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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的,“他们平时跟姬妾们住在最偏僻的宫殿中,很难和爸爸见面的,爸爸并不宠爱他们。”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子嗣?!”莫叶塔蒙的解释并没有让那菲信服,她正在滴血的心像是浸入了盐水中,疼得让她不能呼吸。
哈克什曾跟那菲提到过,拉美西斯会有这么多的子嗣,很大程度上是莫叶塔蒙促成的,一想到这里,那菲将探询的目光死死盯着莫叶塔蒙,那菲无意责备也无力改变拉美西斯拥有众多子嗣的事实,但莫叶塔蒙为什么会这样做,实在是让那菲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面对那菲投来强烈的探询目光,莫叶塔蒙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想谈这个问题,“等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为什么的,现在请不要逼我好吗?”
“……算了!”看着莫叶塔蒙一脸委屈的模样,那菲原本充满愤怒和怨念的心,突地柔软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莫叶塔蒙是她辛苦八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那菲实在提不起勇气来逼问她。
4、
在哈克什和那菲的帮助之下,莫叶塔蒙的生日晚宴举办得很是成功,那菲和莫叶塔蒙先前的小分歧很快雨过天晴,她们分享了那瓶一起付出了劳动的葡萄酒,莫叶塔蒙兴致高昂,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不胜酒力的她很快就脸颊酡红,走路飘忽了。
晚宴因为莫叶塔蒙的喝醉而宣告结束,莫叶塔蒙被那菲和萝丝架着回了自己的寝宫,那菲和萝丝帮莫叶塔蒙卸妆、取下首饰、擦澡。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那菲和萝丝合力将莫叶塔蒙挪回床榻安睡,然后萝丝从莫叶塔蒙衣柜的底层找出她前几日藏在那儿的紫色丝衣,那菲手忙脚乱地脱下身上的亚麻长裙,摘下蒙在脸上的面纱,用最快速度换上丝衣,跟着萝丝朝王后寝宫走去。
“陛下每年都将从东方运往大绿海的谷酒全部买下,平日都封存在王宫的酒窖中,然后在公主生日这天,将它们全部喝光。”萝丝一边轻手轻脚地带着那菲向王后寝宫走去,一边将拉美西斯的习惯一五一十地告诉那菲,“陛下在这一天喝酒喝得非常猛,侍女第二天进去收拾的时候,会看到满地的空酒瓶,数量多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喝这么多酒,他的身体不会有问题吗?”一想到拉美西斯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那菲的心就隐隐抽痛起来。
“陛下平日里冷漠而自持,一年只放纵一次,身体还是能挺得过去的。”话虽这么说,但是萝丝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小姐,我希望您能尽力劝劝陛下,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这个是肯定的。”
说话间那菲和萝丝已经走到了寝宫外,寝宫里面黑乎乎一片,但是那菲知道拉美西斯肯定在里面,一想到她在经过数月之后再次和他独处,那菲心里就有着难言的期待和焦虑。
萝丝并没有直接推寝宫的门让那菲进去,而是拉着她到了寝宫旁边的小厨房里,将备在那儿的几瓶酒放在托盘上,要那菲以送酒的名义走进寝宫。
“萝丝,等等!”那菲环视这间十多年不曾变过的厨房,以前在这儿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不过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她感慨,她的目光敏感地锁定在了几样熟悉的器具上,临时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要做牛排,把牛排和酒一起那菲拉美西斯!”
