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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顺了,这些虚礼不理会也罢。”说着又问君璃可有什么想吃的。
一旁二夫人与三夫人也笑道:“是啊,想什么吃的,可千万要说出来,怀有身孕的时候可不能客套,不然吃亏的可就是你自己了,你这会子说了,回头咱们也好打发人与你送来,你若是与咱们客气不说,那可就真是便宜我们了。”不管二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至少表面功夫做得还不错,挺符合做婶娘的身份。
君璃就笑道:“这会子倒是没什么想吃的,等想到了,一定打发人告诉祖母和两位婶婶去,就怕到时候祖母和两位婶婶嫌我麻烦,到时候说不得只能请祖母和二位婶婶多担待一二了。”
太夫人笑道:“不麻烦不麻烦,你婶婶弟妹们,谁不是过来人,难道还能不知道有了身孕的人嘴最是刁钻,极有可能上一刻还抓心抓肺的想一样东西吃,等人好容易将东西寻来摆到面前了,却又不想吃了?你可别顾忌这顾忌那的,就不使人去取了。”又吩咐一旁站着的容湛:“你媳妇儿是个省事儿的,你到时候可得多上心一些,省得她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我的小曾孙。”
容湛忙不迭应了。
太夫人便又问道:“太医可已走了?若是没走,便请过来,我不亲自问问他不放心。”
容湛依言去请了太医过了,太夫人便细细问起来,“……脉像可还平和?需不需要开安胎药?饮食上可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太医一一答了,太夫人方令准备了一份厚厚的银封,好生送了太医出去。
等太医离开后,太夫人一行又在迎晖院待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见君璃面露疲色,便起身被簇拥着离开了。
余下容湛与君璃虽才经太医证实了容湛的身体没有问题,不会影响到孩子,但方才乍然闻得即将为人父母的喜悦到底大打折扣,容湛因不无庆幸的道:“这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然真连累了咱们的孩子,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君璃心有余悸的点头:“是啊,的确是不幸中的大幸,不然我都说不准自己会不会杀人了。”顿了顿,皱眉道:“只是这样也解释不通啊,大夫人这辈子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一双儿女和宁平侯的爵位了,而让你没有资格继承爵位最好的方法,除了毁坏你的名声,让侯爷不喜你,让整个京城都知道你不堪知道你不堪袭爵以外,另一个关键所在,便是你没有子嗣,一个连子嗣传承都做不到的男人,就算是嫡长子,也没有袭爵的资格才是,我实在不明白大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想容湛却恨声道:“你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却约莫能猜到,之前我因着那样的名声,京城里但凡好点的人家都不肯将女儿嫁给我,若不是他们想要算计你,只怕连你她也不肯为我娶的。若我一直没有嫡子,我之前那些通房侍妾又都是她赏的,她要动手脚或是让她们听命于她,都是很简单的事,那样我便连庶子也不可能有了,如此一来,她哪里还需要对我下什么药?若是一个不慎惹我动了疑,她过去二十年来的努力岂非都白费了?”
以大杨氏的谨慎,没准儿还真是这样想的……君璃缓缓点头:“如今看来,也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了,她不是不想对你动手脚,而是觉得根本没有必要。”谁曾想人算不如天算,她不但没有如大杨氏所想的那样与容湛一直针锋相对下去,而是与他有了感情,还躲过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如今还有了孩子,大杨氏若是在家庙里知道了,少说也会吐血三升罢?
容湛沉默了半晌,忽然道:“不行,我得尽快将端午节之事了了,将欲害你之人都除去才是,不然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起了坏心,我实在不放心。”媳妇儿虽聪明,可如今毕竟有了身孕,以后精神只会越来越短,自然就有很多地方顾忌不到了,万一她那个禽兽父亲与杨氏姐妹再起坏心,哪怕他们最终不成成事,又岂能保证不惊吓到媳妇儿和她腹中的孩子?他决不能容忍那样的事情发生,他得从根子上绝了这种可能性才是!
