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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用谨亲王的话说,他无所谓换成某一个弟弟继位,只是唯独不能说善郡王。
“他近两年和魏玉林走得太近了,只怕他继了位,整个天下都要落到阉党手里。”谨亲王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委婉,当时在座的几个兄弟都面色发了白,他们不约而同地各自抿了口茶,对那样的结果想都不敢想。
假设东西两厂大权在握,他们这些曾经跟东西厂叫过板的皇子,必定一个都逃不了。也不能指望十弟站出来帮他们说话,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孟君淮一再让自己专注地去想十弟的种种不是,然则另一席话却还是涌进了他的脑海。
今日他去锦衣卫见谢继清,谢继清屏退左右,一字一顿地问他:“如殿下担心善郡王会不顾兄弟情面,那殿下对谨亲王,可有十成信任?”
彼时孟君淮一愣,睇了谢继清好一会儿,他才问:“谢兄什么意思?”
“臣并无它意,只是想一问究竟。”谢继清平静而有力地续言,“近半年,朝中已不再只是各位殿下与东西两厂抗衡,善郡王从中分离出来,满朝更在意的都是善郡王与谨亲王的较量。”
“如若殿下确信善郡王会飞鸟尽,良弓藏,那若谨亲王眼里的狡兔死了呢?”
大哥会不会狡兔死,走狗烹?
这是他从前不曾有过疑虑的问题,他们一众兄弟都对大哥马首是瞻,在站在大哥这一面的决断上,他们都几乎不曾生过犹疑,打心里觉得便该是这样的。
谢继清的话像是在平静的湖底倏然激出了一枚深眼,湖中就此生出了旋涡,久久难以平息。
良久的沉寂之后,他喟了一声:“王妃今日应该不会去别的地方吧?”
“……?”杨恩禄怔了怔,答说,“应是不会,一路颠簸过去也累,多半早早歇着了。”
孟君淮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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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苑中,玉引自己小睡了一觉便开始哄孩子。
阿祚阿祐其实也没有哭闹,就是一路折腾得狠了,弄得脾气有些暴躁。阿狸想找他们玩,阿祐心情不好便挥手推了它一把,和婧也不高兴了。
和婧教训阿祐说:“你不许欺负阿狸!”
阿祐鼓着张小脸不理姐姐。
“阿祐,这是你不对哦,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冲不相干的人发火。”玉引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阿祐还是不说话,她便道,“好啦,知道你累,不生气了好不好?娘喂你吃酸奶?”
阿祐往她怀里一倒:“困,娘抱。”
玉引就抱着他哄他睡,这厢阿祐刚睡熟,阿祚也打了哈欠,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玉引精神一提:“怎么了?”
“娘子!”珊瑚急匆匆地跑进来一欠身,“王爷来了。”
啊?!
她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则珊瑚还没来得及再说话,孟君淮便已进了屋。
玉引看着他目瞪口呆。
他一路策马而来也累得够呛,随手解了外衣一脱,外衣刚丢到榻上,他便注意到她的目光。
“……”他看看她,看看自己的着装,觉得自己仪容还算得体,抬手在她眼前晃晃,“玉引?”
她回神间蓦地向后一悚,他皱眉:“怎么了?”
“没有……”玉引再缓缓神,继而手脚利落地将怀里的阿祐放到榻上让他自己睡,自己一撑身便下了榻。
孟君淮猝不及防地被她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你……”他嗤笑出来,将她搂住,抚了抚她的头发,“谁欺负你了?”
“没有。”玉引摇摇头,侧颊紧贴在他怀里,许久才深吸了口气,“就是好久没见你了!”
她觉得自己现下有点儿奇怪。其实这些日子下来,她都没觉得她有多想他,一天天过得正常无比。眼下蓦地这么一见面,她反倒无可遏制地“思念”起来,觉得自己近来亏了好多,好像心里都空了。
“这你怪我啊?”孟君淮任由她这么腻着,手指在她的一头乌发里轻巧地划来划去,“我可是至少每隔两日就去你房里一回,你哪次理我了?”
……那会儿她都睡沉了嘛!
玉引抬头望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和他的笑眼对视了一会儿,又一头撞回他怀里:“我今晚理你!”
“哈。”孟君淮笑了一声,挑眉啧嘴,“那可真要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