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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肖衍出京,短短两个月,京都的情况不仅没有好转,甚至在不断的恶化。
“明郡王西征平乱,皇长孙治水出京,太子意外坠马,燕王突然遇刺,周王触怒陛下被禁足……”欧阳暖一桩桩一件件地细数着最近发生的变故,颇有些毛骨悚然的惊惧。尽管不愿意,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手段着实高明,每一步都近乎走在众人的死穴上,让别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完全懵了。这样的步步为营,这样的算计人心,究竟是谁在那里操控棋局?也许这就是真真切切的乱局,每个人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布置,虽然她不知道秦王到底准备到了什么地步,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倘若真的京城大乱,那么,前面就是万丈深渊,仅此而已。
“小姐,沐浴的水准备好了。”
欧阳暖被这话一惊,才醒过神来:“好,抬进来吧。”
两个小厮低着头抬着木胎镶银的澡盆送到走廊底下,由四个妈妈接手,一直抬进屋子里,屋内早已铺好油布,妈妈们轻轻抬进澡盆放下,那澡盆上雕刻着海棠花的图样,精致典雅。菖蒲将水桶中的热水徐徐注入澡盆中,整个房间内静香细细,默然无声,只能闻得哗哗的水流入澡盆的声音。红玉带着其他几个大丫头端着紫红色木托盘站在一旁,里面装着沐浴用的布巾、皂角。
欧阳暖心底一直很畏惧水,这或许是前世的记忆带给她很深刻的恐惧,除了那一年下水救爵儿,她轻易不敢靠近湖边,只是她不敢对别人说,更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这种恐惧,所以总是竭力压制着,不叫别人发现。
“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好。”欧阳暖对着红玉说道。
红玉早已清楚欧阳暖独自沐浴的习惯,应了一声是,随即道:“奴婢们就在门外,小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好。”
虽是冬日,只是屋子里燃着银丝炭,又有热水的蒸气热热的涌上来,欧阳暖的额上不由自主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刚要除去外衣,一只手却趁着这机会捂住了她的嘴。
“不要说话!”耳边传来一个男人刻意压低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些难以抑制的喘息,像是勉力挤出那低弱的言语,那捂住她嘴唇的手掌有些湿湿黏黏的,带着奇怪的腥味:“是我!”
“明郡王!?”欧阳暖心中陡然一惊,用力掰开那捂住自己嘴唇的手,突然觉得嘴里莫名其妙多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她诧异地转过身,果然看见眉峰紧蹙、神色冷峻的肖重华,不由轻叫了一声:“你怎么会……”
可接下来,她愣住了!
肖重华一身窄袖常服,衬得他的身形更加颀长,却显出一种寻常难见的落拓的气息,未曾用束带玉簪的满头黑丝,随意地散着,显得很凌乱,与他往日里的镇定从容大相径庭。此刻,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左边肩膀,压低声音道:“对不起,吓到你了。”他松开那捂住肩头的手,露出了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从衣衫内翻卷出来,显出触目惊心的殷红。
“你受伤了!?”欧阳暖骇然。
肖重华点点头。
欧阳暖不再多问什么,帮着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并且小心地擦掉了刚才自己脸上无意沾到的血迹。说实话,她是很关心肖重华的安危,不仅是因为他曾经对她一再伸出援手,更重要的是,他的存在对京都的政局,对太子、镇国侯府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所以她不能坐视他死在这里。
“这里没有金疮药,只能简单包扎一下。”欧阳暖这样说道。
“没关系,是我失礼了。”肖重华的声音,带了点歉意。
欧阳暖微微一笑:“若等我脱了衣衫殿下再开口,那您才真要说抱歉。”
肖重华一时神色怔怔,微垂了脸,不知如何作答。
欧阳暖深吸口气,他藏在她的闺房,她不是不生气的,只是她也知道,听暖阁是欧阳家最安全最清静的地方,他只有在这里才不容易被人发现,况且他去别处,也定无人敢收留他。但……她终究是个闺阁千金,刚才还准备沐浴,万一她没有叫其他人出去,他也不会现身,岂不是全被他看光了……好吧,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把刀不算太狠,她能忍。
思及此,她压下心头的不悦,道:“殿下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
“只是你好好的回到这里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出征主帅擅自回京是什么下场?要是事情传到皇帝耳中……”
肖重华微微顿了下,如实道:“我在临州,已经有一个月没有收到来自京都的任何消息,大面上看来一切平静如昔,可越是平静越是叫人觉得奇怪不是吗?而且我身边也不断有人蠢蠢欲动,个个都想要借机夺我性命,我远在千里之外尚且如此,这只能说明,京都的形势更为紧张!”
