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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歌没有立刻退开了，只是压低声音，用只有她和柯恒俊能听到的声音轻缓的开口：“恒俊，能不能帮帮我？”</p>
“什么？”柯恒俊诧异的问。</p>
“嘘！”梓歌别开视线去，不再去看蓝宇枫，而是恳求柯恒俊，“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只要配合我，好不好？”</p>
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她让自己做的，从来就没有什么他不能帮她完成。</p>
梓歌笑了一下，这才缓缓松开柯恒俊。</p>
转身，柯恒俊亦看到了蓝宇枫。那双沉郁的双目，紧盯着他们，眼底的寒光，异常明显。</p>
“醒了？”蓝宇枫先开了口，视线缓缓落向梓歌。刚刚的尖锐已经淡去，脸色柔和了许多。</p>
不要退缩……</p>
孟梓歌，不可以再舍不得了……</p>
梓歌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提醒自己，发白的手指曲在身侧，指尖几乎掐进肉里去。</p>
“嗯。我现在身体已经好了，想提前出院。”梓歌很努力，很努力，才将话平整的说出来。</p>
蓝宇枫望着她，而后，停顿了半秒，才说：“可以，家里有佣人照顾你。我让燕南……”</p>
“不用了！”梓歌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他拧眉，望着她。</p>
“我不和你们一起留在莫斯科了，我要和恒俊一起回国，我们已经商量好了。”</p>
很好！</p>
她和自己，是‘你们’！</p>
她和柯恒俊，却是‘我们’！</p>
好刺耳的四个字！也真是分得清清楚楚的四个字！</p>
蓝宇枫的手，紧紧扣在轮椅扶手上，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p>
“给我一个理由。”半晌，才从唇间挤出这六个字来。</p>
凭什么柯恒俊一来，她就要跟他走？</p>
柯恒俊也侧目看向梓歌，似乎是在询问她为什么。</p>
梓歌的心，隐隐发颤。手伸过去，轻轻拉住柯恒俊的手。那冰凉的触感，让柯恒俊微愣了一瞬，很快明白她所谓配合的意思，手指一勾，便主动的将她的手缠住了。</p>
明显的感觉到蓝宇枫越发冷锐的视线。</p>
“听燕南说你恢复记忆了，先恭喜你……”她听到自己的嗓音都在发颤，像是被风吹过一样，破碎、不堪。</p>
“这次，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你是因为我才弄得失去记忆，所以我有义务要帮你……”</p>
“义、务？”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双目仿佛要钉进她身体里，刺到她心上。</p>
“是，义务。”她笑着，重复着这两个字。扬扬被柯恒俊牵着的手，“现在，我未婚夫来接我走，我就没有留下的理由了……”</p>
“孟梓歌！”蓝宇枫暴喝了一句，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在跳跃。</p>
那一声，在病房里回荡，将整个病房的气氛一瞬间降到了最低点。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p>
梓歌酸了鼻子，却不得不继续：“我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我们……都不用勉强彼此再在一起……”</p>
他眯起眼，暗色在那双深瞳里流转。</p>
“老实说，现在记起所有东西的你，真的能把过去那些不共戴天的仇恨，全部摒弃或者忘记吗？”</p>
蓝宇枫深吸骤紧，手指僵硬。</p>
“晚上，你能不再做噩梦？你能真正坦然的面对我，面对我姐姐，面对卓振邦？”</p>
“你闭嘴！”蓝宇枫突然高呼一声将她的话打断。</p>
他在努力……他也想将过去那些东西全部忘掉……</p>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又要这样逼迫自己？将所有他费尽心思，深深埋藏在心底的东西，全部都挖出来？</p>
他想就这样和她结婚，哪怕是半夜被噩梦折磨，哪怕是将来无法面对父母，他也想这一次，不顾一切……</p>
“你做不到真正的放下。所以，没必要这样勉强自己，让自己这么痛苦……”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梓歌笑了一下，眼泪差点夺眶而出。</p>
他们在一起，若是只能给他愧疚，给他痛苦，他们又何必苦苦执着？</p>
也许……</p>
真的，和苏曦在一起，反倒会让他轻松许多。</p>
至少……</p>
不用背负那些和她在一起必须背负的沉重负担和枷锁。</p>
“你放不下，就像我也放不下……”梓歌深吸口气，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以前你对我的利用，欺骗，所有的一切，我都还记在这儿……”</p>
她指了指胸口，手指发颤，垂下的眼睫也在发颤，“对不起……我很小气，忘不了你抱走小豆子，忘不了你拍下的艳照，忘不了你一切一切的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你，让我觉得恐惧……”</p>
恐惧……</p>
她居然说的是‘恐惧’？！</p>
两个字，像是一把利刃，刺过了他的心脏。</p>
连血管，都被刺破了一样……</p>
好愚蠢……</p>
好可笑……</p>
他以为，只要自己可以逼着自己放弃，忘记，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p>
却不想……</p>
原来，惦念不忘，无法放下的，却是她……</p>
是她……</p>
“你说得没错……”他终于，缓缓开了口。坐在轮椅上，微微仰首看着梓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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