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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柔宁愣住,反倒有些不能理解欧阳暖的想法,只因在她看来,这世上所有的女子,不外乎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可为什么眼前的欧阳暖明明找到了,却还是要把这依靠往外推呢……
“为什么我听来,觉得你实在有些奇怪。”
欧阳暖叹了口气,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试着相信,她一直尝试在感情面前放下自尊戒备。却也因着陌生,益加彷徨无措:“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什么信心。”
她根本没有信心,能够给别人幸福。
孙柔宁的眼睛里有泠然的怜悯:“你似乎,总是对自己过于严苛,却忘了你我都是凡人,不能做到十全十美的。”
欧阳暖眨了眨眼睛,心里其实并不赞成孙柔宁的这种看法:“事事倚人扶助,一天两天也就罢了,十年二十年……谁喜欢背上一个包袱。”
“你这样美的包袱,天下的男人会抢着要。”孙柔宁打趣。“永安郡主既然嫁给了明郡王,就该把所有烦恼丢给她,无须为任何事费心。”
见到欧阳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眼底却是不以为然的神情,孙柔宁忍不住轻叹:“他对我说,你已经做得够好,好到让男人都惭愧,可是你却总是对自己太过苛责,苛责地不容许自己犯一丁点的错误。”
欧阳暖静了一瞬:“是贺兰公子告诉你的?”
“嗯。”孙柔宁凝视着欧阳暖微颤的长睫,声音极轻:“欧阳暖,你很出色,配得上任何人,我可不是你的朋友,不会说谎的。”说到一半,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怅惘,“肖重华他有眼光,也懂得珍惜,他会让你幸福,所以,你比我要幸运得多。”
欧阳暖一怔,看着孙柔宁,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终究道:“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
孙柔宁摇了摇头:“昨天那种局面,我实在是不能多说什么,真的很抱歉。”
孙柔宁毕竟是世子妃,世子既然旗帜鲜明地要问罪,她又能说什么呢?难道要她站在自己这边反抗自己的丈夫吗,这样岂非是太不近人情了,更何况还有董妃在,孙柔宁自然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欧阳暖能够体谅她的心,便拍了拍她的手,道:“没有关系,你能来看望我,已经是你的心意了。”
送走了孙柔宁,欧阳暖看着红玉道:“让她起来吧,不必再跪了。”
菖蒲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跪在院子里,跪了整整一夜,不管谁去劝都不肯起来。
红玉面上一喜,知道小姐这是原谅菖蒲了,连忙道:“是,奴婢这就去。”
“等等。”欧阳暖突然出声。
红玉回过头来,“小姐?菖蒲知道错了。”
知道红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欧阳暖摇了摇头,道,“你去取一百两银子,并且去找管家,就说是我说的,给菖蒲三天的假,让她回去看望她的母亲。”
“可是……菖蒲是卖身入府的丫头,这样,会不会被人说闲话?”红玉先是惊喜,后又十分的担心。
欧阳暖笑了笑:“别人议论我议论的还少吗?不必多说,快去吧,再让她这样跪下去,膝盖都要跪穿了。”
“是。”红玉欢天喜地的去了,欧阳暖看着院子外面,红玉正用力去搀扶菖蒲,菖蒲却死活不肯起来,红玉似乎说了一句什么,菖蒲不敢置信地看向屋子的方向,随后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一个踉跄又差点栽倒。
欧阳暖见到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菖蒲固然有错,却也是人之常情,若非别人故意布下陷阱,也不至于会让菖蒲受苦……
黑夜里,欧阳暖独自坐在窗前,看着古琴,已好些日子,她一直都没有碰过琴。南诏的圣琴她连碰也没碰过,便让人收了起来,连带着近日里她看见琴都觉得不高兴,或许是有些迁怒。
肖重华每天早出晚归,通常她未起他已经离开,她睡了他才刚回来,两人之间说不到一句话,僵局也就无法打开了。虽然欧阳暖多日来始终表现得若无其事,那被压在心底最孤独一角的心事,在此刻无人静夜里,终于还是漫上了心头。
回想起自打进入燕王府以来,他总是陪在她的身边,她平日里并不在意,虽然如此,后来却不得不承认一个慢慢领悟的事实,就是他已早潜移默化地使她有所改变。她与他一起生活了半年,慢慢了解了这个男人,知道他十分的挑剔,每顿用膳未曾见他动过三碟以上的菜式,喝茶则只喝固定的那几种,茶饼儿放多了一片或放少了一片,水温高了一点或低了一点,只要口味稍有一丝不合,浅抿之后便再也不碰。真不知道这样的人上了战场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那里总不能由得他挑三拣四的吧。她看不出有何种东西是他不绝顶挑剔的……大概,只除了她罢。
这些日子以来,方嬷嬷时不时对欧阳暖提醒,肖重华毕竟是她的丈夫,今生有缘两人结成夫妇,为何要因为一时意气而冷战?就连红玉,话里话外也是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要好好惜福,千万不要继续闹下去,以免给有心人可趁之机。
其实个中道理,她又怎会不明白?
