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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城看见她的泪水，便知道自己的选择没错。
他坐在床边，伸手去抹掉她的泪水，“还有八个多月，孩子就能出世了。”
对上他的视线，季薇难得又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是他很久都没有见过的笑容，很美。
她谢谢他。
这一次，她真的很谢谢他，在她做出错误选择的时候，他做对了选择，留下了她的孩子。
此时此刻，季薇有一种错觉，他们是一对普通的夫妻，因为孩子的降临而各自欢喜着。
她哭着哭着，眼泪却汹涌了起来。
如果……
他们就是这样一对普通平凡的夫妻，那该有多好……
阿城，有生之年，我还能等到你回到我身边吗？
“哭什么，”他继续擦拭，“孩子没事，医生也说了，现在一切正常，没有危险，这个孩子很顽强。他的存在本就是个奇迹，既然他受到了上天的庇护，或许他依然能创造奇迹，健康地出世。”
季薇不再去想其他事，点点头笑：“不管他是否健康，我都不会抛弃他的……”
“我也不会，”席城说道，“他也是我的孩子。”
季薇相信，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他就真的不会。
她该万幸的，是他并没有要她打掉这个孩子。
真是太好了……
“席城……”季薇侧头，看着他，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护好这个孩子……你千万不能让他出任何事……好不好？”
“他会健康平安地长大的，不会有任何危险。”
“不是，”她摇头，眼里含着泪水，“如果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事，你不要救我，救孩子，求求你，救孩子……不要再放弃孩子了……”
席城没有正面接她的话，将她脸上的发丝撩开，“不会有任何事的，只要你乖乖地在家里养胎。”
“你答应我……”只要他没点头，她就不放心，“你答应我吧席城……”
在她的眼中，孩子比她重要。
她可以死，但孩子不可以。
席城当然知道，她会这样想，是因为这个世上没有让她极其留恋的人和事。
“不可能。”他拒绝了。
他本不想回答她，但她坚持要他点头。
“席城——”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都是这个答案，或许孩子长大后我会犹豫，但现在孩子还没出世，我和孩子的感情不如你深，我没理由救孩子不救你。”
“席城——”
“好好养胎吧，我让Janet来陪你。”
席城不愿意再跟她提这件事。
他不会改变主意，所以当初的事发生多少次都好，他的选择都一样，救大不救小。
无论季薇怎么喊，他都没有停下来，出了病房。
Janet就在门外等着，所以席城出去后Janet就进来了。
“薇薇，好久不见了。”
其实季薇大概知道，Janet偶尔会在她身边的，只是她看不见。
“怎么了？”席城没有和她提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出去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太好。
“没什么……”季薇摇摇头，也不再提，“Janet……这个孩子，会平安吗？”
“当然，不会有事的。席先生想他生下来的不是吗？否则我也不会去拦下了，”Janet在她身旁坐下来，“好了薇薇，你别多想了。刚刚门罗还跟我说，他把方沁给吓跑了。”
席城让她进来，就是知道她和季薇熟识，让她陪她聊聊天吧。
季薇笑了一下，“无所谓了……你转告门罗，别做那么多事了，席城的脾气阴晴不定，别因为这些事而挨了罚，多不值。”
“你随他去吧，他那个人，难得敢做些席先生没吩咐的事，他知轻重的，太大的事儿，他哪敢，”Janet笑说，“这件事无关紧要，反正方沁对席先生来说就是个路人，我看席先生也没什么兴趣。”
“既然如此就更不要去管了。”
“话不是这么说，席夫人吩咐，席先生也不好太直接驳她的面子，反正没兴趣，不如趁早赶跑了，席先生还有更多的时间陪陪你。上次情人节不就是么？本来陪你过的，结果一个电话把他喊去陪方沁吃晚饭了。”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什么，我可不是他女朋友，他本来就没义务陪我。”
Janet的脸色略显尴尬。
她是想说情人吧。
但他们都觉得，她于席先生，并不单单是情人这么简单。
情人是很容易腻的，只贪恋一时的欢愉，而季薇不一样。
他们甚至觉得，她和夫人的差别，是一个嫁了，一个没嫁而已。
“薇薇，或许席先生只是不想你步夫人的后尘，”Janet深思熟虑过后说道，“夫人是被仇家寻仇才葬身火海的，所以或许……他只是不想二次经历这种痛苦。”
一开始，Janet他们认为，季薇可能没多久就可以离开，不必经历十年那么久。
但这十年的风风雨雨，席城对季薇的呵护宠溺又或者是伤害，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四人坐在一起的时候有讨论过这个问题，但谁都无法对他们的关系做出一个确切的评判。
但他们都认为，Janet的分析是最确切的。
因为失去了夫人，也因为太爱夫人，不想再让第二个女人走进他心里。
然而事与愿违，季薇偏偏就是老天爷安排的这么一个存在，毫无防备地进入他的世界，闯进了他被打开的心门，并且长住了下来。
同时，他也不想季薇成为第二个牺牲品，和夫人一样遭遇悲剧。
只要她一直活在黑暗里，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她就会没事的，十年都过来了，不是吗？
但无法解释的，是他对季薇的伤害。
夫人，季薇，他的心里，有一个永远无法平衡的称。
席先生现在还不能够衡量季薇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只认为夫人绝对在她之上，他心中的天平会偏向夫人。
活着的人，输给了已死的人……
Janet很不愿意那种事发生，但或许……
也只有席先生永远地失去季薇时，他才会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心。
终究只是她的猜想而已，席先生究竟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宁愿和她一样……”季薇笑道，“至少她是幸福的。”
“别想了，好好休息，好好养胎吧。”
……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打扫中的佣人们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推开所有阻挡的障碍，匆匆朝走廊深处跑去。
“季小姐，你不能进去。”门外是几名黑衣人，拦住了季薇的去路。
***
今天休息，就多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