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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情脉脉地挑逗你,随便你摸索也不挣开,不知羞耻!今天、今天这、事、事出有因!咱们不是听到了,她从圣城来?圣城的棕皮有的是闲钱,还信死理、死认狗屁的圣堂和没卵的帝皇!贱东西,贱东西…和他妈的长耳朵一样,拿什么信仰当幌子,就是吊着你胃口又不给你上手,想…想…长耳朵…贱、贱婊子、臭娼妓、荡妇!荡妇…他妈的…他妈的…”
不知是凭着错觉还是敏锐的直觉,维莱从咒骂的词汇里听出些不一样的重音,以及若有若无的哭腔。前些天在酒吧,这位格拉戈先生也是喝高了说胡话,也讲过同样的词汇——长耳朵,对,是长耳朵,还有服务生。此时,醒过神的酒鬼收起了诅咒的埋怨,一股脑躺回沙发,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引得维莱忍不住开口:“格拉戈先生?上次,你好像提过…哦,是在康曼?对,你说在康曼的一家餐厅,遇见一位靓丽的精灵服务生?”
“有吗?”德瓦猛地撇头看来,迷糊的眼似在说不记得这档子事,可若细心看去,就能在那傻楞的浑浊下找见闪躲的心虚,“没吧?我没玩过长耳朵,更别说是在康曼打工的。”
“格拉戈先生,谎话是很难圆的,你要知道,酒后吐真言啊…说说看,是和今天一样,在康曼碰了钉子?还是遇上了更倒霉的——”本想调侃的维莱止住了笑容,因为德瓦的脸色阴沉得像秃鹫,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张开利爪扯烂眼前的血肉,从那发烫的眼眶里喷出烈火,将一切焚为飞灰。而这熊熊的滚热令维莱冷到哆嗦,感受到类似于接触帝皇使者时的恐惧。现在,维莱才想起来,这醉鬼是货真价实的圣恩者,识相地打住玩笑话,“不对,没这回事…没错,是我记混了,那是别人说的。”
几乎是同时,德瓦换回了往日那副不羁的面孔,笑得特别响亮:“就是嘛,老弟,我的记性从不出错,你也要学学啊,喝点酒,长脑子,嘿嘿嘿。”
小心应付了几句后,维莱借口办公,打开放在书桌上的电脑,整理起在餐馆窃听来的录音,不发一言。维莱深谙,要对付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扔他一个人凉快是最佳的方案。但凡喝昏头的人,说过什么、做过些什么,就算失口泄露的小秘密,酒醒了照样全不记得,相信哪怕是圣恩者,也战胜不了迷人的酒精规律。
果然,不出一刻钟,德瓦已打起了轰鸣般的酒鼾。欣赏着搭档糟蹋沙发的邋遢睡姿,维莱虽有兴趣探明这放荡的圣恩者不愿挑明的逆鳞,又没有胆量承受他的怒火,只得暂且跳过。说到底,他们仅仅是刚认识的同事,非要挖寻对方的隐秘,未免会被当成是故意冒犯的蠢蛋。
说到底,谁的心里没藏着点不肯见光的秘密呢?有些事啊,即使面对最亲密、最信赖的亲友,也不能诉说。不管是羞耻,还是别的原因,人们总是选择将秘密深埋内心,等待梦中的时机,一个能开口将之倾诉的时机。
多少人就这样等过整整一生,临了躺在床上,再想说时已无力气开口,唯有带着那些话、那些记忆归入尘土,让秘密成了无人知晓的永恒。
而一位坐在星夜之下、原野之上的少女也有不可言喻的秘密。她静静地观望着蹲在一旁搭帐篷的老师,按捺着去帮衬的念头,从那忙碌的背影里看到了让心也安宁的幸福,嘴角弯作了迷人的缺月:“老师,真好啊。”
“嗯?伊利亚,是你在喊我?”撑稳帐篷的支架后,迦罗娜松了口气,抹去额间的汗珠,拿起水瓶坐到学生身边,埋怨时不忘宠溺,“怎么,小懒蛋,又有心事了?”
