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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见说了半天话, 皇后老不回答, 伸手推推她,“皇后?”
衲敏回过神来,急忙说:“哦, 我在想,媳妇们还是生闺女好。”
“皇后, 朕这几年,想孙子想地头发都白了。你还有心开玩笑!”
衲敏笑着摇头, “臣妾怎么会故意开这种玩笑呢?臣妾是想, 生个孙女,最好长的像臣妾。这样,什么时候, 您想臣妾了, 抱来孙女一看,就得了。您说呢?”
雍正皱眉, “大过年的, 怎么说这等不吉利的话!”
衲敏笑笑,“生老病死,天之常理,不可扭也。皇上,如果有一天, 臣妾先您而去。您一定不要悲伤,臣妾——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等你!”
“皇后!”雍正刚要发怒, 就见皇后欺身上前,闭着眼,亲上雍正的嘴。
籽言、高无庸见状,急忙领着各自手下低头贴墙,心中默念:刚才的事我没看见,没看见呀没看见。
许久,衲敏才离开雍正,回到椅子上,正襟危坐,若无其事一般。雍正憋了半日,长吸口气,张口结舌,期期艾艾问:“皇后?”
衲敏撇嘴,“皇上,臣妾都记得您的名字。可您,从来就是叫臣妾皇后。连臣妾什么名字八成都记不得了!哼!”
雍正无语,这个,他确实记不清了。以前叫福晋,叫了二十多年,现在叫皇后,又叫了二十来年。皇后闺名,着实想不起来。
衲敏歪头,“那您可记住了,我爹曾给我起个汉名,叫衲敏。小名敏敏,可别忘了。”
“敏敏,好,朕记住了。”雍正点头,心想,记个名字怕什么。就是你叫阿猫阿狗,不也是朕的皇后?
此时,雍正不知道,就因为他敷衍了事,没有记清衲敏名字,以至于,到现代后,茫茫人海中,寻了几十年,才找到沈衲敏——他的“皇后”。
衲敏见雍正应下,心中才算稳妥,抬头望望门口来回飘荡的黑白两条身影,淡淡一笑。该来的,总是要来。该走的,总是要走。二十年皇后生活,养尊处优、一呼百应,终究不是真正的日子。是时候结束了。
元旦伊始,紫禁城太和殿,烟雾缭绕、钟乐袅袅。文武百官,依次列班。队列几乎排到玉带桥前。饶是人多,竟然全部鸦雀无声。齐齐敛衽,聚精会神地听静鞭声,跪起肃立。难得啊,咱这一辈子,还能见到俩皇帝身着龙袍,同时坐在大殿之上。一定得好好瞧瞧不可。
与此同时,谨言身怀六甲,在碧荷等人小心搀扶下,在坤宁宫大殿,跪接凤印。交出凤印那一刻,衲敏长吁,总算顺利接班了。
公主、王福晋及诰命夫人们跪在坤宁宫前,跪拜新皇后。
弘琴趁着众人跪拜之际,抬头朝上望望。谨言端坐正位,正朝下面众人微笑。见公主抬头,趁人不备,悄悄坐个鬼脸。弘琴噗嗤笑了。抬头望天:皇额娘,您的位子,有人坐了。
雍正二十二年元旦,史上著名抄家皇帝雍正退位,传位皇十子弘纬。改年号——宁熙。
宁熙皇帝尊父亲为太上皇,尊母亲为皇太后。当日下午,册封嫡妃西林觉罗氏为中宫皇后。
宫内宴席结束,刘统勋回到家里,三个儿子齐齐来正堂请安。淑慎公主领着儿媳们也来说话。
三子刘墉年纪小,尚未娶亲,性子还有些跳脱。听父母说宫中禅位之事,刘墉问:“为何新君起年号为宁熙?这不是跟前头康熙年号重了吗?”
淑慎公主一笑,扭头去看刘统勋。刘统勋沉着脸,“你只管好好读书,来年科考,考个功名就是。管他什么年号。横竖有礼部呢,你操什么心!”
刘墉得了训斥,不敢多言。
等儿子、媳妇们都回去了,淑慎公主才问:“我今儿个在宫里头听着,也觉得奇怪,那么多好字,为什么偏偏挑了这两个?想问五妹妹,怕说错话,也没问出口。”
刘统勋笑着摇头,“多亏你没问。你要问了,五公主估计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哦?难道,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秘密倒不至于,只不过,你可还记得,醇亲王晋郡王前,他的封号吗?”
“宁?你是说,皇上他——是为了以示恩宠,故而,用了弘经弟弟之前的封号?”
刘统勋摇头,“我也不敢肯定。不过,应该会有关系吧。你不是说,太后书房匾额,就是‘宁顺堂’吗?或许,皇上是为表示对太后的尊敬呢?”
至于熙,就不用多想了。
不说朝内朝外如何议论,帝位交接,总算平稳完成。翌日临朝,独坐皇位之上,望着昔日曾与自己并肩而立的兄弟们,跪在丹墀、山呼万岁,弘纬再一次感到——孤家寡人、高处不胜寒!
从大年初二开始,衲敏就明显感觉精力大不如前。本来定于初五,太上皇、皇太后搬家到圆明园。也因为皇太后身体突感不适而推后。好在新帝居乾清宫,雍正依旧住在养心殿,相互影响不大。
谨言不顾身怀有孕,坚持在皇太后床前侍疾。衲敏发狠:“我一个老婆子,就是这会儿死了,也是喜丧。你要好好的,一天到晚陪着,我也不说什么。这会儿使什么性子?回去歇着,我身边又不是没人。横竖,你姐姐还在呢!还怕她不孝顺我不成?”
谨言还要再说,衲敏直接下懿旨,命皇后以下,包括皇后,公主王妃诰命夫人,但凡有孕者,皆不得前来皇太后驾前。甚至明说,就是自己死了,也不准皇后、醇亲王妃守灵,免得冲撞了,于她们母子不利。
弘琴见母亲发怒,谨言急的都快哭了,急忙笑着过来调和。拉着谨言埋怨:“主子娘娘,皇额娘这是心疼你。你不知道,当年圣祖病重时,小宝哥哥还在娘肚子里。就是那时候,跪拜请安侍疾,一堆堆规矩下来。哥哥出生时,才难产的。差点儿没把当时的皇后给搭进去。你呀——就听皇额娘的话,回去吧。你放心,宫务交给我好了。我保证,管的一点儿不比你差。”
说着,扶着谨言就往景仁宫送。一面走一面嘀咕,“怎么皇后都爱住景仁宫。坤宁宫那是摆设吗?”
看着她二人走远,衲敏长出口气,叫来籽言,“取笔墨来。”遗嘱——也该改改了。
太后病重,雍正起初还不怎么当回事。这么多年,太后几乎每隔几年,就病一回。每回都吓死人,结果不还是好好的?于是,闲着没事,除了陪衲敏说说话,就是到书房对着地图琢磨,走那条路去游玩。呃,不,是巡视民间。
正月初八,年贵太妃刚跟着懋贵太妃搬到宁寿宫,就得了娘家消息:年羹尧于今日凌晨无疾而终。
年妃不敢大哭,躲在自己屋里流泪。
懋贵太妃坐在大殿上,看年妃难过,不由唏嘘。再看看自己,已经头发花白,不知还有几年活头,心中感慨,不得安宁。正当她二人心绪不定之时,宫外小太监飞奔进来,对着懋贵太妃扑通一声跪下,“贵太妃,五公主请您去仁和堂,太后娘娘——您快去看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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