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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错了,不是报复,是寂寞。
日子久了,这寂寞也便如同一抹毒融入到了骨子里,不再是无谓的抗争或是逃避,反而是接受并将它融入到骨髓里,成为自身的一种味道。
……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幔直直的刺在他的脸上,隔夜未消的酒意弄得他的头昏昏沉沉,口里又苦又干,感觉身体都已脱离了灵魂。
睡眼惺忪,触目可及的,是地上的一片狼藉,身边一个光着身子,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在睡觉。
他的心突然感到无比的空虚,厌恶着这个世界。
他推醒那女人,把她的衣服塞进她的怀里,让她马上滚。
女人以为他疯了,吓坏了。
他是疯了,他真的疯得彻底了。
贪欢过后,他还是决定振作起来,还有老父亲需要他照顾的。
……
是他,让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喜欢的,在尘埃里开出了花朵。
她依然是那么怕冷,瘦弱的身体独自缩在被窝里,出神地望着锦被,成亲多时,这一床被褥她从未与人共享过,她的夫君,从他们成亲的那一天起,就不曾踏进她的寝室半步。
她总会想念起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男性气息。
他现在哪呢?在做什么?
深夜,微弱的开门声突然响起。
她模糊地猜测,一定是他来了。
可是,没有人,只是她的幻觉,门一直紧紧地关着。
她错了,原来,她跟他的牵绊并不如想象中的深。
掀开罗帐,双足落地,看着脚垫上一如往常只摆着自己的绣鞋,孤零零的,从来也不曾成双,她的眸色顿时变得黯然。
她自顾自的喝酒,独看风云变色,日月变迁。
听别人聊天,有时会走到窗前抽根烟。
被不知道的人说是太过高傲,不肯放下身段同他人相处。不过是早就苍白的内里,有些人格分裂罢了。
当她看着手里的这根烟时,她还认为,他只是一种牌子的烟吗?
……
“姑爷,这是郡主吩咐送来的。”
唐宝明皱眉,望着桌上那碗热腾腾香喷喷的汤,这今天已经是第三次了,她到底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有没有说什么?”
“郡主说让姑爷好好补补身子。”怜儿似笑非笑地说。
唐宝明扬手让她退下,望着那碗汤发呆。
妻子给丈夫送汤,那本是正常,但这用在钱心仪的身上,那就是大大的不正常了,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三从四德。
他这样背叛她,她不是该生气的吗?不是该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出去花天洒地,夜不归宿?但她没有。
算了,这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他早就放弃了自己。
他有点口渴,就把那汤喝了。
才放下碗,怜儿又来了,这回是送来了一件绵衣。
“姑爷,这是郡主吩咐给你送来的新衣。她说转季了,这衣服你会用得着的。”
唐宝明突然站起来,一把揪住怜儿的衣襟,新衣掉到地上他也不管,怒喝道:“她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怜儿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道:“奴……奴婢不知道。”
唐宝明用力推开她,拾起衣服,奔了出门去。
……
琴声苍凉而幽远,恍如隔世,恰似轮回中神秘迷茫的梵音,仿佛在召唤着什么。
是谁在抚琴?琴声是从她的院子飘出的。
“从前我会使你快乐,现在却最多叫你寂寞,再吻下去像皱纸轻薄,撕开了,都不觉。我这苦心已有预备,随时有块玻璃破碎堕地,勉强下去,我会憎你,只是差那一口气。不信眼泪,能令失落的你爱下去……”
那样纯粹甜美,花样年华的容颜已有倾国之姿,纤手弹弄之间,琴音脆扬,低吟,浅唱。
唐宝明本是怒气冲冲的来,可这琴曲仿佛能静化他的耳根,直进入他的心底,让他归于平静,平静得来,带着深深的哀伤。
那仿佛是一首决别的歌,是那么地伤感。
可随即,他自嘲地笑了笑,他真是想太多了,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钱心仪瞧见他了,欢快地奔过去,脸上带着亮丽的笑容,如春日的阳光般灿烂,能温暖人心。
她一把抱住他,把脸埋进他的胸前,“你来了。”
唐宝明的身子僵了一下,是太深的伤害,令他有太多的防范和不相信,他太清楚这个女人是毒药,所以,他选择了推开她。
钱心仪跄踉退后,不敢置信的瞠圆美眸看着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唐宝明的理智渐渐回归,他把新衣丢到她的脸上,冷声喝道:“这算什么?你还有什么花样?”
钱心仪把衣服挽在手上,脸上的笑容不减,柔声道:“刚才那首曲,你觉得我弹得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少在我面前装傻。”
钱心仪也不管他满脸的怒气,把他拉坐下,说:“不如我再给你弹一曲……”
唐宝明突然起身,将桌上的瑶琴用力扫到地上,怒喝道:“你能不能以后不要再来烦我?我觉得你很烦。”
望着地下摔碎的瑶琴,眼里噙着泪,声音柔软得快破碎了,“我对你好,难道也有错吗?”
“对我好?”唐宝明眯起眼睛。
“难道你感觉不到吗?”她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强忍着,强忍着,就是不让它掉下来。
“你若真对我好,就不要再搞那么多东西了。我说过,我不想再见到你。”说完,转身就走。
钱心仪紧紧抿着唇,咬出了血丝,滚烫的泪水自脸颊上滑落,他的身影渐渐模糊,渐行渐远。
也许是忍耐得太久了,她已无法再忍耐下去,她突然用衣袖抹了一把泪,拔腿追了上去。
……
“唐宝明,你给我站住!”
唐宝明站住了,没好气地回头瞟她一眼。
钱心仪扑上去,揪着他的衣襟用力地拽,痛苦地暴喝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你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
唐宝明狠狠地道:“别说得自己跟情圣似的。这样的话,你跟多少人说过了呢?”
“啪!”她不假思索就刮了他一个耳光,眼睛湿红,绝望地望着他,颤声问道:“你真的不肯给我机会吗?”
这个问题,唐宝明竟然没能硬下心来立刻回答,只是冷淡地说:“你是个疯子。”
她没给他机会,那他也不会给她机会,他根本没错,自然不必内疚。
“我是个疯子,我会让你知道,我真的是失心疯的,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她狠狠地瞪他。
唐宝明的心莫明的痛了一下,他冷笑一声,“要不要给你介绍个郎中?”
“郎中治不好我。还记得吗?那个咒语,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死吧,都死吧。,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国破与我无关,山河与我无关,春色也与我无关……”她似哭似笑,轻吟着,蹒跚着,往外走去。
喧嚣过后,终于归于平静,唐宝明自嘲地笑笑,双手无力地低垂着。
……
他发誓,他真的很厌恶她,永远都不想见到她。
而事实上,这几天他也没见到她,总算落得个清静。
没有开心,没有悲哀,一点点的落寞,一点点的惆怅,一点点的孤独。
这样很好,平淡乏味的生活,无所谓快乐与悲伤,没有任何期望,也就不会绝望。
他只是不想看到曾经明媚的春光,在他的眼前迅速褪色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