“没有,只是觉得…”话未说完,少女又侧身伏倒,枕住了混血者的膝,轻抚躲在黑色布料下的小腿,且用纤指摁压柔而紧实的肌肉,面颊泛起微红,“体贴人的老师很好看呢。”
“体贴人?我?”赶了一天路,迦罗娜正觉得两腿酸痛,正好合上眼,享受起学生的按摩服务,全没留意到少女不太寻常的神情,“你要是肯搭把手,老师能至于一个人累活?你啊,少用这些拿去恭维小女孩都嫌幼稚的话奉承我,学学搭帐篷,嗯,洗衣服,还有——嗯?等等,今早刚换的新装,又让你挨着地染了脏?伊利亚,荒草可不像看上去那样干净,你啊,又要害老师——”
“嗯?老师,原谅我、原谅我,好不好?”
“不行。”
“原谅我嘛。”
“不行。”
“嗯,老师…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哼,不行——好,好。”
遇上撒娇的伊利亚,迦罗娜虽然选择服软,却不会如说的那样轻易宽恕她的调皮。趁着她坐起来的机会,迦罗娜忽然伸出手,触向人人都会怕抓挠的肋间,却没听见想象中求饶的轻笑,困惑地眨起金色的眸:“伊利亚,你不怕痒?”
“当然怕啊,但是在老师面前,我不能失态呢,”少女握住她的腕,牵着那不信邪的手指摸过腰,划过腹,慢慢拢向锁骨下方,“因此,我有好好练习忍耐,绝不会像老师一样,被搔到怕痒的地方就笑出眼泪求饶呢。”
“唉,现在的女孩子,真是厉害…”听着来自学生的悦耳调笑,迦罗娜想起儿时,曾答应了叔叔阿姨去逮住不想回家吃饭的阿竹和小林,却给他俩联手挠了顿痒痒,偏要硬咬着嘴憋笑才能提溜着两个坏孩子回家的经历,不免慨叹起失神的惆怅,直到掌心抱住了柔软的温暖才惊醒,登时抽回胳膊,黑着脸敲响了少女的头壳,“等等,你把我的手放上哪里去了?小坏蛋…进帐篷吧,太晚了,该休息了。”
是啊,明月送来清风,荒野回荡虫鸣,是该休息了。她们钻入帐篷叠好外套,盖上了保暖的棉被,轻轻关上了吊在帐篷中央的露营灯,向梦乡前进。
这时,伊利亚又抱紧了迦罗娜的胳膊,向她的耳边轻嘘了阵湿热的气息:“老师,我们沿着车道走吧,遇上好心人,能搭趟顺风车也说不定呢。”
“我也想…但,太冒险了。若被问起从哪来、到哪去,该怎么称呼为好,咱们怎么编?”计算好遥遥无期的路途,黑暗里的迦罗娜是难展愁眉,“就算编好了蒙混过去,遇上盘查的巡警…总不能打晕人家,抢了车加紧跑路?”
“我有祈信之力啊,老师。”
“不,不行…伊利亚,我确定过了,你的祈信之力仅是操控身体的运动罢了,没法欺骗别人的眼睛,蒙蔽别人的记忆…或许,那年的他才有这不可理喻的力量。”
“他?老师的恋人吗?”
“不,不是,是我的一个弟弟…不是林博士,是另一个…变坏的那个,他是强到不可理喻的圣恩者啊,无人能忤逆他的心,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恐怕也没有。”
“老师,我会努力觉醒祈信之力,攀登新的巅峰,成为如他一般的人。那样,就没有人敢给我们难堪了。”
“不、不不不不,只有这点绝对不行,”少女的自信让沉浸在回忆里的迦罗娜猛觉寒颤,急得连连摆头,等金色的短发晃得散乱,才拍着蹦出咕咚的心口自嘲,“我啊,没能帮到他,看着他走上错误的路…伊利亚,听老师的,别在乎祈信之力,别想着圣恩者的修行,做自己就好…做自己就好。”
“老师,我明白了,”安静的帐篷里,慌乱的心跳清晰可闻,伊利亚明白,她是在挂念那所谓的弟弟,墨绿的明眸渐起漩涡,吸入了无边的暗,波荡出真切的嫉妒,但回答是依然的动听,“我会做好最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