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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几个下人领着那些衙役去家庙提了人,凭官府要怎么判决,都与咱们家再无半点干系,未知母亲意下如何?”
太夫人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顾忌宁平侯,怕他为保容潜与容浅菡兄妹两个,情愿让大杨氏“畏罪自杀”都不愿休了她,如今的情势,显然只有休了大杨氏才能将对宁平侯府的损害减小到最低,所以太夫人才没先提出自己的意见,如今听得宁平侯先提了出来,自是正中下怀,从神情到语气都缓和了不少,点头道:“你既已有了决定,就趁早办罢,也好早些打发了那些个衙役,省得他们在府里狗仗人势的,虽最终不敢将咱们怎么样,到底让人心里不痛快!”
“是。”宁平侯应了,命人取文房四宝并他的印章来。
一时文房四宝来了,宁平侯便提笔开始写起休书来,不想才写到一半,就见容潜与顾氏夫妇两个,连同现下正被禁足的容浅菡一并进来了,一进来便给太夫人和宁平侯跪下了。
跪下之后,容浅菡先哀哀的哭道:“祖母,爹爹,我娘她就算有错,到底也嫁进宁平侯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朝夕相处下来,难道祖母与爹爹对她半分情谊也没有,竟绝情到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才满意的地步吗,哪怕让她立时暴毙了也好啊?求祖母与爹爹好歹与她保留最后一分体面,也与三哥和孙女儿保留最后一分体面,以后我们兄妹两个一定什么都听祖母和爹爹的,再不惹祖母和爹爹生气,求祖母和爹爹大发慈悲,我们兄妹给您二老磕头了。”说完真给太夫人和宁平侯磕起头来,每一下都清晰可闻,很快便磕得额头红肿一片。
容浅菡被禁了几日足,早不见往日的飞扬跋扈,整个人本就憔悴了不少,如今又满脸的泪,头发也因不住的磕头而散乱到脸上,和着泪水衬着额头的红肿,实在是狼狈至极,可怜至极,任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看了,怕都会心软几分。
但这其中不包括太夫人和宁平侯,母子二人这会子虽不至于也恨容潜与容浅菡兄妹入骨,却也多骨,却也多少有几分迁怒他们,尤其宁平侯见容潜进来后竟连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指着妹妹打头阵,新仇勾起旧怨,越发的不待见容潜,因冷冷道:“杨氏罪无可赦,今日我是一定要休了她的,你们兄妹若执意为她求情,就自即日起改姓杨罢,我们容家别的没有,就是儿女多,多你们兄妹两个不多,少你们兄妹两个也不少!”
这话说得容浅菡当即不敢再哭,也不敢再磕头了。
说到底,她和容潜之所以会来为大杨氏求情,与其说是为了大杨氏,倒不如说是为了他们自己,若真任由大杨氏被休弃,那他们兄妹两个便是弃妇之子了,别说原有的嫡出身份,连庶出都再及不上,容潜也还罢了,毕竟是男子,也已娶了亲,将来若能高中,还是有光明前程可言的;容浅菡就不一样了,别说成亲,她连亲都还没定,顶着弃妇之女的名头,嫡不嫡庶不庶的,有哪个好点的人家会愿意娶她,那她一辈子岂非都毁了?
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这一点,兄妹二人才会一个冒着被宁平侯越发厌弃,一个冒着违抗宁平侯不得随意进出红枫院命令的风险,赶着过来求宁平侯不要休了大杨氏,取而代之的是让她立时暴毙的,到了这个地步,兄妹二人都觉得不是他们心狠,而是大杨氏活着真不如死了,为此二人甚至恨上了君璃,前几日若非她多事,假惺惺的说什么为了他们兄妹和侯爷的脸面名声计,好歹再留大杨氏十天半个月,他们就怎么会陷入今日的困境?
却没想到宁平侯狠起来也是真狠,竟连让他们改姓杨这样的狠话都说了出来,他们如何还敢再说?这改姓了杨,成了不被父族承认的孩子,他们别说毁不毁前程和后半辈子的话了,事实上,他们根本再没前途和后半辈子可言,相较之下,只是母亲被休又算得了什么?
没有了容潜与容浅菡的阻挠,宁平侯剩余一半的休书也很快写好了,立刻盖上印章,叫了自己的长随进来,冷声吩咐:“你立刻拿了这封休书出去告诉二门厅那些衙役,如今杨氏已不是我宁平侯府的人了,自然也再待不得我宁平侯府的家庙,你告诉他们,你已领命立刻去赶杨氏出去,他们若想拿人,就同你一块儿去,否则若是杨氏畏罪潜逃了,与宁平侯府一概无关,让他们离开时给我放尊重些,再敢高声喧哗,狗仗人势,就别怪本侯不客气了!”
