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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一书张嘴欲言，却被莫风烨捂住了。
莫风烨低低地笑了，然后压着嗓音对他道：“别说话，好好感受我。”
额头与额头的相碰，顾一书觉得自己的识海里就跟爆炸一般，仿佛是两个行星的相碰，炸裂，化为点点星屑。
莫风烨这一直以来的心理历程仿佛都在他的面前，就跟前世的电影一般，在眼前浮现——
初时发现自己的友人有些不对劲，然后发现对方早早就不是那个灵魂时的心痛。然后是除了摄取记忆之外别无它法，得知自己一直生活在书中的悲愤。在一个又一个奇怪的人出现，看着他们用着所谓早已脱缰的剧情当先知时的戏谑与幸灾乐祸。意外得到顾一书时淡淡的喜悦，与顾一书一起生活时的无奈……
他的前十年是在鲜花与赞美之中度过的，后十年是在一大堆别有用心前仆后继的人之中度过的。族中那些对他心生仰慕的人啊，有多少是为了这一张脸、这样的天赋以及他天意之子的身份而来的？
他看过太多太多夺舍的外来者，上一辈子多么老实，来了这里都免不得生出称霸的念头。总以为自己知道未来就能够嘚瑟，还有着没由来的优越感。
顾一书是他第一次见到的被天道承认的外来者。甚至，他一开始还没有怀疑过那一团小东西里的灵魂是外来者，所以对他做了那些看起来有些恶劣的事情……
顾一书与他有着平等契约，不会背叛。他生性纯良，没有什么城府，更是不会故意欺瞒。他能够逗自己笑，能够让自己感受到欢乐，还因为他的契约兽身份，无时无刻都可以陪着自己。
与男子在一起，本就不会有什么后代，这就算是世界的至强者都无法改变。
那么，当一个能够当契约兽又能够当儿子，更是能够当爱人的人存在了，他为什么要拒绝？
一个能够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恋人固然是好，但是当他真正变得太过强大了，站在了那寂寞的位置上时，他也不过是希望有那么一个温暖的港湾。港湾里有一个不会背叛、能够使自己欢乐并且让自己全心全意去喜欢也不会有背叛的人。
最后，莫风烨的记忆碎片闪现的是两双眼睛。
顾一书一怔，那一双豆豆眼和少年的黑眸重叠在了一起，灵动的神色完全一样。
那是，他的眼睛。
莫风烨搂着他，完全没有这里是公共场合的念头，那暧昧的气氛令到不少单身灵师想要撞墙。他低声道：“或许，当看到你的眼睛，与你签订契约开始，我们便绑在了一起。”
现在还不是爱，不过是喜欢，却已经有了相伴一生的念头。当很多很多喜欢聚集在一起，那么自己也会爱上怀里的小家伙了吧？
莫风烨揽住顾一书的手臂愈发的用力，再也不会有了。除了当初那无害的幼崽，就算是稚子也再难以打动他的心。
顾一书来的正是时候，在他见惯了那些心怀恶念的外来者之后，还未对所有的外来者失望之前。
曾经身为人的回忆让顾一书不会考虑和灵兽在一起，尤其是母老鼠，现在身为自己的契约兽他也不能够和别人在一起，不然到时候自己和爱人有了冲突，他到底是屈从于契约带来的驯服还是内心的情感？
那么，就容他再自私一些，提前先和这个温软的少年绑定吧。
“对了，阿烨。”怀里的少年开口，似乎还有什么疑问。
莫风烨带着他往外走，有些纵容地看着他，“嗯？”
顾一书从厚厚的斗篷里伸出手，拽住了挂在莫风烨腰间的坠子，紫色的流光神秘而美丽。
他问，“这就是你能够发现我们是外来者的原因吗？”
“是，也不是。”莫风烨解释，“这是测魂石，与固魂石和养魂石差不多，不过，它能够测试的是身体与灵魂的契合度。若是夺舍来的身子，又是心怀恶念不被天道接受，那么契合度不高，测魂石就会发烫。”
所以，他才能够发现那么多不被承认的外来者。
那些人恐怕都不知道，自己一靠近他就已经暴露了。
顾一书好奇地摸了摸，温凉温凉的，“怎么没感觉？”
“你应该是和蛋一起生活久了，身体和灵魂早已融合，再加上得到天道的承认，所以你已经相当于原住民了。”
顾一书这才恍然大悟。然后，他又抬头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外来者的？”
“……”莫风烨纠结要不要回答这个问题。
莫非，他要告诉眼前的少年，一切都是他自己露的马脚吗？
如果被怀疑自己说他太蠢，这小东西一定会炸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