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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白驹过隙。
不知不觉又过半旬。
徐莫莫和杨慢慢仍是形影不离。
从开始的——
道门玄学。
谈天说地。
到之后的——
竹马青梅。
玩闹嬉戏。
两个年轻生命似在尝试了解——
情为何物?
一起:
吃饭。喝水。
赏景。踱步。
写诗。作画。
等等。
那段时光是杨慢慢第一次深刻地体会到两个人比一个人更开心的生活。
这没了斗鸡眼的少年越来越不像神棍了,倒是越长越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
而话说神州大陆的另一边——
中土大华王朝的北方。
有一片雪白的大荒林。
大荒林北行三百里。
有一支外族的精锐。
“石”字王旗风中赫赫作响——
竟然是羯人的军队!
见一奇装男子逐渐走近,五千号人马密密麻麻齐齐下跪。
“拜见大酋帅。”
短短五字有如雷鸣。
却透着一股肃杀的冷清。
男子扯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雄毅的脸。手别一个大葫芦,小呡了一口烈酒后,只说了“撤军”两字便上了马。
“先生,请您,接着念。”
男子一口生嫩的华朝口音。
听得出来刚学不久。
有一骑紧跟在身后的温润书生,目光呆滞,一手蘸了蘸嘴后翻页。摇头晃脑,一口中气十足的华国腔调:
红袖织绫夸柿蒂。
青旗沽酒趁梨花。
书生念诗朗朗上口。
“没想到,同为喝酒,一到了南方的才,才子……”
“才子佳人。”
”对!才子佳人,口中,便风、风雅,风雅了起来。”
被称作大酋帅的男子语调豪迈:
“呵呵,果然是劲草,朔风,荒北,杏花,杏花……”
“大先生是想说:劲草朔风荒北,杏花烟雨江南吗?”
“对,杏花春雨江南!我北方的,血性男儿,就、就实在是学不像那份,精,精致。”
在这位大酋帅的眼中,文恬武嬉的华国文人高雅又庸俗,真实又虚伪。
华国士族更是美丽又丑陋,潇洒又势利,简直集天下之大矛盾于一身。
那书生也不反对,仍是一口一丝不苟的华国腔调:
“时值华朝当下之名士,不乏麈尾妙嘴者:好清谈玄学或志大才疏,或自命清高,于民于己皆是于事无补。”
说话时远方迎面走来了一位僧人。
二人不约而同望向来者。
也不等那位大酋帅发号施令,整支军队迅速反应严阵以待。
书生神色自若,继续说道:
“书中有云:宰宁国以礼,治乱邦以武。也许粗犷的时代暂且不需要这份精致,还请大酋帅相信,我华朝真正的读书人,无论身处盛世还是战乱终究是不负家国的。”
“先生,我,目……目不识丁,这些年来,行军之中,有劳您,一直为我传诗授书了。”
大酋帅见先生难得地严肃庄重了起来,便不再多言。
僧人从白雪中渐渐走来。
走近才发现其赤脚光膀!
这大和尚果然是狠角色!
被称作大先生的酋帅开口:
“不愧是当世浮屠道第一人。”
那大和尚双手合十,道:
“阿弥陀佛!将军可是输了?”
“奉佛供僧却致败局,佛有何用?”
“宗教之争,非战之罪。前番佛法东渡反为中土文庙三化:禅宗儒化,般若玄化,浮屠巫化。”
大酋帅抽出大刀架在对方脖颈。
“何为佛法?”
大和尚从容应答:
“不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不杀!你,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心藏热欲。
教我如何不杀?
这豪迈笑声间。
一股寒风袭来。
温润书生身体隐隐感应着这寒风,似带着血腥,从北方严峻的蛮荒刮向了南面文明的古国。
军队车马继续北行,轱辘声声寻衅着北荒凛冬的温度。
大和尚背道而驰。
问菩萨为何倒坐?
叹众生不能回头。
缩地成寸。
一路南下。
再回到我们神洲大陆的另一端。
与北方的严寒形成强烈的反差——
波渺渺,柳依依。
孤村芳草远,斜日杏花飞。
诗人在歌颂,杏花在起舞。
暖阳顺着斗拱搭建而起的庭院式建筑勾起的角度,照耀在这片华朝国土的每一寸土地,甚至连每一粒尘埃仿佛都熠熠生辉着光。
那座魁伟雄绝的皇城华宫内,有口含天宪的九五至尊亲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依循儒教礼制,是必说的开场白。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俱是神采奕奕。
紫金五爪龙袍加身的华帝更是龙威燕颔,气吞山河。
“来人,给众卿看座——”
此语一出,除了最靠近龙椅的那几人,无论是宣政殿内还是殿外坍墀上的大臣们全都惊慌失措,跪拜在地,久久不敢起身。
而大内的公公们却是“不解风情”:竟真的为殿内殿外的众臣们备椅!
花甲之年的老太傅孙德龙毫不犹豫最先坐下——
华帝尚是太子之际,自己便是他的老师。
再是春秋鼎盛的御史大夫秦汉。
还有华国太尉魏晋。
紧随太傅之后——
秦汉、魏晋二人同时落座。
接着是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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