这两句话虽然简简单单,但却点出了事实。
欧阳暖在稍微思量了一下之后,陡地想到了另一个关键,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进城的?如今京都各大门的守卫全都换了不少,你就不怕被他们认出来?”
“我总有我的办法,秦王纵然控制了京都,却还不至于只手遮天!”肖重华这样说道,声音中也多了一丝温情,“你放心,我是偷偷上了一辆柴车从西华门进来的,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只可惜到了燕王府看望父王的时候,却走漏了消息,这才会被人追捕。”
欧阳暖点点头,不由自主地问道:“燕王殿下伤得重吗?”
她认真的姿态如兰花盛放,令他微微失神,不由自主地道:“是很重,那一剑几乎穿透了他的心口。”
很重是多重,重到已经爬不起来,还是奄奄一息?欧阳暖想要问清楚,只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回头瞧了瞧静谧的门扉,心中终于下定了主意:“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太子府、镇国侯府,甚至于我这里,而你回到京都的消息秦王必定已经知道了,恐怕立刻就会有人全城搜查,你不能留在这里,一定要设法把你送出去!”
“欧阳小姐的确心善,情愿担这样的干系来救我。”肖重华凝视她片刻,坦然道。
欧阳暖摇头叹息:“如果生在一般百姓家,我也不会平白无故遇见这种生死交关的事了,还盼郡王运气好,到时别让我赔了一条命才是。”
“这是自然,小姐今晚大恩,我必定铭记在心。”
四目相触,她眼里只有忧虑,他目光却很镇定。若是可以,欧阳暖也不愿意参与这样的事情,但现在这种情况,可能容许她独善其身吗?秦王如今只是在寻找最佳时机,等时候到了,他会如何对待太子府,如何对待镇国侯府?就算他与欧阳家没有夙愿,可林文渊和她欧阳暖呢?那可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就在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闯进了欧阳府。
管家闻讯匆匆带人赶到门口,却见到花园里不知何时来了一队士兵,领头的男子面容冷峻,身形高大,左脸上还有一块长长的刀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他手底下的士兵与守园门的妈妈们争吵起来,听他们的语气,似乎打算要搜查园子。
管家孙和皱着眉头快步走上去:“你们都是些什么人!还不瞪大了眼睛瞧清楚!这里是吏部侍郎的府上,可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再不滚,当心我们老爷禀明了圣上,治你的罪!”
那领头军官却冷哼一声,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便立刻有两名士兵上来抓住孙和,孙和顿时惊愣,刚想大声叫旁边的护卫上来救他,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嘴巴就被人堵上了,被绑起来丢在地上。
军官冷冷地道:“我们奉旨搜查刺客,谁敢阻拦者,杀无赦!”
听暖阁。
红玉听见外面隐隐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由自主皱起眉头,对菖蒲道:“外头怎么了?”
菖蒲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出去看看!”
“不,好像不对劲儿,看看情况再说!”方嬷嬷挥了挥手。
就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一个人的呼喝声:“给我搜清楚了!人一定在这里!”
接着又有一个人讨好地道:“将军,我先前看的清楚,那人就是从这宅子的后院翻墙进来的!这么一会儿功夫,他跑不远的!”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抓到了抓到了!”“快捆上!”“走!快走呀!”军官高声道:“快把人押过来!”声音里都充满了欢喜。
屋子里,欧阳暖猛然站起身,望向肖重华:“你不是一个人?”
