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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好个奴才,还装傻?”正德冷笑:“你不是经常去看望苏木吗,说说吧,苏木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听到正德问苏木,张永不明白皇帝究竟想知道什么,实际上,这几个月在正德的授意下,钱宁也派出过锦衣卫监视苏木。可惜,苏木这人智计多端,钱宁又如何能够看出苏木的虚实。
况且,钱宁刚做指挥使没几日,也指挥不动锦衣卫的人。
如今,锦衣亲军衙门里可都是苏木岳丈胡顺的人。自从刘瑾害死了牟斌,而苏木又办了刘瑾之后,牟斌系的人马已经全部投到胡顺门下,钱宁如今在锦衣卫中也就是个摆设。
既然都是胡顺的人,锦衣卫那边也不可能有任何不利于苏木的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
在刘瑾案中,若不是苏木,刘瑾怕是死不了。
刘瑾不死,作为首告,他张永必死。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木就是张永的救命恩人。
苏木被发配到兵部会同官闲置之后,张永也经常过去看望这个老朋友,对于他的情形自然是一清二楚。
也曾经想过该如何让这个老朋友东山再起,可惜,正德皇帝和苏木的芥蒂实在太深,张永摸了半天脑袋,也是想不出任何法子。
就算有心帮忙,可也得等苏木和万岁爷修复好关系再说。
今日听到正德皇帝问起苏木,张永心中却是一动:作为一个已经被上头冷落闲置,或者说已经淡出政坛的官员,怕就怕被人遗忘,如此,那才是再没有起复的可能了。如今,皇帝问起这事,说明在万岁爷心目中,还是有苏木位置的。只要陛下还没有忘记苏木就好,就会有法子。
他小心地回答说:“禀万岁爷,苏木在兵部会同馆也没干什么。那地方,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至于军中的急递,一般都走驿站。苏木每日卯时都按时去点卯,下午散班,自己回家去,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谁叫你说这些了?”正德狠狠地打断张永的话头:“我问你他究竟在干什么,总不可能苏木一上值,就坐在会同馆里发呆吧?”
张永:“万岁爷这么一问,奴婢倒是想起一事。奴才前一阵子去了会同馆,见着了苏木。奴婢和苏木毕竟都是万岁爷龙潜时的旧人,私交也是不错,日常也有往来。去了会同馆,就发现苏木从秘书阁借了许多档案。”
“许多挡案,是什么?”正德皱了一下眉头问。
张永:“不外是山西舆图和一些兵书战策,奴婢也是奇怪,问苏木看这些东西做什么。苏木回答说,山陕乃是国防第一线,最近几年鞑靼势大,小王子又统一了鞑靼各部,势力膨胀,已经成了一大边患,未来说不定会有所异动。多关心一下,也是好的。”
说到这里,张永小心地看了正德皇帝一眼。
“山西舆图,鞑靼人,他一个小小的大使,管得着吗?”正德哼了一声:“难不成他还想带兵打仗,怎么也轮不到他。”
看皇帝脸色不好,张永忙道:“陛下,苏木爱好广泛,尤其是杂学很是渊博。或许,也就是看着玩儿吧。当初在东宫的时候,他不就弄出个兵棋来,奴婢觉得很有意思?”
“却也是。”正德的脸色好了些:“除了这,他还玩些什么?”
张永:“苏木是个翰林,读书人嘛,不外是游山玩水,和友人诗词唱和什么的。对了,苏木最近好象还迷上了金石。”
“金石?”
张永:“是的,苏木不是有钱吗,他最近花了好多钱购买玩意儿,尤其是宋朝的瓷器和书籍。王螯师傅家中有一件宋朝官窑的盆,苏木过去提出要购买,王师傅不干。又提出用东西换,王大人也不愿意。可苏木却不肯放弃,见天跑他家去聊天,搞得王鏊烦不胜烦。最后,还真叫苏木给搞到手了,还没花一文钱。”
说到这里,张永忍不住笑起来:“王师傅上月十七不是八十大寿吗,王螯是个雅人,这个寿宴也弄得古怪,直接设在他城外的庄子里,说是要取其野趣。苏木直接跑上门去,当着众宾客的面念了一首诗。诗非常不错,王师傅大悦,完事之后,就将那个盆子送给了苏木。这诗,奴婢还记得几句。”
张永清了清嗓子,念道:“白鹤村头春日晓,香雾蒙蒙百花好。苍颜素发八老翁,花前置酒相倾倒。笑说邻翁学语时,追谈……”
“够了!”正德一声大喝断了张永的话头,铁青着脸道:“苏木这个会同官大使还当出味道来了,如果朕将他派去两广,他是不是也要写‘日啖荔枝三百粒,不辞常做岭南人’啊?他还真当他是东坡再生,可朕却不是宋神宗。堂堂状元公、翰林编纂出身,又是朕龙潜时的第一心腹之人,却去做大使,当大使也罢,他还当出味道来了。”
正德咆哮一声:“他难道就不埋怨朕,难道就不想做高官,难道就不知道来求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