那长随忙双手接过休书,领命而去,不多一会儿使人进来禀道:“那些差役已随孙管事往城外去了,态度比先前好了不少,孙管事请众位主子安心。”
众人闻言,方松了一口气,太夫人更是浑身一软,控制不住的要往地上栽去,唬得众人忙上前扶住,又是拍胸顺气又是掐人中还有叫着要请太医的,好歹让太夫人缓了过来,因有气无力的向众人挥手道:“我乏了,想歇一会儿,你们都散了罢,只留下湛儿媳妇服侍即可,整好我有一句话想问她。”
“是,那母亲(祖母)您好生歇息。”众人不放心还待留下,见太夫人一脸的坚持,只得行了礼,鱼贯退了出去。
待众人都退下后,太夫人又摆手令祝妈妈与如燕也退下了,才看向君璃,淡声问道:“今日之事,你筹谋已久了罢?”
君璃一脸的平静,点头道:“不瞒祖母,从端午夜事发起,孙媳便一直在等着今日了,所幸没有让我等太久便等到……”话没说完,“啪”的一声,她脸上已挨了一掌,半边脸当即火辣辣的疼,嘴里也尝到了甜腥味儿,她忙护住肚子,待稳住身形后,才挺直了脊背。
出手之手不必说正是太夫人,太夫人出手之重,与她那一脸的疲态形成鲜明的对比,几乎不曾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所以那日你才会破天荒的为杨氏求情,好说歹说定要再留她十天半月,其实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罢?你不但要让杨氏再无翻身之日,连她生的儿女你也不肯放过,定也要让他们再无翻身之日才好,为此你甚至不惜赔上宁平侯府的脸面名声,还有下面一众弟弟妹妹的终生,我竟没看出来,你的心竟会这么狠这么大!”
顿了顿,冷笑一声:“瞧我说的什么话,你的心若是不狠不大,又怎么会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定也要置其于死地方罢休?相交之下,我宁平侯府那点子脸面名声又算得了什么,连自己亲生父亲的性命都可以不眨眼睛的取了去的,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我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君璃的脊背挺得越发的直,直视着太夫人的眼睛继续平静的道:“祖母有祖母所看重所要保护的,我也有我所看重我所要保护的,若祖母因此欲要怪罪于我,我领罪便是,绝无二话。”
难道就要让容湛和她,还有君珏任人宰割不成?这个世上,她真正看重的,也就只他们两人,不,如今还该加上她腹中的孩子,她一共看重的就他们三人,难道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最近的人被人算计被人宰割,一次次的处在危险当中,说不准哪日便没了性命,她却什么都不做不成?她又不是圣母玛利亚,只会以德报怨!
太夫人又问道:“这么说来,前次问棋之死峰回路转,也是你的手笔?前日你也没有真的吃下菡丫头送去的汤,你只是在将计就计了?”
君璃坦然道:“有仇不报从来就不是我的行事作风,至于二小姐谋害我腹中孩子之事,祖母您也是做母亲的人,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为母则刚’吗,她既敢算计我的孩子,就要时刻做好被我报复回去的准备!”
太夫人不自觉拔高了声音,“可那终究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两边弟弟妹妹们的亲娘,他们都与你或是湛儿流着一样的血,你就算再恨他们,有的是一万种法子私下里与他们算账,为何你定要将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你就不怕旁人知道了,说你刻薄寡恩,心狠手辣吗!”
君璃淡淡道:“若我怕这些,也就不会大费周章的做这些事了,想来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祖母早该了解我从来不是一个在乎虚名的人了,我只在乎我在乎也在乎我的,那些胆敢算计我和我在乎的人之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不管他来头有多大,我都会有仇报仇,以牙还牙!”
君璃说完,不待太夫人再说,已屈膝行了个礼,顾自退了出去,余下太夫人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半晌方颓然的瘫在了大迎枕上,以前她觉得自家能有个这样雷厉风行的主母是好事,现如今却再不敢这样认为了,过刚易折,宁平侯府若交到这样一个主母手上,谁知道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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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那个小坏蛋,坐着学步车撞开我书房的门,对着我的键盘一通乱搞,然后,之前码好的全掉了,只好又来,所以更新迟了,请大家见谅,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