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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梓绯突然沉默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爸爸身体也没有以前好了,妈妈更不好,记忆越来越差,我哥……”她终于没能把话说完。
“时间已经不早了,常院长还要休息,你有什么事快直说!”宇文冽一副命令人的口吻。
蓝梓绯虽然听着不舒服,但也让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常叔叔,我记得海天孤儿院的那块地,最初的创始人把它转让给你了,你离开的时候委托张院长在管理,是不是?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把那块地重新委托给我们?”
“你们?谁们?”常新民笑眯眯地看着她,像是故意要捉弄她。
蓝梓绯一下字被他问住了,是啊,谁们呢?她自己都不知道。
常新民决定不再为难她,告诉了她实情,“那块地,现在已经转到你的名下,你想做什么,可以自主决定。所有的转让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
“什么?转到我的名下?”蓝梓绯非常吃惊,怎么会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常叔叔,为什么?”
常新民看了宇文冽一眼,嘴唇抽了抽,他其实很想告诉她事情,最终说出口的却还是经过他细密思考过,甚至打过腹稿的回答,“以前的创始人,是我的本家,他把那块地送给了我,也是希望我好好让这个孤儿院一直存在下去。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也没有子女。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女儿看待,所以,转给你,是理所当然的。”
“这怎么可以?常叔叔,你只要给我一个委托书就行了,地还是你留着……”
常新民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这块地给你,也不是白给的。等我百年了,希望你把我接回国内去,以后逢年过节,尤其是清明的时候,能去看看我,扫扫……”最后的“墓”字没说完,已经被蓝梓绯打断。
“常叔叔,你说什么呢?”蓝梓绯终于憋不住,眼泪奔了出来,她突然很害怕听到这样的话,像是永别一样,太残酷了。
“好,我不说了,不说了,大概年纪大了,难得见上你一面。这次见了,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现在不说,我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
“常叔叔,上次来看你,我说以后会常来看你。但你的地址总是变来变去,为什么?”不然她也早就来看他了。
常新民低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强行让她接住。
蓝梓绯看到他脸上显现出疲惫的神色,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也不想打扰他的休息,只能先告告辞。
重新返回市区,蓝梓绯更沉默了。
现在让她沉默的,不只是海天孤儿院这块地的风波,却有很多。
她开始思索,到底她从来哪里来?她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是不是跟常叔叔认识,难道她不是被抛弃的,父母把她委托给了常叔叔?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她,让她没有心思去置气,也没有去追问旁边专注着开车,一直沉默不语的人。
这一次深夜拜访,让她突然像是找到了一个入口,一个通向神秘过往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