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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岌岌可危。相信不多时,孕育生命的至高萨仑恐怕也会隐入其间。
无声怒嚎后,停止疾飞的武神向贤者传话:“老家伙,你还不动手?混账废物,你不是自称尊崇自然、守护规律?若再浪费时间,你便在遗忘的世界里继续宣讲歪理吧!”
见灰雾逼近大地,贤者却只是呼吸:“你的理解太肤浅。过去的祂不会,如今的他亦不会,那并非我们能抗衡的力量。我不会做无谓之事,若你还不明悟,就用杀戮之圣典去尝试吧。”
“不明事理的老狗!收住你的废话吧!你会看到我武神有何等的魄力!杀戮,出现吧!”当武神屹立苍茫的星空时,杀戮之圣典浮现,更将虚无抹杀至毁灭。可虚无也在蚕食杀戮,两本圣典的真理在互相消除。
“你很有魄力。虽然这并无意义,但少了两本圣典总归是好事,”贤者闭去眼中的光,年轻的面容有些苍老,“你总是悲未来,哀明日,妄图替代帝皇。可世人不需要你守护,放眼大地吧,失去帝皇的世界并不混乱。放弃吧,放弃你的不甘,去拿悠长的岁月审视当下…”
可灰雾已消失,快到武神不及反应、快到贤者不及说完,因为两本圣典都叠在他的一只手里,另一只手更按着武神坠落大地:“唉,葛阿姨,我好像还是用不了这东西…算了,稍后我问问她…今天的事可好玩,你别忘了答应我的话,晚上给我讲故事啊?而他…古怪的东西,你就不能平和交流吗?说啊,说我的本源是什么?你不会连回答的勇气都没有吧?”
激荡的半风雪里,武神的声只剩厌恶与鄙夷:“我败了,要杀就杀,无用浪费时间。”
“我去你妈的!你是不会说人话?你只会讲谜语?你觉得话只说一半会显得你很有智慧?不,你他妈的就像个弱智!脑子生洞的家伙,你给我想清楚了!落在我手里死都算奢侈!好好说几句话都不肯,你是发什么疯?”许久未现的怒重入竹的心,体表都给气血涌红,手止不住握,握成最凶的拳,这拳更欲挥出,去轰烂一切胆敢挑衅的拦路者。
怎么会这样?自己分明掌握了心、平复了情绪,怎会这样狂躁?是、是种预感…隐约的预感,这家伙明白重要事情的预感!不、不…不,不可能,是否自己想多了?可这种感觉…太不好受。
“小子,曾执掌杀戮的我会怕你的伎俩?对你而言,无知才是幸福。你若知晓真相,只会变成如祂的东西,自私而贪婪…或许那你能明白我的用意,但已变为别的东西矣。”
“去你妈的!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妈的东西,我宰了你!听着,不告诉我是吧?我要掏了你的脑子给那些专业的家伙钻研,看看你到底晓得什么!在那之后,我就让你重活,叫你明白什么才是生不如死的恐怖!”谜一样的话爆开如高压气体的怒。已怒的竹正想杀又突然收手,留意到武神的眼中没有怕、没有惧。
是…是怎么回事?他不怕自己?不…不,这家伙…这家伙故意的呀!那些会从脑里提取记忆的都比他弱,没法读他的思想!该死,险些给他诈到…不行,不能杀了他,得拿些别的主意…
“小子,你在等什么?倘使还有男人的果决,还有强者的骄傲,就用行动回应我!”武神阴沉脸挑衅,极尽挖苦之神情。
可竹的答案是否,更痛快坏笑,令杀戮之圣典飞向武神,将他的不甘和愤懑禁锢:“我想起来了,你能与圣典合一是吧?好啊,我就让你和再度它合一!不过是合在它里面!心情好了再放你出来,到时你要还敢嘴硬,我就喂你吃些攒劲的玩意,吃到你说为止。”
由遗忘之地复苏的武神永远困在与圣典融合的时刻,落幕了,短暂的回归落幕了。贤者真正合了眼,在悠扬的钟声里端坐歇息。钟声更不少学者收起天文望远镜,无言对视后各自离去。
他们宁愿忘记今日见的场景,因为无论信或不信,儿时都听过教典歌颂的帝皇伟绩,只觉得那是富有想象力的童话故事,哪怕生长在帝皇建造的城,哪怕观赏过多种圣物,也从不会把它们当真。可今日,踏足星辰的生命坍塌他们的信念——
终其一生,他们追求的知识、他们寻觅的收获、他们不懈的努力,可能与最强本源的分毫相比吗?
当然不可能。践踏知识、侮辱真理、更连规则也强暴,那人的本源是如此可怕又迷人。
还在雪峰上的林借网看见那些模糊的画面,知道那是力量、速度与本源,忍耐到极限,却还是吐出愤恨:“笑话…都是笑话。”
他在无人的雪丘对天喊,喊到嘶哑、喊到力竭、喊到扶住膝弯腰喘气。远远听见的竹心一紧,踯躅些许后咨询葛瑞昂的建议,先复活那些伏击时阵亡的士兵再去找茉亚,却不知他还跪着,更在听见喜讯后用手攥紧雪,攥紧、攥紧…攥成坚冰的紧:
“为何?为何?为何?为何…为何?为何?…为何?他妈的为何?!”
茉亚和哈本在等待。默契伫立的两人没有语言、没有对视,因为他们明白结局不是由他们决定的。能决定未来一切的,会是那先归来的人。
当见清来者是谁,哈本叹气跪地,姿态似在宣誓效忠:“如今的武神亦不能将你战胜,世上再无可阻挡你的强者,绝无敢忤逆你的意识…世人皆须听你号令,从此刻开始,你便是新的帝皇。”
“抑扬顿挫的,他是放什么屁?葛阿姨,你不用翻译,我不想听。好吧,我听你的…嗯,什么他妈的帝皇,什么他妈的天武,关我屁事,让他滚!好,你教我说…是的,敬谢不敏。敬谢不敏,老东西。武神未死,你老实待着吧,等我们的人带你走。茉亚,我们走,我有事想问你。”
竹拉着茉亚出现在熟悉的天台,盯着她的灰瞳,拿出虚无圣典:“你…你是不是骗了我?我听那武神说,帝皇…帝皇都不知道你的办法啊?还是…还是你的办法没用?你…你别怕,你说实话,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你就跟我说实话…好不好…”
沉默的她久未回答,终是看眼圣典、望眼太阳,视线落回阳光下别扭的他,诚恳请求:“朋友,我需要观摩虚无之圣典,你可否先行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