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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说的对,奴婢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跟管家说过了,这府里大家不愿意做的活儿都可以分给他,让他好好锻炼锻炼!”
菖蒲正好从外面走进来,挂着的笑容十分灿烂,使得她浓眉大眼的脸显得很是可爱:“小姐,您交代的事情奴婢已经告诉管家啦!”
“小姐这回交代了什么事情呢?”红玉好奇地问。
欧阳暖看了红玉一眼,微微笑了。红玉实在好奇,可是这时候偏偏梨香进来禀报说林元馨到访,她只能打住好奇心,笑着迎了出去。
林元馨很快抱着一盘棋进来,脸上的笑容明媚的让人看了只觉得眼前一亮:“暖儿,咱们下棋好不好?”
欧阳暖点点头,吩咐红玉收拾了桌子,然后将棋盘放在上面。
林元馨很喜欢下棋,只是水平不高,跟谁下棋都被嫌弃,就连林之染一看到她抱着棋盘过来都要躲,只有欧阳暖有这样的耐心,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陪着她下棋,一坐就是一下午。
欧阳暖虽然棋艺出众,但不知为什么,林元柔每次和她下棋,三盘总能赢一盘。刚开始林元柔以为欧阳暖是在故意相让,可是怎么看都看不出端倪来,便很高兴地将之归咎为自己的棋艺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旁边的案几上摆放着蜜茶和各色细巧糕点,林元馨满脸欢喜,一边下棋,一边拣了喜爱的来吃。每下一子就吃一块点心,不知不觉间,一盘点心已经空空如也。
欧阳暖随手下了一步,林元馨看这棋对自己很不妙,一边托着腮帮子思索,一只手伸向盘子胡乱摸索,半天没摸到东西。
欧阳暖看着她,认真道:“馨表姐不知道吗,皇长孙最喜欢纤细苗条的女子,你若是吃的胖了,出嫁的时候可怎么办?”
“啊……”林元馨突然抬起头,手也立刻被烫到一样收了回来,“真的吗?”
欧阳暖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这是自然的。”
“那怎么办?”
欧阳暖又下了一步棋,才笑道:“那就饿着,一直饿到你出嫁为止。”
“啊!那不是还有好几个月!我不得活活饿死呀!”林元馨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子,立刻叫起来道:“暖儿,你好狡猾,这棋怎么会这样下?不行,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她一边嚷嚷,一边飞快的将那枚棋子又拈起来放在一边:“我刚刚只顾着和你说话都忘了下棋了,这一局不算……”
“表姐,落棋无悔哦。”
“才不是!这是你耍诈!”
“兵不厌诈!只要达到目的,手段又有什么关系?”欧阳暖微微一笑,“再下十盘,今天你也别想赢我。”
“才不会!我一定能赢!”林元馨认真起来,“再来再来!”
仆役房。
管家张大有看了一眼肖天烨,面无表情地道:“阿叶,将仆役房的夜香倒了,顺便把马桶也刷一刷,完事后记得把地板也洗干净。”
肖天烨:“……”片刻,屋子里如同死寂一般。
“我受够了。”肖天烨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
对,他受够了!堂堂一个秦王世子,凭什么过这种卑贱生活?
到镇国侯府来伪装仆役已经够委屈了,被人使唤来使唤去更是叫他憋屈,现在连马桶都让他刷,如果传出去,他还有脸活在世间上吗?不如死了干净点!
他面容紧绷,俊俏的脸上那长长的蜈蚣疤痕平添了三分可怕的戾气,内心那股愤懑抑郁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张管家和气地微笑:“阿叶,我们侯府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你既然签了一个月的短约,就不能轻易反悔,否则你去哪家也找不到活计了。”
“这个不用你担心。”肖天烨心中冷笑,这世上除了欧阳暖,谁敢分派给他活做,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阿叶,别怪我没警告你,如果你敢现在离开,咱们府上马上就找画师将你的画像画出来,誊个一千份,贴满东南西北各道城门,到时候全京都的人都会知道你是如何的不守信用!”张大友的语气很平常,丝毫也听不出威胁的意味,可是他眼底的认真让肖天烨知道对方绝不是在开玩笑!“镇国侯府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了?”