萝丝略带讶异地和那菲对视了一眼,几年的主仆关系让她们有着极好的默契,无需多言,萝丝迅速搜集齐做牛排所需要的材料,站在一旁看着那菲大展身手。
对那菲而言,时隔几个月再次站在这个熟悉的厨房,为自己心爱的人做牛排,是一件再幸福不过的事情,可是对于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的萝丝来说,却感觉上一次见到那菲做牛排,像是一个世纪前那么遥远的事情了。
那菲用最快速度将烹制完牛排,将它装在亮晶晶的银盘中,然后用一个大托盘托起牛排和几瓶酒,小心翼翼地向寝宫的方向走去。
“小姐,您要加油了!”走到寝宫门口,萝丝用唇语为那菲打气加油,然后就伸手按在寝宫门上,轻轻将门推开了一条缝。
那菲扬唇对萝丝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先前站在寝宫门外无比紧张的心情在做牛排的时候得到了一些缓解,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了寝宫之中。
为了给那菲和拉美西斯一个独立的空间,也为了不让拉美西斯认出那菲不同于那菲塔莉的面容,总之当那菲一走进寝宫之后,萝丝就眼疾手快地关紧了门。
原本从外面照进些许光线的寝宫正殿,随着“砰”的一声关门声而陷入黑暗之中,只有正门上面细小的通风孔,能够透漏出些许微弱的光线。
黑暗中,那菲极力瞪大双眼,一边努力想看清楚房间内的状况一边凭着直觉向房中的方桌走,可是她才走了一步就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咚咚”的物体滚动声不绝于耳,过了好一会儿才停歇下来,那菲猜想自己应该是踢到了拉美西斯丢在地上的空酒瓶,她在心里默念几句“不怕”为自己壮胆,继续摸索着向自己记忆中桌椅拜访的位置走去。
待在寝宫中已经好几个小时、喝酒喝得醉醺醺的拉美西斯听到了地上空酒瓶滚动的声音,原本趴卧在桌上闭目养神的他倏地睁开眼睛,慵懒却锐利的双眸第一时间向那菲所在的位置扫来。
那菲借着身后通风孔透进来的淡淡光线,知道拉美西斯已经被惊醒并正在找制造声响的人,她心
里紧张得几乎连托盘都端不稳了,但是她又暗自庆幸自己是背对着光源的,不管拉美西斯是喝醉了还是清醒的,他都不可能看清自己的面貌。
“你是谁?为什么擅闯王后的寝宫?!”拉美西斯盯着那菲纤细的身形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走到桌边,将装着牛排和几瓶酒的托盘放在桌上,他还是判断不出来人的身份。
“我是为陛下送酒来的。”那菲走近拉美西斯才感觉到他身上有着浓重的酒味,但即便是喝酒喝高了,拉美西斯的冷冽和精明还是不容那菲小觑,她一边答着话,一边拿起托盘上的酒放在方桌上,最后才将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牛排放在拉美西斯面前。
“这是什么?”拉美西斯的鼻尖萦绕着多年未见的牛排香味,这种熟悉的香气唤起了他心底某部分的记忆。
“回禀陛下,这是牛排。”那菲十指交叠,有些忐忑地答道,“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您还是吃些东西吧!”
拉美西斯对那菲的话置若罔闻,他凑近牛排闻了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菲紧张地看着拉美西斯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会作何反应——是将牛排吃掉,还是扔掉?
拉美西斯很快就有了行动,但是出乎那菲意料的是,他的注意力压根没有放在牛排上,而是用比迅雷更快的速度伸手攫住了那菲的皓腕,那菲心里猛地一惊,登时就直觉着想向后退去。
拉美西斯感觉到了的抗拒,他略略使力,伸手拉住那菲穿着的长袖丝衣,不紧不慢地从那菲的手腕处开始向上挪移着,那菲感觉到拉美西斯带着薄茧的大掌正隔着丝衣紧紧贴在自己的手臂上,那温热的触感烫得有些慑人。
“拉美西斯……”借着丝丝光亮,那菲看到拉美西斯脸上有着罕见的迷醉表情,那种珍惜又享受的神情,让那菲忘记了两人现下巨大的差距和隔阂,不由自主地低唤出声。
听到那菲熟悉而亲昵地叫出自己的名字,拉美西斯的身躯一震,他慢慢站起身来,轻轻将那菲向他那边拉去:“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那菲被拉美西斯紧紧禁锢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她偎近拉美西斯的胸膛,为了这长时间的等待之后,好不容易得到的近距离接触而心悸不已:“拉美西斯,我是那菲……”
那菲如实向拉美西斯说出自己的身份,她忐忑不安地等了好一会儿,担心拉美西斯会像上次一样发飙,可是他没有,他抬起双手,怜惜地捧起那菲的脸,那菲只感到拉美西斯掺着谷酒香气的浊重呼吸不断向她面颊上袭来,让她不由自主地沉醉了。
“那菲、那菲……”拉美西斯不断念叨着这个珍藏在他心里多年、但也因害怕而多年不敢提及的名字,每一声轻唤都带着啼血的深情。