君璃的担心与容湛一样,她以后的精神只会越来越短,且有孕之人本就不该多思多虑,不然于大人于孩子都不利,她可不想本就怀孕怀得辛苦了,还要打点起精神防备这防备那的,因说道:“说来说去,问题的关键仍在那推我们之人的身上,一日找不到那人,咱们便一日别想将那害我之人除去。”
容湛点头道:“所以我打算明儿便去找城里的几个闲帮悬赏,那些人常年盘踞在京城各个闹市区,连六扇门的捕快很多时候都要找他们问消息,只要我多多的给银子,想来他们应当会尽心尽力帮着找人的,横竖如今大夫人已被送去家庙了,她的陪房们也大多被撵去了庄子上,三五七日的,也不怕打草惊蛇。”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君璃沉吟道,“李掌柜他们虽说认识的人不少,但毕竟只限于生意上的往来,难免有涉及不到的地方,不比那些闲帮成日里盘踞在大街上,见过的人和事多,听到的消息也多,你既已有了决定,便尽快实施起来。”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便随时有性命危险,她必须将一切能威胁到自己孩子安危的可能性,都扼杀于摇篮里!
容湛应了,又道:“如今你身边虽有晴雪几个服侍,菊香竹香几个也算忠心得力,但毕竟都是未出阁的年轻姑娘,向妈妈几个又粗枝大叶惯了的,并不适合贴身服侍,所以我想着,得尽快给你找个经过见过事,最重要的是得忠心的妈妈来贴身服侍你才好,不然我实在不放心。本来方才祖母在时,我想开口向她老人家讨要的,可一想,便是祖母身边的人,咱们也未必就敢尽信,所以便歇了这个心思,可如今一时间,却又想不到该上哪里找这个人选去了。”
君璃一听容湛这话,便知道他心里其实早已有合适的人选了,只不过拉不下那个脸来罢了,便抿嘴笑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人选,你觉着廖妈妈怎么样?她是服侍过婆婆的老人儿,又是你的奶娘,自是经过见过事的,忠心就更是毋庸置疑了,你若是觉着好,明儿我便打发人去接了廖妈妈进府,想来她定不会拒绝才是。”
容湛被说中心思,不由微微红了脸,扭捏道:“当初虽是我犯糊涂,才撵了廖妈妈出去的,可到底将人撵了出去,也不知道她如今还肯不肯回来呢?况廖妈妈年纪已大,又吃了那么多苦,正是该好生荣养的时候了,我却还要她进来劳心劳力,我实在没脸开那个口。”
“旁的事也就罢了,这样的大好事,想来廖妈妈一定会很乐意回来的,你若是实在没脸开口,我就以我名义去请人,说我心里没底,得有个老妈妈坐镇才放心怎么样?”君璃倒是很笃定。
许是被君璃的笃定所感染,最重要的是,容湛心里也的确很想廖妈妈回来,便没有再说,算是默许了君璃的决定。
于是次日一早,等容湛出门办事以后,君璃便使晴雪亲自走了一趟四条胡同。
廖妈妈听得晴雪说君璃有了身孕,身边没个老成的妈妈坐镇心里没底,果然二话没说就随晴雪回了宁平侯府,待见过君璃后,便将迎晖院的所有下人都召齐,满脸严肃的训了一盏茶时间的话,又将近身服侍君璃的丫鬟分做三班,令该班的一刻都不能离开君璃左右;又把小厨房的事都接管了过去,哪些东西能吃哪些东西不能吃,每顿具体吃什么,怎样做才能让君璃吃得好……都安排得井井有条,果然不愧为当年秦夫人身边第一得力之人,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容湛回来后,见廖妈妈服侍得得法又得力,很是高兴,对着廖妈妈谢了又谢,还说以后迎晖院有什么事都由她拿主意,他自己因再没了后顾之忧,便全力查找起画像上那个人来。
奈何一连几日过去,事情都没什么进展。
这日容湛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沮丧回到迎晖院时,廖妈妈正问君璃晚间想吃什么,“……老奴亲自熬了鲫鱼汤,再用春天时封起来的春椿摊个蛋饼,做几个爽口的小菜,奶奶看怎么样?”
君璃闻得廖妈妈安排的菜色既清淡又有营养,很是满意,正要答好,就见容湛满脸沮丧的进来了,忙问道:“今日是不是还是没什么进展?”
容湛将手里拓的金公子给的画像往桌上一放,先动手斟了一杯茶来一口饮尽了,才道:“是啊,还是没什么进展……”
话没说完,一旁廖妈妈忽然说道:“这不是外院的陈账房吗,大爷拿着他的画像做什么?不过陈账房可比这画像上年老多了,且这人只是乍一看像他,认真一看,也就只剩下一二分还像他了,敢问大爷,这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