张大友睁眼说瞎话:“最近刚有的。”事实上,这一切都是表小姐交给他说的话,确实很有效。那些偷懒耍滑的非家生奴婢非常惧怕这一点,因为如果镇国侯府张贴了他们的画像,等于上了黑名单,谁家也不会再要这样的奴婢。
肖天烨眉间的冷静骤然划破,阴狠瞪着张大友,对方全然不怕,还回给他一个肯定的点头:“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看!”
自己虽然不是以真容出现,但若这副模样被画下来,再到处张贴,一旦被有心人看到,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好,我做!”肖天烨阴狠目光一闪而过,眯细的黑睫掩去眸里肃杀之气,抿闭的薄唇不发一语,“只不过请帮我转告贵府的表小姐,有朝一日她会为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的!”
张大友一走,肖天烨一脚踢翻了身旁仅有的一张桌子。
欧阳暖这是把他当成打发无聊时间的乐子了是吧,时不时逗逗他、耍耍他,激得他青筋暴突、咬牙切齿时,她就会站在一旁看好戏!
肖天烨再一次怀疑,对方已经识破了自己的伪装,可是等他摸上自己那张刀疤脸,立刻觉得这一切不过是巧合。哼!不管是不是,她都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黄昏时分,林之染回到墨玉堂,沈氏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
他大步跨了进来,行过礼,笑道:“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沈氏微笑道:“只是来看看你,顺便也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看着周围的丫头们陆续退出去,沈氏才终于道:“你爹爹嘱咐我一件事,要与你说……”却不再说下去。
林之染细想了想,脸色微微一变。
沈氏看他一眼,眼中含笑:“从前你不想过早娶妻纳妾,我由着你,但是你妹妹如今都要出嫁了,你爹爹昨日又提起,你也该早日和郑小姐完婚才是。”
林之染面色一下子白了,却坐着并不说话,目中隐隐有光华流动,叫人猜不透他是什么心思。
沈氏笑道:“这位郑小姐出身世家、知书达理,一定是你的良配,娘就不懂了,难不成你对她有什么意见吗?”
林之染的笑容有些疏离,“祖父当年定下的婚约,我还有什么异议?”
沈氏面带疑惑地盯着他看了片刻,道:“你莫不是……另有了意中人?”
林之染心中一跳,口中却没有接话。
沈氏叹了口气,淡淡道:“这门婚事是当初你祖父定下的,便是我与你父亲都不好驳回去,昨日老太君又提起这件事,我也实在遮掩不过,你若是不想立刻迎娶,就自己去与她老人家说吧。”
林之染淡淡道:“请娘放心,老太君那里我自然会去解释。”
沈氏点点头,站起来,似乎想要走出去,可是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看着林之染,道:“有些事,你不说,我心里也有数。你只记住一点,你祖父当年为你早早订下兴济伯府的嫡女,自有他的道理,你谨记此点就是。”
林之染口气清淡:“这些话,不用娘说,我也明白。”
沈氏瞧着他的神色,越发不放心,干脆站住身子道:“你莫不是看中别人家的姑娘?若是有,就由我去和老太君去说,等郑小姐进门后,再纳一位妾侍也不妨事,若这位姑娘门第高,咱们家许个平妻,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略静了片刻,林之染道:“没有。”他顿一顿道:“郑家小姐很好。”
他脸上有一丝笑容,可沈氏却瞧不出半点欢喜的意思,心中更加忧虑。无法继续关于他婚事的谈话,只好说:“罢了,你愿意什么时候娶就什么时候娶吧,娘不逼你。只是这婚事,便是娘不提,老太君也会跟你提的,你得早些有个准备。”
林之染默然片刻,道:“孩儿知道了。”
梦雨楼。
