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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发怒了,大了声说:“杜鹃,我不许你这样说!”
那时的形象应该是不怎么好看,说不定还有点张牙舞爪的样子,杜鹃愣住了。
然后就不说话了,眼睛也红了。
可是善良的女人,虽说也抛出一些线绳来绊脚的,但到底还是不会真得狠下心死绊,最终还是让张援走了。她却没想到这一别,要再重逢,却是难而又难了。
一路上没看到多少风光,却更多地看到了饿殍,连年的饥荒,民不聊生,野蔽白骨,瘟疫流行。骑在马上看到这一切的张援,心里不禁甚哀之也,悲凉之际,突然流过王粲的《七哀诗》:
西京乱无象,豺虎方遘患。
复弃中国去,委身适荆蛮。
亲戚对我悲,朋友相追攀。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
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
“未知生死处,何能两相完?”
驱马弃之去,不忍听此言。
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长安。
悟彼《下泉人》,喟然伤心肝。
虽说此作作于公元19年董卓被杀之后,董卓部将李傕、郭汜攻破长安,大肆烧杀抢掠,而后又互相混战,造成生灵浩劫。其时,诗人在南下避难,目睹这幕悲剧而作。但那时的情景,跟眼下张援所看到的情景,却也没有太大的差异。民生何其苦也!
张援就这么心事重重地,一路行一路看一路感伤,不觉间竟错过了宿头。这夜刚好又无月,只有星光满天,却也依稀照路。突然看到前面有一家店,店外头斜插杏黄色酒旗。
张援将雪上飞紧了紧,往那边靠去。他不是酒徒,但是他想借个宿呢。
店里头有两人相对坐着饮酒,一人正在嚷着:“这爆牛肉片怎么还没上哪?还有好酒,再烫三角来!”
“客官,对不起了,厨师傅刚才晕倒了……”那小二说。
“现在怎么样了?醒了没有?”张援脱口而出,这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确实是生活养成了习惯。
屋里头的众人,对刚进来的张援突然插嘴,也觉得甚是奇怪。“醒是醒过来了,只是有点……”小二接着说。
“怎么样了?”这一回是先前嚷嚷的那人说。
“有点稀里糊涂的,而且手有点抖,掌不了勺了!”
“有这等事?不会是糊我吧!我要他赶快给我炒菜!”嚷嚷的那人继续说道。
可是这时张援却觉得问题严重,按现代医学的说法,这人可能是中风了。“他的嘴角是不是有点歪?”张援说。
“是有点!——你是大夫?”
张援点了点头,却说:“这病得施以针灸,并辅以汤药,方可以痊愈!所以,急切之间,他是不能随便行动的。”
“那……大夫能不能就给厨师傅诊治一下?”小二说。
正说到这里,却听里头说道:“小二,备马,速送关厨师到公孙大夫处诊治。”
小二登时撅起了嘴说:“这里现有大夫,干嘛还要跑大老远的,去求那冷面孔的?”
“公孙大夫是神医!神医,你懂吗?就算跪废了腿,也要让关厨师得到最好的治疗!”
“那我的腿就不值钱啦!”说着,小二也不再理先前嚷嚷的那人,径往里头去。
然后就让厨师坐了马车,自己在前头,赶马走了。
此时张援突然精神一振,不再店里流连,就上了马,三两下就赶上那马车。说:“小哥,让我陪陪你吧!我也想见见那位公孙神医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