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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回来,舒大强到底是谁啊?!
——修仙界有这号人物吗???
舒凫:谢邀,现在有了。而且自我感觉良好,考虑将其打造为小号。
可怜宋掌门机关算尽,提前为儿子安排了盛大的庆功宴,就连宴会上的演讲发言稿都准备好了。
被舒凫这么一搅和,客还得请,饭还得吃,只不过宋家人一个个如丧考妣,强颜欢笑,一顿丰盛宴席吃得像在生嚼干燥剂。
看他们的眼神,好像恨不得给舒凫盛上满满一碗砒霜,一粒米都不加。
反过来说,凤仪门干啥啥不行,唯独王八功造诣一流,令人叹为观止。遭人骑脸输出,宋掌门竟然还能忍辱负重,邀请各位来客“在寒舍小住一晚,观赏栖梧山风光”。
不过“小住”之后,舒凫能不能全须全尾地离开,那就不好说了。
舒凫坦然接受,只是刚一入夜,她和江雪声就在客房中留了两个草人,自己隐匿气息,静悄悄地潜入了宋雅言住处。
——然后,在宋少爷大院的墙头上,他们与谢芳年、秦欢、白恬和菡萏不期而遇。
顺便一提,三个少年身上的隐匿符,都是谢芳年友情赞助的。要不是他主动打招呼,就连舒凫也发现不了。
虽然他只是一只小猫咪,却更像是带小孩郊游的幼儿园老师。
舒凫:“……莫非,我们其实不是来打探消息,而是相约一起来夜间露营的?”
谢芳年:“你知道我的来意。”
秦欢:“你也知道我……什么,不知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担心那些灵兽,生怕凤仪门待他们不好。”
白恬:“秦道友是我兄弟,我自然要与他共进退——认识两天也是兄弟!人可以一见钟情,就不能一见结拜吗?”
菡萏:“在少门主家里,是不是可以摸到更多猫猫?”
“……”
舒凫叹了口气:“走,我们一块儿郊游去吧。”
……
在监视宋雅言的途中,舒凫放出肥啾谢安之,在脑内拉了个四人聊天群——肥啾,江雪声,谢芳年,以及她自己,其中可能只有她一个是人。
关于谢安之和凤族公主的故事,舒凫在秘境树屋中听过一遍(听完就拍断了宋雅言的鼻梁),之后又删繁就简转告江雪声,与他共享这份“震飞老子头盖骨”的操蛋心情。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聚在一起骂人了。
话说当年,谢肥啾忠心护主,豁出一条啾命,终于护送着凤族小公主风瑾瑜逃出魔域。
然而——然而世上就是他妈的有很多“然而”。
两只小鸟流年不利,还没过上一天安稳日子,交上半个正经亲友,头一个便遇见了外出游历的宋雅言。
风瑾瑜身为凤族后裔,尽管满身风尘、忧愁憔悴,终日沉浸在亲友亡故的悲恸之中,却难掩其绝代风华。
宋雅言作为一只雄心勃勃的野鸡,未来的修仙界头号凤凰男,不放过任何一个飞出鸡窝的机会,一眼就看出她是自己的“贵人”。
顺理成章的,他收留了风瑾瑜,并对她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宋雅言和钟盈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人早有婚约,为何迟迟没有对外公开?
——答案是,因为他之前在追小公主。
更令人震撼的是,这整个过程里,钟盈翠都是知情的。
她知情,而且听之任之——男朋友骗其他傻女人的钱给她花,到头来娶的还是她,何乐而不为呢?
【一开始,公主和我都相信,宋雅言是个温柔体贴的好人。虽然他们家……与凤族相比,门不当户不对,但只要公主开心,我也会真心祝福他们。】
谢安之真诚地说道。
【现任凤君执着于血脉,娘亲说,这不是凤族先祖的期望。其实,龙凤只是天赋好一些而已,没必要高高在上,与凡人划清界限……只要凤族子孙,能得到幸福就好。】
“……”
江雪声沉默良久,再度开口之际,语气中带上了一点苦笑。
【的确,远渡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自己这个表弟,他说得很缓慢、很庄重,态度是当年从未有过的认真,风远渡见了都会感动流泪。
【他严于律己,任劳任怨,自以为肩负天下重任,却从不高看自己一分。他的继承人只得其形,反倒是落了下乘。】
谢安之沮丧道:【可惜,娘亲的召唤失败了。】
【等一下。】
就在此时,舒凫蓦地瞳孔一缩,抬手比了个信号——院中有道幽灵似的黑影掠过,分明正是宋雅言!