夜深人静,红玉轻手轻脚地进了内室,水晶帘子在她身后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煞是好听。
欧阳暖正站在窗边,目光悠然冷淡,红玉轻声道:“小姐,该安歇了。”
欧阳暖回过身,眼睛里流光溢彩,笑道:“不,现在我还不累。”
红玉见她笑容恬淡,忍不住又道:“您到底在想什么?如今您身子刚刚好,可别又累着了,大少爷一天派人来问好几趟呢,您若是再病倒了,他又该着急了。”
“爵儿?”欧阳暖低声道。
“小姐,奴婢说的是镇国侯府的大少爷。”红玉微笑着看向欧阳暖,欧阳暖却淡淡一笑,眼光冷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者您宽了外衣去床头看书,奴婢替您掌灯,好不好?”红玉又轻声道。
“不,你先下去吧,若是我有事再叫你。”欧阳暖轻声答道。
红玉看了她一眼,心里虽奇怪,却也不敢再问,转身走了出去,又怕晚上欧阳暖要叫人,索性端了个小杌子,取了针线出来,认真地守在门外,不时往门内瞟一眼,时刻准备着欧阳暖叫她。
今天本是菖蒲值夜,红玉却一直守着不肯离开,欧阳暖看在眼里也不劝解,随意拿了一本书坐在灯下看书。
夜半时分,只听到烛火劈啪一声脆响,忽而一个清朗声音徐徐来自身后:“欧阳小姐,这么晚还不安歇么?”
欧阳暖眼神一冷,慢慢回身,露出一个笑容,“世子爷,别来无恙?”
烛光下,肖天烨的脸近乎邪美,微微眯着的闪亮眼眸透着一种说不清的魔力,他冷眼打量着欧阳暖,见她黑亮如云的秀发上仅挽着一支长长的坠珠流苏钗,身上穿着绣葛巾的八幅粉紫绮罗长裙,容颜如玉、眼神晶亮,温柔中别有一番华丽风致,更衬得清丽无匹。他喉头一紧,仿佛有些透不过气来,脸上的笑容却在一瞬间变得更冷:“你果然早就认出我来了。”
欧阳暖微微一笑:“谁还能像您这样讨厌我呢?”出卖肖天烨的,是他那诡异古怪的眼神,这样的眼神,欧阳暖从未在其他人身上看见过。
“所以你是故意在耍我?”肖天烨轻轻一哼,双目中的清浅水雾一下子全化作了霜雪。
欧阳暖的双唇抿成好看的弧度,许久缓缓道:“秦王世子生来富贵无双,只知春来击球走马,夏来泛舟湖上,秋来纵马围猎,冬来赏梅烹茶……却没想过自己连一个仆役都做不好吧。所以我这不是在耍您,只是让您认清现实。”
肖天烨冷冷望着她:“巧言令色!耍弄我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你难道不知道?”
欧阳暖眸中带了淡漠的笑意,话说得十分温婉,却暗藏了凌厉的机锋:“秦王世子若是老老实实在秦王府呆着,我又怎么有机会来耍弄你?你的所作所为,总不会是来与我叙旧的吧。”
肖天烨冷笑一声:“不用拿话搪塞我,你不是聪明无双吗?那你猜猜,我来镇国侯府为的是什么?”
欧阳暖随意地走到窗边的一盆牡丹边上,含笑看着肖天烨:“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世子此来,是‘取’名花的吧。”
肖天烨的目中掠过一丝冰冷:“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欧阳暖,女人太聪明了可不是好事。”
欧阳暖莞尔一笑,手指似有若无地拨弄了一下牡丹的叶子,口气清淡:“镇国侯府许了一位千金出去,秦王殿下坐不住了吗?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次竟会是世子亲自前来。”
肖天烨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唇角漾起一丝讽刺的笑:“不错,我正是想看看林元柔是不是有这样的资格做我的正妃。”
欧阳暖背对着光,微眯了眼看他,神态悠然迷人,肖天烨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张口便道:“只是看见你,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诡异,欧阳暖有些讶异,“世子可别告诉我,你没看上柔表姐,看上我了。”
肖天烨冷冷一笑:“有何不可?”
