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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唐诗三百首?淡淡点头道:“范大人但说无妨。”
范县令皱眉看着他,不知他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装模作样。沉吟片刻,忽地双目一亮,手指墙角脱落的石灰,淡淡道:“既然你如此有把握,就以此石灰为题吧。”
正所谓“官不修衙、客不修店”,古代的衙门,恢宏有余,但破败更有余。一来为官一任三年,也是匆匆过客,不必修衙;二来就算为了表面上显示自己“清正廉洁”,也不会把衙门修得富丽堂皇。
如果真把衙门修得金碧辉煌跟宫殿一样,怕任谁都会觉得这个当任的官是个巨贪,更甚至还会遭到弹劾,丢了官位。而相反,不修缮衙门,让衙门始终破败不堪,最起码能给人一种表面的“清廉”。
赵玄顺着范县令的手指看过去瞬间就笑了,说实话,以他现在的知识储备量,作诗作词可以说轻而易举。不过若真的让他作,他也就能作作游仙诗、悟道诗、佛偈等等。如果想要出彩,想要既美感还要有意境,并且能流传万世的诗,他是想都没想过。
毕竟诗词考较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文学储备、知识储备、词语储备,更考较的还是一个人的才情。若是才情不足,任你文化再高,作的诗也仅仅是符合规格,中中正正,不会让人挑出毛病来而已。
但若说好诗,有意境、有思想、有感情、有生命的好诗,那却是可遇不可求的。
世间贤明者甚多,能赋诗者更是数不胜数,可在诗中登顶者,不过诗圣、诗仙、诗魔、诗神、诗狂、诗佛、诗鬼等数人而已。
赵玄自知不比先贤,但他脑中无数唐诗宋词岂是空谈?虽则他不愿抄袭剽窃,可若说拿来救救急,却也无可厚非。
就见他在范县令话音刚落,根本不去细想,便直接提笔而书,书法凝炼,一气呵成,一首于谦的《石灰吟》跃然纸上: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此诗乃是明代政治家于谦的一首托物言志诗,亦有说姚广孝或袁崇焕所作,现在仍存争议。然不论如何,此诗中那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和大无畏的凛然正气,可以说感染了古今无数的人。
赵玄一诗书成,但见纸卷蓦然一震,熠熠生光,庞大的浩然正气从其内喷薄而出,整个衙门大堂竟显出无数幻象。那是千百万人民辛苦劳作,开采山石,烧制石灰。只看那烈火熊熊中,石头碎裂成粉,可却毫无焦黑,反而清清明明一片雪白。
稀簌簌!
幻象消失,大厅中竟下起了石灰雨。
“啊——”
一声声惊呼响起,无论官差还是围观百姓,都是一脸惊骇。就连范县令,都满脸的不可思议。
须知寻常一首诗书成,不用元力,根本不会产生任何异象。在场凡有修为者,都能感受到赵玄不仅没用元力,甚至什么力量都没用,只是普普通通的写诗,诗成之后竟显出这般异象,这代表了什么?
“诗德天授!”范县令忍不住脸上变色。
所谓诗德天授者,是一首诗有品德、符合人道秩序,故而天降浩然正气,以显其尊贵。浩然正气是什么?孟子曰:“吾善养浩然之气”。浩然正气,就是人间正气!
孟子可是儒教亚圣,能与孔子并称为“孔孟”,其口中的浩然正气都出来了,范县令如何能不变色?
尤其是这首《石灰吟》中隐隐与今天之事相合,其中似暗指范县令胡作非为,不仅不该怀疑赵玄、不该让众人跪拜,甚至说捉拿燕丹尘都是污蔑,这让范县令如何还坐的住?
就见范县令蹭的一下站起身来,恰在此时,赵玄投笔还回差人,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放于胸前轻摇,淡淡地道:“范县令,不知贫道此时可能证明贫道身份?”
范县令哪里还敢再有话说?甚至连李淑、金瑶慈都无心再为难,面色略显难堪道:“是本官有眼无珠,不识先生真正面目……”正说间,忽然后堂脚步声传来,一名青年文士步入正堂,行色匆匆,面露惊疑:“不知哪位贤明驾临此地?学生孔修儒恭迎。”并冲范县令躬身为礼道:“范大人,孔某擅闯公堂,还请治罪。”
他不说赎罪,只说治罪,显然是极为守礼之人。
然而赵玄看着此人,却双眼一眯,脸色微沉,略显凝重的看向头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