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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烦躁地走了几步，最后挥挥手道：“先抬到医院出证明吧！”
杨竹一歪头，看到老张微微张开的嘴中，牙龈泛红，手臂上也有些红疹。她还没来得及细看，楼下的医护人员已经冲上来，把老张抬走，杨竹亲手把白色床单拉过他的头顶，站在门口看着所有警员分列两边，立正敬礼目送他们抬着老张穿过走廊。当他们进入电梯后，所有人还是沉默着，这种沉默让杨竹感觉到近乎窒息。
梁予安朝墙上狠狠砸了一拳，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办公室。
杨竹也紧随其后退出办公室，这间屋子仅仅15平米，一张办公桌，两张工作台，一个陈列柜，看起来简简单单。
“他真的走了吗？”岳迩难过地问，那种难过是他说话从未有过的颤抖。
“医生会用仪器再测一次，也许……”杨竹说不下去了，她自己曾经也是医生，知道死亡是什么。
“你忙吧。”岳迩说完，声音就消失在杨竹耳畔。
这时候霍小兰拿来了黄色的警戒线胶带，杨竹接过胶带不知道怎么办，这是老张自己身体出现意外，还是被谋杀，现在无从得知。这警戒线一拉上，等于这里就成了案发现场。梁予安不在这里，她做不了这个主，便打电话给梁予安询问，得到的回答就是先拉上封锁线，让她到法医中心待命。
老张的死，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
在这个警员严重不足的市级公安局，他是唯一的武器、机械专家，也是二十年警龄的老警察，迎来往送了好几任公安局长，手里处理了数不清的刑事案件，也出过很多次危险的外勤。他在公安局里平时没很大的存在感，年轻警察嫌他老古董，年纪大的警察又因为他烟酒不沾而没有玩得特别近，他就喜欢一个人在办公室里摆弄各种模型物件，或者在弹道测试室中，测试各种各样枪械。可他一直都是个和善的中年人，对谁都态度非常好。
杨竹走到楼下，大刘正在发脾气，骂老张旁边两个办公室的人怎么中午都不去看看他，脾气撒在同僚身上，梁予安把大刘使劲拉开，就看到大刘眼眶发红，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这几天，老张有没有什么身体上的异常？”杨竹问经侦队副队长，他的办公室就在老张旁边。
他想了想回答：“昨天看他在厕所吐了，他说他肚子痛。”
“还有吗？”杨竹追问。
另一位网监科的科长补充道：“咳嗽，还挺厉害的，我还说他是不是感冒了，去医务室看看，他说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再去。”
“有没有发烧？有没有恍惚，或者头痛，精神状态怎么样？”杨竹问。
科长回答：“这个没注意，但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就是一看就像身体不行的。”
“人年纪大了，是要保重保重身体。”经侦队的副队长感叹道。
“人都没了，还说这个！昨天你们他妈的把他绑也给我绑架到医院去看病！”大刘气急败坏地说。
杨竹心里却觉得，事情不简单。
正在这个时候，董局长走了进来，朗声道：“散了啊散了，围着干什么，该干嘛干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