欧阳暖只是随意地抚了抚脸上落下的青丝,微笑着看向他:“殿下这算是移情别恋了吗?只怕秦王殿下不会答应呢。”
她举止随意,语气平淡如同闲话一般,并不见任何的慌乱与紧张,肖天烨先是皱眉,然后反倒笑了:“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想着要怎样折磨你,现在我终于知道,只要将你娶回家,以后我要怎样折磨你都是我的事情,你说这个主意妙不妙!”
欧阳暖愕然,眼里闪过一丝厌恶,人却是没有动,微微侧着脸,微笑着看他:“真的么?可惜暖儿是不会去做别人的侧妃的,莫说是侧妃,便是你送个世子妃给我,我也是不做的!”
他不要是一回事,被拒绝又是另一回事,尤其还是这么冷淡的口气,肖天烨冷笑道:“一个吏部侍郎的女儿,好大的口气!”
欧阳暖平静地与他对视,“世子,世间任何事情的决断,无外乎情理法三字,论理,世子处处为难,无理之至!论法,世子滥杀无辜,目无法纪!论情……你我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你便是求我,我也不会嫁给你!”
“你!”肖天烨目中似乎射出无数冷箭,隐隐跳动的是无边无际的怒火,“你可知道,嫁给我意味着什么!”
欧阳暖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荡漾着无限冷意:“嫁给世子爷,自然意味着荣华富贵、身份崇高,然而暖儿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富贵乡,不羡王侯尊!若我想要,世子妃的位置自然会是我的!只可惜……你,我不要!”
肖天烨还从不曾被人这样嫌弃,顿时恼羞成怒,刚刚平静下来的情绪立时又被点着:“好!好!好!欧阳暖,你竟敢说出这样的话!”他猛地上前,要攥住欧阳暖的手腕,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向后栽倒下去!
欧阳暖微微一笑,伸手拈一朵牡丹在指间:“这一株牡丹名叫弄艳,黄昏盛开,翌朝凋谢,不是侯府所有,普通人更是不会栽植的,你可知道,它有什么效用吗?”
肖天烨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凛然:“我太小看你了。”
“世子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若不是过于小看我这个女子,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呢?”
肖天烨愤怒地举起手来,然而却半点都动弹不了,欧阳暖的笑容更深,“我劝您不要白费力气,如果没有解药,世子爷可是脱不了身的。”
“你想怎样!”肖天烨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从嘴唇里轻轻挤出一句。
“我想想……”欧阳暖微笑,她静谧而安详立于月光花香之中,声音清越动听,肖天烨只觉得她离他那样远,眼前只余那一盆雪白的弄艳悄然盛放。
“也许可以将你打扮一番,当做礼物送出去。”欧阳暖只是轻轻的笑着,唇角勾勒出一朵清冷的笑纹。
烛火照射在她翩然衣袂上,映射出一种耀目的光泽。风声在树叶间无拘穿过,漱漱入耳,这一瞬间,肖天烨只觉得自己发了疯,被她这样捉弄,竟也没有立刻愤怒发狂,他冷笑一声:“那么,可要好好打扮才是。”
欧阳暖看着他,忽然想起“面如冠玉”四个字,只那么一瞬间,她已觉得他这样专注的目光十分不妥,转头看着别处。
正巧这时候,门口传来红玉惊慌的声音:“小……小姐?这……这个人是……”菖蒲手中拎着一根棍子也冲进来,看见里面这景象,顿时傻了眼。
欧阳暖一脸笑容,道:“不必害怕,只是咱们有一位尊贵的客人到访罢了。”
红玉惊疑不定地看着脸上去了疤痕的肖天烨,又看看一脸笑容的欧阳暖,顿时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