“拉美西斯……”那菲怔怔看着眼前这个明明是一脸幸福表情、但是嗓音却无比压抑和痛苦的男人,内心的柔情抑制不住地流泻出来,她颤抖着嗓音念着拉美西斯的名字,似乎在回敬他一样。
滴滴激动的泪珠像是珍珠一样从那菲白皙的脸庞上落下,拉美西斯感到自己的指尖沾到了点点湿意,他俯下身去,想要将那菲面颊上的泪水给吻去。
“不……”虽然深陷在拉美西斯的柔情之中不能自拔,但是那菲并没有忘记自己早已今非昔比的面容,她不愿让拉美西斯发现横亘在自己脸上的伤疤,更不愿拉美西斯因为伤疤而疏远自己,所以她赶在拉美西斯即将吻上自己面颊前,伸手将脸上的泪痕乱擦一气。
“呵呵,这样就害羞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呢?”拉美西斯看着那菲小孩子的举动,以为她只是害羞,他的胸腔中激荡着满满的笑意,一把将那菲打横抱了起来,吓得那菲直觉着想要尖叫出声。
拉美西斯早就预料到了那菲的反应,在那菲的尖叫即将冲出喉咙的前一秒,一张温热而霸道的双唇密密实实地覆住了那菲的唇,不给她任何尖叫的机会。
“唔……”
那菲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拉美西斯会突然吻住自己,狂喜的情绪蹿飞到她的四肢百骸,拉美西斯的温柔却坚定透过这个深吻不断向她灌输而来,那菲伸出双手揽住了拉美西斯的脖颈,更加紧密地贴合在拉美西斯胸口。
因着这个炽烈而绵长的吻,暧昧的气氛在黑暗的寝殿之中不断蔓延着,拉美西斯抱紧那菲,转身带她走向寝殿靠近内侧的床榻。
那菲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她很清楚即将发生的事情,这是她在过去几个月间,渴盼得几近心痛的事情,现在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那菲没有丝毫的抗拒,只想借着这个机会,一偿自己心中的渴愿,哪怕只有一次,她也甘之如饴。
5、
黑夜渐渐隐去,熹微的晨光渐显,那菲睡在床榻内侧,一睁眼就看到自己正偎依在拉美西斯赤裸的胸膛前,这么长时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能这么近距离并且毫无打扰地静静欣赏拉美西斯俊美无俦的脸庞,她忍不住伸出手来,纤细的食指在他的眉眼、鼻翼和薄唇上游移着,最后停在他即便睡着也紧紧抿着的唇角上,微微用力试着让唇角勾起,努力想让拉美西斯的表情欢悦起来。
回想起昨晚,暧昧和激情达到最高点的时刻,拉美西斯毫不犹疑地将心底的话狂喊出声——
那菲,我爱你……
一想到昨晚那蔓延得几乎要焚烧掉一切的激情,床沿层层叠叠的纱帐拂过床榻上密实交叠的身躯,黑色的夜给了那菲最好的保护罩,让她能够毫无顾忌地沉溺在她和拉美西斯的二人世界之中,当拉美西斯脱口而出的爱语传入那菲耳中时,那菲激动的眼泪如同飞花一样颗颗落下,滋润了她疼痛和干涸了许久许久的心灵。
“嗯……”原本还在沉睡中的拉美西斯被那菲这么一弄,突然皱眉不悦地哼了一声,吓得那菲赶紧缩回手来,不敢再轻举妄动。
那菲等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拉美西斯没有醒来,她怯怯地还想要凑近他,享受这难得的温存时刻,可这时门外却传来“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那菲的动作。
“小姐,我是萝丝。”门外的人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您该离开了。”
注意力一直放在拉美西斯身上的那菲,这才意识到日已高起的现实,她恋恋不舍地盯着拉美西斯看了好一会儿,幽幽地叹着气。
“好想每天一醒来都能看到你在枕边,不过,这应该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吧!”那菲略略坐起,侧着身看着仍在沉睡的拉美西斯,俯身在他修挺的面颊上印下浅浅的一吻,“拉美西斯,不管你能不能认出我是那菲,我都爱你。”
吻过拉美西斯后,那菲环顾四周,她小心地将被拉美西斯压住一个角的丝衣给拉了出来,草草将丝衣披在身上,那菲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一步三回头地往寝殿门外走去。
“小姐,您终于出来了,我担心您担心了一整个晚上呢……”那菲一拉开房门,萝丝见她完美无恙,轻轻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那菲勉强扯起唇角,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背对自己侧卧在寝殿床榻上的拉美西斯,纵然万分不舍,但迷醉的夜晚已经过去,那菲和拉美西斯都要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轨道上,昨晚的美好记忆,独留在那菲的心底,醉倒的拉美西斯,应该是没什么印象的吧!
