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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掉抠出来的弹头后,林把血抹在衣服上,又用手指勾扯嘴角,好让舌头同满脸的褶皱一起发笑:“嘿嘿,想不通就别想,老了是这样。所以,娜姐…不如跟我搭伙跑路,正好互补长短,岂不美事一桩?别拖沓啦,法外之地也不容小觑啊。刚杀了几个人?要是没杀够,待会儿那肥猪的手下…哦,不,没准来的是警察?管来的是谁,反正耽搁太久,你又得开杀…这样,咱们不妨先换个地方讲话,如何?”
“你懂不懂格威兰语?”见老师呆滞依旧,学生看向还在扮鬼脸的老头,轻声发问,“如果你懂,立刻坦白你的身份。”
“当然懂,我是朝晟来的林思行,格威兰式的记名为怀斯特·伍德,大多数人称呼我为林博士…唔?”以格威兰语回答完少女的问题后,林不可置信地捏住自己的嘴,直到自主地笑了两声才松开手,“哈哈…这么年轻就觉醒为圣恩者?头一次被人操控着讲话还挺有趣,有趣…有趣的祈信之力。可惜,尚不如年少的我啊…”
这时,回过神的迦罗娜拨开挡在身前的学生,再一次将枪口对准了老朋友:“伊利亚,你先退下…不必问他,我大致明白。”
“嗯?不迟钝啦?好姐姐——”
“你真是疯了…难怪你的身体情况会加速恶化,在康曼的时候就开始了吧?说,你何时开始分裂出新…不,你究竟分裂出了多少个自己?”
“不多,不多。知道吗?娜姐,虽然未突破到第二巅峰,但我非常清楚自身的极限——既然我的祈信之力是令身体分裂,那分裂出另一个自己当然也没问题。以前,我还要担心对半分裂后会弄出些什么碍事的玩意,从没敢大张旗鼓。现在嘛,反正我再无顾虑,放心——”
“回答我的问题。”
“好啦,好啦,我又骗不了你。在你的小跟班面前,我可没能耐撒谎,毕竟我没有祈信之力,只是个没用的老头而已,对不对啊?”
“少跟我废话!”
“急什么?实话告诉你,娜姐,能解答你疑问的恐怕只有身怀祈信之力的那个我——嘿嘿,除他以外,余下的我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残废啊,谁晓得他统共撕扯出多少人来?我可只记得在我分裂出来以前的人数,四十三个吧,应该。”
“你为什么帮他?不…你们为什么帮他?”
“说什么傻话啊,好姐姐,那是我自己啊,我能不帮吗?”
“愚蠢!你是祈信之力制造出来的假货!明白吗?假货!倘若——”
“倘若我是真的,我理应也拥有祈信之力,不是吗?别傻了,娜姐,祈信之力就有它的原则…或许,突破到第二巅峰后,我可令祈信之力也分裂,而只拥有第一巅峰力量的我只能分裂身体——试问这因分裂而生、拥有完整的记忆与思想的我…怎不算是真正的我?”
“你…”
“娜姐,跟你明说吧——我的雄心,你理解不来、理解不来啊。我很清楚,没有祈信之力的我不论有多少,都没一丁点存在的价值,撑死是堆活得久见识广的老废物。但有祈信之力的那个我却不一样,他掌握祈信之力,他把握渺茫时机夺取原初之岩,他有机会攀登第二、甚至更多的巅峰。为了我们之中唯一的成功者,像我这样花眼的罗锅甘心去死,死在垃圾堆旁、死在河水里、死在车轮前、死在枪口下…管他妈会哪般死,我也愿以身铺路,随那些潜藏各地的我同垫起血阶肉台,帮唯一把握命运的我登临——”
一声枪响,这位并非本尊的林博士永远闭上了嘴,带着未诉说干净的激情下炼狱受苦,又或是去天国陪伴帝皇了。
“无药可救…”毙掉眼前的老朋友后,迦罗娜拆去弹匣叠起枪托,扯了张被单裹好步枪,又翻出件背包将之装好,在调动力量记忆背包的形态后将枪扔掉,打算带着学生离开,“伊利亚,我们走——”
但突如其来的调侃惊得她留步回身:“娜姐,你真傻啊…脑子不灵光啦,迟钝啦,痴痴呆呆的,多可爱啊,哈哈哈——”
知道老师会迟疑,少女已快步走近尸体,从衣袋里掏出染血的发声者——一部正开着免提、显示着通话时间的手机,柔声告诫:“闭嘴。”
“呦,好凶的小姑娘,可惜你没法隔着电话将我影响,再凶也白搭啊,嘿,忘了你不懂梁语。来,娜姐,叫她躲一边去,咱们继续聊两句吧,你可是狠下心杀了老朋友、杀了一个最爱读古籍的我啊,多少得道道歉,安慰安——”
没等他打趣完,手机已让伊利亚摔成两折。听着提示通话结束的铃音,真正的林博士满脸失望:“嗯?没耐性的小女娃,敢拦着大人谈话?玩不起、玩不起啊…”
“伍德爷爷,您、您在讲什么呀?”敞亮的居室里,正和哥哥看卡通片的小女孩好奇地开口,“好奇怪的…发音?”
躺在摇椅上的老伍德揣好手机,眯着眼享受正午的阳光:“梁语,朝晟的官方语言。怎么,格威兰的学校不开设这门课程?就算在低年级,学校的课程也不该松懈吧?可别是教你们骑马射箭,鼓吹些老套的礼仪?那些蒙骗平民的说辞,可不会用在贵族学校的学生身上啊。”
“伍德爷爷,我们的学校请有专业的瑟兰语老师,还有…博萨语和特罗伦语,”听到妹妹的提问,吓了一跳的男孩连忙解释,“没有开设朝晟的语言课程…”
“难怪。想想也是,学会精灵的语言,无论是去瑟兰还是朝晟,都无需担心交流障碍,哪还用得着学那复杂的梁语、练那画图一样的文字?多聪明啊,要遮掩历史与宗教的印记,用语言作烙铁压盖才是最优解啊,嘿嘿,”说着,老伍德撑着扶手起身,边舒展腰背边走向卧室,“孩子们,我休息休息,你们啊——嗯,冰箱有昨晚剩的饼和汤,我手艺算是勉强…我晓得你们吃不惯、吃不惯啦。钱包和钥匙都在鞋柜上,拿去用吧,这周围是有几家不错的餐馆,中洲人——喔,你们还唤他们作特罗伦人?连这陈年旧称都留着啦…过时的叫法,真叫人怀念啊。”
当老人合上卧室的门,小小的兄妹相觑无言。终于,哥哥咬牙关掉电视,牵着妹妹的手拎起钥匙,又打开钱包捏了几张面值最大的钞票,轻轻开了门,再轻轻地关上。
第一次走出这栋公寓,妹妹的手握得很紧,哥哥的心跳个不停。两个孩子看了看眼前的花坛与绿植,听那再没有玻璃阻隔的虫鸣鸟啾,抬高头伸出手,握向温暖的太阳,仍不能相信自由来得如此容易、虽然仅仅是暂时的自由。
是的,他们不敢逃跑。在电视机前的相顾一望,已将所有的念想打消。再年幼,他们也明白,马戏团的驯兽师是不会解开腿环放鹦鹉飞翔的,如果他真有那么胆大,原因只会是天空中早已布了张飞不出的网,好等晕了头的鹦鹉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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