的间隙,靳正雷听见这话,托在肩胛骨的步枪不觉放低。
曾有一人,问他:“我玩过契爷的维森转轮,这把也是一样?”眼睛大大,满是兴奋。
他一时意兴阑珊,将气步枪丢给身边人,取了手套摘下墨镜,对小美道:“女孩子家,玩什么枪。去吃饭。”
辉煌影业公司的尾牙很是热闹,门口无数记者守候,报纸周刊常见的明星监制导演,聚满一间酒楼。靳正雷左右一姝,连何平安也不停有美劝酒。詹小美自觉地坐在角落,躲避她舅父。
匆匆吃完晚饭,她叫靳正雷的手下送她回家。
七姑在厨房,守着一煲汤和小电视。见她回来,问:“怎么这么早?刚巧,七姑煲好虫草,小小姐,最近咳得厉害,多喝两碗。”
“我在酒楼喝过啦。”
“放了味精的,怎比得上自家厨房?”
小美不再多说,乖乖听话。
七姑看她喝汤,笑眯眯的。
“七姑,为什么这样开心?”
七姑摇头,掩饰道:“快过年了,当然开心。”
“七姑你骗我,笑得那样奸险,一定有阴谋。”
七姑左右望望,压低声音道:“小美,你家姐回来了。”
这晚,詹小美难以入眠。
阿妈早逝,舅父混账她不愿理,只得一个父亲。
她常把阿道夫船长想象成父亲,一样很高大,粗粗的胡子,嗓音响亮。可是阿道夫船长虽然粗鲁,但很温柔很有爱心,而父亲,冷冰阴郁,总有股生人勿近的味道,偶尔和她说话,心思总不在她身上,神魂飘去老远。
她对家姐印象模糊。虽则七姑常讲小时家姐是怎样痛惜她,可一去那么远,多年不归家。说家姐爱她,詹小美才不相信。
可为什么听说家姐回了香港,她这样雀跃呢?
兴奋里夹杂着愤怒,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来看她?
詹小美听见连续的车声,伏在露台栏杆上俯瞰。夜色里一群人下车,父亲进门。她听见他的手下告辞远去,接着传来上楼的足音。
“爹哋。”
“还不睡?”
“睡不着,我有话想说。”
“等等,我洗澡。”
片刻后,靳正雷换了套衣服出来,向她招手,“天冷,露台风大,进来。”
“你今晚没有节目?”小美坐进沙发。
他摇头,点烟。
以往他们间没有多少父女亲情,更像是朋友,偶尔他会告诉她小时候一些趣闻,或者听她讲讲身边事。
看得出他心情不佳。小美沉默。
“有事?”
“舅父……舅父最近好不好?”
靳正雷扬眉:“笑棠?他怎会不好?你怎么想起问这个?”
她痛恨舅父,无来由的厌恶,或许因为他的油头,他说话的表情,他的笑。她理所当然地想,家姐一定和她一样。
“是不是舅父太令人讨厌,所以家姐不回家。她明明回了香港,为什么不回家?不来看我?”
手中的烟颤抖,终究还是没有执稳,跌落在裤腿上,滚下地板。
靳正雷几乎无法开口,心与胃同时紧抽,无法遏阻。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