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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顿时四起。
这深夜边城的客栈里,烛火映亮了满室出鞘的刀光剑影。
下一秒夏拂衣便动了,这一动便动若雷霆,在对方出手之前便已横剑而出,没有太多的花招,甚至在剑光未至身前之时,便已有锋利的光划破了整整三人的脖颈,鲜血在灯下飚射而出的同时少女已经转身出了第二剑。
这一剑对上另一把剑锋,锵然一声叫人头皮发麻的碰撞后又是一声咔擦的断裂声。
断剑当然不是夏拂衣手中这把。
而她似乎早就料到如此情况,手上没有半刻停顿的飒然一划。
依旧是剑尖未至喉已见血。
这一剑又收三条命。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甚至是那些人还未做好准备的时候,便已被死神悄然收割了生命。
而死神本人,剑光雪白,衣裳也雪白,全身上下未曾沾到一点血色。
最先开口骂她大言不惭的人已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出两个字,
“剑意!”
剑意是天下习剑人的最高巅峰。
除了内力和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术之外,还要有一心向剑、至纯至净的心性,和对剑道的独特感悟,换句话说,就是不光要心性至纯,还要天赋极高,能自创独门剑法。
江湖中也不是没有拥有剑意的人,但那大多是习剑五十年以上,整天钻营剑法的老头子。
可眼前的少女,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岁。
这怎么可能?!
看着那人露在面巾之外一双快要瞪出来的眼睛,夏拂衣神色有些不耐,道,
“我看你才是大言不惭,这么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还敢来教训我。”
她眉眼不悦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块正在发脾气的冰,
“我不用剑,一只手就能对付你们。”
她果然收了剑。
脸上表情依旧是冷的,看在他人眼里,却自有一股比刀刃还锋芒毕露的傲慢。
她却那么理所当然。
·
“主子!”
等连棠在楼上艰难的解决了袭击者目眦欲裂的跑下楼时,他的主子还在喝酒。
而大堂里满地的血和尸首中央,一身白袍的少女正单手拍上最后一个人的胸膛。
她的手递出时映在烛光里,和神京里那些绣花的大家闺秀的手没什么区别,看起来脆弱优美得一折就断。
然而当这手印上男人的胸膛,却顿时如同山崩石裂,撞得那人倒射而去一路砸碎了几张桌案,最后重重撞上了身后的墙壁。
鲜血从他口中汩汩涌出,那蒙面人大睁着眼,缓缓从墙上滑落下来,逐渐涣散的瞳孔里映出漠然收手的白袍少女。
死不瞑目。
夏拂衣转过身来。
扫过匆匆跑下来还大张着嘴的连棠,没什么情绪的评价道,
“照你这个速度李炽早就被杀了一百次了。”
连棠:......
他把大张的嘴巴收回来,正要反驳却觉得无话可说,更多的后怕顿时涌上来。
他朝李炽咚的一声跪下来,叩头懊悔道,
“主子,属下没用,差点让您受伤了。”
李炽笑了一笑,让他起来,
“谁能猜到呢?连我都以为一切万无一失了,却没想到会在燕归被他找到。”
他抬眼看向窗外的无边夜色,喃喃道,
“看来今夜是睡不成了,我们要连夜出城。”
李炽转眼看向夏拂衣。
大堂里灯火摇曳,血腥气浓重的浮动在空气里,可这位手上刚沾了数十条人命的死神,却是一点血没沾,从身上到眼神都干净的很。
就像她手中的那把剑一样。
锋利,纯粹,雪白到冷冽。
李炽与她在这血色里对视着,良久后才道,
“你愿意当我的护卫吗?拂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