只是,她们都不是她,没有人是她,所以也就没人能体会得到,当他问她那些过去是否遗忘之时,她的心,是怎么样失控,内里五脏六腑都蔓延起一种冰凉彻骨的痛。这并不是为了肖天烨,而是在他拂袖转身的刹那,她看见了他深深受伤的神色,若非如此,她就不会那般心乱如麻了吧……
连续弹错几处,曲声已不成调,最后余袅缓止。
欧阳暖并不知道,此刻,肖重华正静静站在走廊处,其实他早已回来,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见到自己。远在书房隐隐听闻琴声,无法控制心头那抹思念,他竟然忘记了那些不快,快步走过来,如今她就在咫尺,他却不能与之相见。他怕,怕再一次在她脸上看见那种异样的神情,从未试过,如同那一刻那样心痛难忍,宛如刀割。
天空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雨丝。
肖重华轻轻伸出手掌,盛住雨丝,良久,看着它在掌心变成了水珠。
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一切,事无不得意,哪想得到,他的情路会走得如此艰苦。
夜深了,寂寥的光影里,欧阳暖拥被而卧,长长的黑发像瀑布一样散在枕旁,她闭着眼睛,呼吸绵长。
肖重华走过去,脚步很轻,几近无声。
烛光落在欧阳暖脸上,她的睫毛与鼻翼下落了淡淡的阴影,熟睡中的五官,看上去十分的平静而柔和。
肖重华坐到床边,对她凝望半响,眼底像有什么东西化开了,变得深邃和柔软。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摩着她的嘴唇,小心翼翼,迟迟停停。
睡梦中的欧阳暖,似乎有些不安稳。
肖重华目光闪动,随之笑了,突然弯下了身子。
床上的美人肤似象牙,五官明丽。尤其此刻,依枕浅眠,纵然仍在梦中,但眉梢眼角,蕴了道不完的温柔,美得叫人心颤。
他维持着那个弯腰的姿势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终究没有真的亲上去,慢慢的重新收回来。再看向床上的欧阳暖时,目光深处一片冰冷的寂寞。
他紧紧抿着唇,掩住刺痛的心。是的,她不要他。从头到尾她就不曾想过和他在一起。趁着她需要,谋求这门婚姻的人,只有他。
突然一阵风吹来,呼啦一声吹开了窗子。欧阳暖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却看到一道人影坐在床前,她心头猛地一跳,却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个人是谁……
“重华?”她下意识的,半撑起来,刻意压低了声音。
然而肖重华没有回答。他心念一转,趋近深深吻住她的唇,双臂将她箍入怀中,紧得令人透不过气。欧阳暖一怔,想推开,却被他勒得死紧。迟疑之间,头脑渐渐昏然。肖重华的眼睛在暗夜里亮如寒星,一分一分的索要。炙热的气息火烫,欧阳暖烫得僵硬的身子一点点软下来,手慢慢搂住了他的颈。他却没有更进一步的侵袭,清朗的眸子幽深而沉静,隐隐有危险的火焰。细看她的脸,像要从中找出隐藏的一切,或许发现了什么答案,他的神色逐渐柔和下来,不复刚才的狂烈。忽而轻如蝴蝶般吻了吻颊,替她拉上了衣襟,温柔地把她放回床上。
“你……”她的头脑一片茫然。他的身上,有一种馥郁的酒香,“喝了很多酒?”
“只是喝了些。”他避重就轻,“没有关系。”
她僵了一下,没有说话。
“暖儿。”他突然轻唤一声,欧阳暖没有回答,他只觉得心中有一种温柔的痛涌起,不由地:“暖儿,暖儿……”喃喃的,不断地唤着。
欧阳暖愣了一下,横梗的意气忽然消失,默默垂下了眼。
“暖儿……”随着喃喃轻语,肖重华的指尖慢慢划过她漆黑的眉睫,犹如触抚着一件无价珍宝,“我不知道,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什么。”
“重华……”
“我喜欢你偶尔变傻一点。”肖重华慢慢地道,“变得依赖我一些。”
欧阳暖心中一怔,又静了好一阵,她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妻子。”
“我会是个好丈夫。”安然的语气像是已等待许久。
“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高兴。”欧阳暖的长睫颤了颤。
“你是我心爱的人。”他的手轻摩着她的颊,神色温存。“不管将来怎样,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可是……”她咬了咬唇,话语犹疑。“我让你很失望,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变得不像我了。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他笑得有些伤感,又极温暖。“别这么害怕,你不知道我多想你理直气壮的命令我,而不是不断的把我推开,我才是那个陪你一辈子的人,是不是?”
一辈子……听起来那么长,长得仿佛充盈着希望。欧阳暖笑了笑,一辈子的承诺啊,她的一辈子,能有多久呢?
“不要生我的气,你不喜欢那些人,我们就离开京都,不去管他们。等你的身体调养好了,我陪着你去江南,在那里,冬天赏雪,春天赏花,夏天赏荷,秋天看色彩斑斓的树叶……这都是你喜欢的,是不是?”肖重华慢慢地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他将心口涌动着的那些嫉妒与伤痛全都掩了下去,用层层的冰雪尘封,让它们再也无法影响他。他的语气,那样的轻柔,像在哄一个倔强的孩子。
她没有回答,只是悄悄的收拢双臂,把头依了上去。
胸口微微潮浸,他环拥着她,暖暖的气息拂在发上。
“是不是很累了。”肖重华抚摸着她的长发,慢慢道。
“我没事。”欧阳暖很自然地侧过身,枕着他的肩头,伸手抱住他的腰。
肖重华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馨香,闭着眼一直没吭声。
欧阳暖听着他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声,以为他睡着了,一时思潮如涌,不由得轻轻叹一声。
肖重华忽然问道:“怎么了?还在为今天的事心烦?”
他的声音很低,欧阳暖还是微微一惊,随即笑了,轻轻地道:“嗯,我只是觉得,身边危机四伏。”
肖重华将她搂紧了一点,慢慢地说:“不管他们做什么,咱们只求无愧于心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人心难测,也不可不防。”欧阳暖委婉地说着。“你看,今天咱们是应付过去了,可我总觉得,背后的人一定还会下圈套。”
肖重华沉默片刻,平静地说:“暖儿,你是不是怀疑我大哥?”
他没有说董妃,而是提到肖重君,欧阳暖愣了愣,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大哥只是过于关心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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