一行人立刻振作精神,就连原本昏昏欲睡的白恬和菡萏也打了管鸡血,摩拳擦掌,开始今天的跟踪大业。
宋雅言一介野鸡,自然看不透江雪声和谢芳年的隐匿符,全然不知身后缀上了一串尾巴,就这样拖着一个郊游团穿花拂柳,七拐八绕,抵达了位于凤仪门后山的一座洞窟。
洞窟中昏暗无光,崎岖曲折,不知藏有多少陷阱。舒凫让手脚不够仔细的白恬和菡萏守在洞口,自己屏息凝神,足尖落地时比矮脚猫的肉垫还轻,唯恐发出一点声响。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谨慎是多余的。
因为在这座洞窟中,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
鸟鸣声,野兽嘶吼声,痛苦的呜咽呻.吟声,甚至还有用爪子抓挠、用身体撞击岩壁的声音……
“…………”
两个人,一条龙,再加上一只猫和一只肥啾,在黑暗中无声地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中的怒火。
或者炽烈汹涌,或者冰冷、沉静,却带有一线清晰明确的杀意。
毋须多言,毫无疑问。
在凤仪门捕获灵兽之后,将他们投入秘境、送往各门各派之前,这座洞窟,就是他们用蛊毒驯服灵兽的“教化场”。
宁死不屈的灵兽,将会一直被关在这里,至死方休。
在不见天日的洞窟深处,他们听见宋雅言一字一句,温声细语地开口道:
“唉,瑾瑜。你又何必与我闹呢?你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怎会不爱你?为了你,我将凤仪门里里外外翻新一番,尽皆改造为你记忆中的风格,甚至改了仙山和宗门的名字,只为缓解你思乡之情。栖梧山、凤仪门,这就是你的家啊,你为何不肯安心留在这里,非要离开我不可呢?”
“瑾瑜,我知道自己出身低微,才华平庸,你看不起我也是理所当然。但只要你像以前一样,放血为我吸引灵兽,凤仪门便能继续发展壮大……虐待?没有的事。只是这些妖兽凶悍难驯,需要一点管教而已。瑾瑜,你就是想太多了。”
“不错,我一直瞒着你,从未告诉你我与表妹有婚约,这是我对不住你。然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我能违抗的?即使来日我与盈翠成婚,我的一颗真心,也只会系在你身上。”
……
漆黑的石牢中没有半点声息,宋雅言就这么一个人喋喋不休、唾沫横飞地说了半晌,一会儿软语哀求,一会儿疾言厉色,斥责风瑾瑜“心高气傲”、“铁石心肠”、“为了一群畜生与我为难”,浑身是戏,变脸技术堪称一绝。
对于他声情并茂的表演,涕泪俱下的演说,石牢中那人只回了温柔而坚定的一个字:
“滚。”
“你——你叫我滚?”
宋雅言猝然变色,城墙厚的脸皮微微抽搐,第一次浮现出事态脱离掌控的怒意:
“瑾瑜,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举目无亲、走投无路之际,是宋家收留了你,你怎能对我这样绝情?你以为放一点点血,就能还清我对你的似海深情吗?至少,你得为我们宋家留个孩子……”
他言尽于此。
不是因为他良心发现,意识到自己吐出的每一个字有多恶心,每一次呼吸都在污染环境。
而是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不可忍受的疼痛直冲脑门,将他的话语、思路、理智都冲了个七零八落。
他僵硬地低下头,向剧痛传来的所在看去。
本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却有阴森森的寒光一闪,像是断头台刀刃的反光。
——那是一道琴弦。
琴弦缠绕在他不可描述的部位,骤然收紧,将他不可描述的物件齐根绞断,鲜血汩汩流成了一道喷泉。
“里面那位小姐姐,你待他太客气了。你该这样骂——”
身后有女子清朗的笑声传来,还带着些少女特有的清亮宛转,落在他耳中却不啻惊雷。
“你说个几把呢,崽种?”
“哦,现在你连个几把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