一想到这里,那菲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她略略用力将房门关紧,不想让自己的思绪和眼神都依赖在拉美西斯身上,让自己心底深深的酸楚和痛苦继续无止境地焚烧、啃噬她绝望的心。
“萝丝,带我去莫叶塔蒙的寝宫吧,我该把这身丝衣换下来了。”那菲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光华依旧的丝衣,突然觉得那明亮的光芒是如此地刺眼,让她一秒都不愿穿着它。
“好、好……”萝丝原本想问那菲和拉美西斯谈得如何了,但是见到那菲这副无比落寞的表情,萝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伸手扶住脚步还有些虚浮的那菲,一步一步向莫叶塔蒙的寝宫走去。
当那菲将寝殿房门关紧的时候,原本躺在床榻上假寐的拉美西斯就已经睁开了眼睛,那菲和萝丝的说话声和脚步声渐行渐远,拉美西斯“嚯”地一下坐直了身体。
拉美西斯扫视着床榻上凌乱的痕迹,昨晚发生的事情全都刻印在他的脑海之中,而早晨那菲醒来后没多久,他也醒过来了,只是好奇的心态在作祟,让他不愿意睁开眼睛直面那菲。
拉美西斯微微张开眼睛,这让他既可以看清楚那菲的一举一动,又不会被她发现,那菲悲伤的眼神看在拉美西斯眼中,悲伤的语句听在拉美西斯耳中,在晨光的照耀下,拉美西斯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了那菲脸上骇人的伤疤,这一切都让他冰冷坚硬了十多年的心首次融化了一个小角。
“哈图莎……”拉美西斯低声念着赫梯公主的名字,对于这个来自赫梯、却自称是那菲的小女人,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6、
那菲在萝丝的搀扶下回到了莫叶塔蒙的寝宫里,莫叶塔蒙仍在沉睡,那菲跟着萝丝走到放置丝衣的衣柜旁,她忍住全身上下不断传来的疼痛,用最快速度脱下了丝衣,萝丝赶紧从衣柜中翻出亚麻长裙给那菲,可就在她转头看向那菲的一瞬间,萝丝呆愣了。
“怎么了?”萝丝盯着自己的目光太过于诡异,那菲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自己原本雪白无瑕的肌肤,现在布满着深浅不同的青紫痕迹,脖颈和胸前凌虐似的啃咬痕迹更是触目惊心。
“小姐……”看到那菲身上斑驳骇人的痕迹,萝丝的声音哽咽了,她扑身上前,用亚麻长裙紧紧裹住那菲,拉着她走到和寝殿相连的浴室里。
萝丝往粉红色花岗岩浴盆里注满热水,那菲脱下披在身上的长裙,缓步跨入了浴盆中,热水柔柔地包裹着她的全身,让她酸痛难耐的身体得到了一丝慰藉,萝丝拿过放在浴室储物柜里的玫瑰香膏,轻柔地涂抹在那菲身上,特制调配过的香膏舒缓了那菲的疼痛,也遮掩住了数量众多和颜色骇人的斑斑吻痕。
“小姐,您这是何苦呢?陛下昨晚喝醉了,他如果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您可就亏大了啊!”萝丝一边将香膏涂抹在那菲的背上,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
“不,这是我自愿的。”那菲屈起双腿,将小脸搁在膝盖上,氤氲的热气迷蒙了她的面部表情,但是却挡不住她脸上浅浅的笑意。
沐浴过后,那菲换回了自己的亚麻长裙,面纱也遮在了脸上,她和萝丝一起走出浴室,此时莫叶塔蒙还没有醒来,她嘟着嘴呼呼大睡的模样可爱极了,那菲在莫叶塔蒙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莫叶塔蒙的寝殿。
在萝丝的安排之下,那菲坐着莫叶塔蒙专用的马车,摇摇晃晃地驶出了王宫的侧门,驶向了哈克什的府邸,就是在这个让那菲回味珍惜的夜晚之后,拉美西斯对那菲的印象有了改观,而这也是他们之间关系的极大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