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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应该,也能杀?上面的呆瓜肯定想到啦,不然何必撺掇我们忙活一趟?”德瓦以背抵住半开的门,吐掉嘴里的烟头,望了望舞池里的脱衣舞女,又吹起口哨,“行了,维莱,精彩的节目即将上演,千万别错过。”
维莱笑了笑,虽想着这类表演哪都能见到,还是踩灭了滚在地上的烟头,迈入酒吧参观。其实,这类卖弄情色的演出还真不多见,至少在贫穷到一定程度的地方压根做不起来,因为有些姿色的表演者早跑到更能挣钱的街区上班了。在那些地方工作,环境整洁不说,还不用担心安全,每遇上热火的关键点,最多被揩揩油,至于喝疯了想动手的醉汉?自会有保安处理。
因此,还会留在这脏乱建筑拼出的塔楼里的,都是些实在没门路谋生的家伙。譬如这位躬身踮脚迈入塔楼最豪华的阴暗宫殿、正给一对穿戴风衣墨镜的男女指认现场的老女人,就挤弄着眼泪,将过错都推给生活的压力,极力辩明将未成年的儿女送给帮会的头目享用实属无奈之举。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戴着墨镜的女人可没好气,将两张相片捏到这扮出可怜相的中年妇人眼前,“别碰,好好看清楚,她们是不是你看见的两名袭击者?”
“是,是,这个母骡子、啊,混血者肯定是,齐耳的短发,还有这凶辣的眉毛,不会错的。我的记性很好,不会出错…”中年妇人眯紧眼,细细看过照片上的每一粒反光点,“至于这女孩…很像,跟那个长耳朵、不,精灵、精灵,你瞧我这嘴,年龄大了,说话…”
“我在问,是不是。”
“是、是…您、您发发慈悲吧,我真没法肯定啊,万一她、她没化妆呢?脸是一样的,但是耳朵和眼睛…你们也知道,总有喜欢长耳朵又付不起…钱的家伙弄些扮假的东西找人装一装,不瞒您说,我年轻的时候…”
“行了,你滚吧。”
中年妇人赶忙弯腰退下,头也不回地跑出这死了人的宫殿,出门时,还对门口两张用粉笔涂出的人体轮廓打了个哆嗦。她记得,那混血者就是在这里端起枪打穿了两位保镖的眼眶。
“露丝,问清楚了?”见一脸脂粉的老女人滚出了门,男人摘去墨镜,露出精气十足的蓝眼睛,“安心了?咱们没来错地方啊。”
“闭嘴,戴维。除非你耳朵聋了,或是脑子进了水,走。”扯掉墨镜后,可以看见女人的脸色略有难堪,双眼更含着怒火和说不明的嫉恨。倘若迦罗娜在这里,就能认出她是何人——学生的那位贴身侍女。
“嘿,有必要吗?传闻总不会是真的吧?”实在憋不住笑,戴维干脆捂着嘴转身,不去看搭档的臭脸,“你可是我们这期最优秀、考核全佳的第一名啊,真让小你十岁的未成年哄上手了?”
“要是还记得训练赛上,我是怎么揍扁你们三头蠢猪的话,最好别再提这茬,”说着,露丝将相片逐一塞进了衣兜。不过看得出,在放回公主的照片时,她的手法轻柔了许多。
“笑话啊,这是…我记得刚参练时,教官开过玩笑,告诉我们,黑水之所以严查男职工的生活作风,全因为多年前有位亲王的口味不大正常,成天作女人打扮,还在一位看护他的男特工面前寻死觅活,更在完婚前整到床上…气得国王没事就骂那些议员是搅屎棍,议员们又想着法子找部长撒气,黑水才有了这不成文的规矩。嘿,露丝,你说,往后会不会新添一条,不论男女,只要是性取向有鬼,都必须在审核阶段剔除啊?”
“收起你的龌龊,我和公主是朋友。”
“得了吧,我可听他们说过,亲爱的公主殿下每晚都要搂着你的腰才能睡着呢。我本以为,只有我们男人才会掉进这老套的陷阱,困在温柔乡。没想到,连女人也不免俗啊。说实在的,乌塔维娅殿下着实有迷人的相貌,哪怕尚未成年,骨子里的魅力都含苞欲放。你看,不是连你这位——”
“闭嘴。”
今次,踏出门外的露丝声音冷厉非常,成功止住过分的玩笑话。再不敢调侃的戴维老实跟上搭档,到天台一探最后的杀戮现场。
一堆酒箱,一枚弹壳,一具尸体,这就是逃亡的师生最后留下的痕迹。掀开地板的暗格,戴维搬出好些老到发脆的书,一翻开,全是密密麻麻的方块古文。他只能感叹梁国的古书读得人头晕,将申报上级的活计甩给心绪复杂的搭档,看看能不能找些博识的教授来解读。
接着,戴维撤走堆积的酒箱,打开藏在最后方的电脑,可惜没有密码,仍要等待专业的破解者帮忙。确定再也搜不出多余的线索后,两位黑水的特工赶往最近的警局,查看死者的尸检报告。
“梁人…男性…这家伙就是林博士?刺杀朝晟元老的林博士?”露丝皱起眉,用心观察起这具脑袋穿洞的含笑尸体,“不可能,他是圣恩者,哪会死得这么简单?”
“说不定是偷袭?要是被打个措手不及,再老道的家伙都会翻车啊,”戴好手套,戴维将食指放进了尸体额头的弹孔,“但看他这样子,似乎又不大可能?得了,帝皇啊,可怜可怜你的子民,告诉愚昧的傻瓜、告诫迷途的羔羊…这老鬼到底是谁?”
“血型,长相都对得上…唯一的问题,是朝晟的大使至今没找我们要人。”
“是啊,果真是他,朝晟人早去王庭吵架了…他们在脑子里塞了什么芯片、哦,奇迹,二十四小时监控国民?真吓人,想想,在那里,没准上厕所都有人盯着…让我生在朝晟,我宁愿死。也难怪他想拉朝晟的建立者陪葬。”
“没人想看一头斗犬蹲马桶。我看过报告,这人的祈信之力是分裂…而且是分裂身体。我想,他很可能制造了另一个自己。”
“胆大的猜想,可惜缺乏证据。”
“证据?警察把那栋楼里的混混揍老实了,问明白他们在事发时收到命令,禁止任何动作…那些行动的打手只听命于帮会的头领、一个受林博士操控的提线木偶,”说着,露丝抱肘靠墙,声线渐渐平静,引得搭档耐心聆听,“这家伙早准备去死,没有阻拦、没有逃避,就等着脑袋开花,灵魂飞到天国去。谁会对一个朝晟来的外人这么忠心?忠心到改头换面,情愿替他去死?我可想不出别的解释。”
“很好,现在,你才是当年在训练营夺冠的那个露丝,”摘掉手套后,戴维笑着挂上墨镜,拍了拍搭档的肩,“现在,还想着找你的好朋友、我们的乌塔维娅殿下吗?”
“找她是我们的工作。但,我要在见面后问清楚,她当没当过我是朋友。至于你,拿开脏手,我不想也变得一嘴荤话,”露丝拨开搭档的手,不耐烦地打通电话汇报情况,并询问翻译古书和破解电脑的进度,“走吧,有消息了。”
“唉,女人啊…”看着被抽红的手背,戴维无奈地哈了两口冷气,“永远不会回答你的问题,就是开了口,也是拐弯抹角,让你琢磨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