肖重华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不,他们抓到的不是我的人。”
欧阳暖皱起眉头,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叫道:“滚一边去!这根本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再重新搜!一个屋子都不要放过!”
“住手!”欧阳治的喝斥声传来,接着便是欧阳爵的声音:“大胆!你们闯进我们家为非作歹,是要造反吗?”
为首的军官冷冷地道:“对不住,哪怕你这里是王府,也抵不过圣上的旨意!你家若是私藏刺客,欺君妄上,可是死罪!”
“你口口声声有圣旨,那圣旨呢!圣旨在什么地方!”欧阳爵冷声道。
“这是圣上口谕!”军官的声音毫不示弱。
“放肆!”欧阳治发火了,“你是什么东西?!是哪个营的人?!上峰是谁?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带着几个人就敢假传圣旨!闯进我家内院,又无中生有捏造罪名!怎么?你们是想要诬陷忠良还是想要栽赃陷害?!”
那军官似乎一时语塞,被欧阳治的厉声呵斥逼地有些窘迫,原本嚣张的语气也和缓下去:“侍郎大人,我是奉秦王之命全城搜捕刺客,这条街每一户人家都是搜索过的,就连首辅大人家中也没有放过,您何必为难我们,有什么话去问秦王吧!”
“你……”欧阳治顿时被噎住,旁边的欧阳爵冷笑一声,道,“若真是秦王殿下的命令,怎么不见他亲自带兵!你分明是怕被看穿,故意满口胡说八道!再者说,就算你真是秦王麾下,也断没有权力搜查官员家中,果真要搜,拿圣旨来!”
“圣旨在这里!”就在这僵持的时刻,一个身穿官袍的人翩翩来迟,欧阳治转过脸一看,顿时皱起眉头:“林兄……”
来人正是兵部尚书林文渊,他恭敬地向一旁的太监做了一个手势,那太监便宣读了皇帝的旨意,欧阳治的神色越变越难看,只是却不能发作,强笑道:“原来真是圣上的意思……”
“欧阳兄莫怪,我这也是为皇上分忧呀!最近为着燕王遇刺的事情,皇上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下令全城搜捕刺客,偏偏有人告密说在这条街上见到了刺客,秦王殿下为了找出真凶,立刻进宫向陛下请下旨意,只等着抓人呢!您还是让道吧。”林文渊将圣旨捧在手上扬了扬。
欧阳治脸上的笑容有一丝怀疑,却还是后退一步:“那就请便吧,不过我事先说一句,若是到时候搜不到……”
“那我自然会向欧阳兄赔罪!搜!”林文渊冷冷地挥了挥手。
很快,士兵就搜查了所有的地方,领头的军官向林文渊禀报道:“没有搜到人。”
林文渊敛了满脸示威一般的笑意,目光显得阴沉难测。可随即,他似乎又发现了什么不对劲之处,阴郁且锐利的鹰眼透出深邃的光芒,慢条斯理地踱了两步,看似漫不经心地诘问着:“欧阳兄,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搜吧。”
欧阳治皱眉:“这府里头就这么大,能有什么地方没有搜查,还是说你怀疑我家里还有什么密道啊密室啊什么的,你要是怀疑,就尽可能去搜好了!”
“哈哈哈……”林文渊大笑几声,“您真是爱开玩笑,密道密室……我倒是没这样想过,只是欧阳小姐的院子还没有搜查过吧。”
“舅舅,您这样说实在是太不妥当了!”欧阳爵忽然沉下脸,打断了他的话,“照舅舅的说法,你们在这里搜不到人,就要跑到姐姐的房里去了?!哼……姑娘家的闺房怎么是随便闯的,哪儿有这种道理!”
“我自然会约束属下,不让他们惊扰了暖儿!”林文渊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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