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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默很快惊愕的发现，赛琳体内的生命力量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她的轮脉早已枯竭萎缩，根本无法容纳自己的生命之气。这可不是格拉默的攻击造成的，他只在病入膏肓的病人和垂死的老人身上见到过这种状况。
这时，他的手突然被牢牢钳住了。
无数银丝从赛琳盔甲的缝隙中钻出，将格拉默的手捆住。面甲下传出咳嗽声，赛琳艰难的吐出卡在喉咙里的血，轻声道，“你中计了，教官。”
“……”格拉默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赛琳，不断往她体内输送自己的生命力。
“停下吧，没用的。”赛琳道。
格拉默叹了口气，“其他人知道你的身体状况吗？”
“解决不了的，没必要让他们徒增烦恼。”
“是怎么回事？你得了什么病吗？”
然而赛琳只是摇头，没有回答。
“……辉月圣剑，是吗？”格拉默眉头紧锁，看着缠在自己手臂上的万千银丝，“以生命力为代价变强，不值。怎么从你身体中取出来？”
赛琳还是摇头，“教官，你不知道圣剑的力量究竟有多强。”
“再强又能怎样？能以一敌千？以一敌万？能一人一剑光复西奥博尔德吗？个人的勇武终究是有极限的，赛琳，你是王族，不要沉迷于……”
“可以。”
“……什么？”格拉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可以。”赛琳道，“莫说是光复西奥博尔德。我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进任何一个国家的王城，杀死他们的王，宣布这里将是西奥博尔德的领土。我可以轻易杀死任何敢于违抗我的人……教官，我知道你的气已经突破了之前的瓶颈，达到传奇境界了。但你的全力攻击根本无法打破辉月圣剑的被动防御。”
格拉默无话可说。他知道赛琳不可能对他下杀手，才用计伤到了她。在之前的攻击中他已经用上了七成力，完全摸不透赛琳的实力。
“还能从你身体里取出来吗？”格拉默问道。
“随时都可以。没有什么副作用，我不会因此而死。”
“那你究竟在想什么？你可以扫平复国路上的一切障碍，然后将它取出来。你的轮脉虽然已经不适合再修炼气了，但只要有我在，绝对能保证你健康地活到年迈！你只要做一个好国王就行了！”
“教官，亨利临死前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都没来得及告诉你。”
“不要提他的名字！也不要在我面前美化他了！我不是傻子！”格拉默怒道，“我知道他被深渊腐化了！也知道西洛，麦格尼他们就是被他杀死的！”
“你不能逃避现实，教官。”
“我？我逃避？我逃避什么……”格拉默刚一试图挣扎，被牵连的赛琳就疼得叫了出来，他便不敢再动。原来赛琳用来束缚他的并非圣剑，而是她自己。想到这里，格拉默又气又心疼。
“好好好，你说，那混蛋说了什么。”
“亨利说……”
忽然。
世界陷入虚无。
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在一瞬间同时消失不见。时间不再流逝，格拉默的思维也已经停止。在虚无之中，他忘记了黑暗是什么颜色。
时间再次流动。五感恢复，突然涌入脑海的庞杂信息让格拉默感到晕眩，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甚至忘了该怎么呼吸，调整了好几下才喘过气来。
“刚才……发生了什么？”格拉默问道。
“我不知道。”
“你也感觉到了？”
“嗯。”赛琳点了点头。
这时已经见不到半点红光了。结界中的深渊裂隙消失不见，只有双月洁白的光芒洒在地上。万千银丝重新钻回赛琳体内，格拉默扶着她站起来，但眼前摇摇晃晃，脚下不稳，两人只能再坐下。
嘉兰诺德和鸢尾也是一样的状态。好在几人之间相隔不远，讲话大些声音就能听到。
“怎么回事？”几人都看向鸢尾。
“刚刚结界内的魔素浓度达到了临界值，我本以为会出现深渊的平面投射。”鸢尾道，“我也不知道刚刚是什么现象。但等我恢复意识，岳伦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甚至结界里的无序魔素也随他同时消失了。”
说罢，她一挥手，结界随之消失。
“也不知道是被卷到深渊里还是回到那个世界了。”嘉兰诺德道，“估计以后是见不到啦，都没来得及打个招呼……这下实验样品都没了，这个实验算是彻底玩完啦。”
“并不算完全失败。”鸢尾拿着那几块同体血红的水晶，里面储存的无序魔素在性质上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而且，我可以确定，岳伦还活着。”鸢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