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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绝对不会让他——一个“喜欢”她的人站在那里,那么清冷荒凉地孤零零站在那里。
现在想来,齐明伟你是否从那时起就该对我有所亏欠呢?那个小小年龄的我,因为你的一句“喜欢”,就已把你装满心怀。
于是她,像做贼一样悄悄地从房内溜出来。几步路的路程也值得她回头数次,左顾右盼地心虚着怕被人察觉到,仿似要做什么天大坏事一样。
齐明伟身旁有几棵高大树,威严地耸立在那里。相比之下齐明伟的身体是那么的孤单渺小。空气中只有些许轻风,在夏夜里流动着分外清凉。
月光扑洒在地面,将齐明伟的影子拉得长了,混杂在旁边的树影下。虽然它处在阴影之中,蔷薇也能在心中规划出它的形状,而且就在她脚下不远处安静地存在着。蔷薇侧过头去看自己身后的影子,却怎么看也看不出它和前面的影子有着什么相似的情感。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齐明伟突然发起的声音,让一直畏缩在他身后的蔷薇下了一跳,她并不知道自己已被他发现了。
“你也是出来晒月亮的吗?”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挡回了蔷薇刚要出口的话。齐明伟转过身来看向蔷薇,他此时背对着月亮,月亮打过来在他身上显现出一轮暗淡的光环。
“晒……月亮?”蔷薇奇怪地问,“你不睡觉,是为了出来晒月亮?”
齐明伟不以为然地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月亮怎么可以晒呢?”
“怎么不可以?”
“当然,只有太阳才可以说晒啊!月亮……好像听那些大人都说是用来瞧的、看的……还是怎么的,反正不是用来晒的。”
蔷薇记得刚来不久的那个胖胖的院长夫人,有一次晚上她扯着嗓子喊院长:“我亲爱的,快出来陪我瞧月亮……”,因为她阴阳怪气的这句话,院里几个年龄大点的,经常看见她来都会说“瞧月亮的”来了。大家也就认认真真地干活了。人人都知道胖院长夫人是不容许人偷懒的……
“太阳用‘晒’不适合,月亮才适合用晒。”蔷薇的思绪在齐明伟的声音中拉回来,而他也不理会蔷薇奇怪的模样。
继续说着:“太阳一天就要变好几个温度,从早上到中午越来越热,再从从中午到晚上越来越冷。一会儿热,一会儿冷是可以晒的吗?我还是喜欢晒月亮,虽然它不暖和,但它不会像太阳一样变来变去的,就好像那些人一样……”
齐明伟一直都是背对着光的,以至于蔷薇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小小的她亦解答不了他的心情。他的脸上因为轻风带动树叶的缘故,来来去去一叠一叠的暗影,加深了他脸上的幕色。
“那些人”蔷薇是到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打算领养齐明伟的那些人人,后来他们又换成领养别人,再后来却没有带走一个他们这里孩子。
蔷薇也是在几年以后,或许就是他这个年龄,或许再小一些的时候,才明白了月亮虽是没有温热的光,不足以照暖你的身体,但比起那些时而灼辣时而冷淡的太阳来说,它已足以抚慰一颗复杂的心。让他在夜阑人静时对你诉说诉说,即使是无声的;让他把心里的阴霾拿出来晾晒晾晒,即使是无形的。
但因为可以不为人知,所以轻易就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