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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竹拨开她的手捂住脸,从未如此烦闷:烦闷烦闷的烦闷。没人会知道谁在害自己,没人能明白自己的经历,连自己力所能及与力有不逮,恐怕也没人——不,她总该懂吧?
这样想,竹的眼射出漆黑的光:“茉亚,你知道我的本源是什么吗?”
“抱歉,我不能知晓。本源是真,觉醒者都接触过各自的真,应当清楚本源的能力。强者,你为何会忘却?”
“我不知道。呲,他知道又不告诉我,说会忘了自我,简直不明所以。”
“贤者?或是朝晟的元老?嗯,他们切实有明了的可能。强者,我不知告诫你的人是谁,但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或许遗忘本源的真是你的选择,为明晰自我的一时之举。”
听到茉亚的解释,竹忽然站起身盯住她,向后退、踩断座椅直至靠墙,抱紧头慢慢滑坐到地面,感到心脏骤停:
很糟糕,这感觉很糟糕,怎么回事?难道她…她说的没错?是给她看穿了?是,给她看穿了…给她看穿了,她说得没错啊…肯定没错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写功课时遇到爸妈偷开门来检查,只能将玩具藏到自以为安全却十分显眼的地方,最终给爸妈笑话。如同刚练会游泳就偷下河玩,却给萨叔拎起来,让伙伴们看个精光…不,不喜欢这种感觉,自己不喜欢啊。
“呼…你、你先等着,我想一个人转转,我会回来的…马上。”
话音未落,竹已踏着最高点俯瞰圣都。他踩住圣环殿的顶点,见千百发散金芒的火炬汇成光的海洋,似乎永远不会有黑暗降临,看那金纹游走过黑色的炬身,渗进金色的火里,觉得那火不是火,像流体、像气体:
古怪,太古怪。是祂制造的?祂是叫什么?元老说过是天武,可为何特罗伦人喊作帝皇?对了,他们都说过祂比自己强,莫非…可祂已死千多年,怎能伤到自己?不,万一没有,那自己岂不是倒大霉?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看看这群特罗伦人,若那东西活着,会让他们坏成这样?不,其实他们也还好,很有礼貌,饭菜也开胃,可偏是他们选出有病的统治者和士兵,真难以琢磨。
困惑中的他就这样伫立着凝望。
直至太阳高挂,圣都才更亮些许。很多信徒走过金色的直路奔向圣环殿,那些巡逻的卫兵未及开口便让两位悄然接近的黑袍人以尖锥捅杀。杀尽卫兵的两人褪去兜帽,揭示两张爬满狰狞疤痕的脸,老而凶煞。信徒们于此时闯入,伙同黑袍人护着位更显年老的人进入圆环的一端,乘着半圆的平台运往圆环的顶点、竹脚踩的议厅、奇罗卡姆所在的地方。
面朝黑金之门的沐光者吸回鼻涕、捻走眼泪,又拉紧老脸的褶皱,确信不是在做梦:
门后是憎恨半生却又屈辱服从的老鬼,无数次幻想杀他、折磨他,割他的舌头、剜他的心、扯断他的东西塞进他屁股,给所有盲从他的特罗伦人欣赏!可这该死的机会,竟是在特罗伦毁灭的前夜送达。果然,厄运是好运最亲昵的朋友。
信徒们踹开门,跟随他涌入议厅,将炮口对准宝座上的人。沐光者见他还垂首不语,便顿步走去,俯视这低头沉默的帝国大元帅,庄严念起他的名并宣判他的结局,却忽而收口:“奇罗卡姆·拜因·亚瓦伯,谨以帝皇之名——不,你、你?!”
他没理黑袍人的阻拦,径直抓起那种低垂的脸。可当奇罗卡姆空洞的眼眶出现时,他险些抖落手背上那密集的褶皱。
不能克制,不能容忍,不能接受数十年的忍耐与痛苦是这种结果。
他将毕生的力气与灵能集中在臂膀,抡起胳膊重扇奇罗卡姆的脸,直到将干枯的头连脖子抽飞、砸在地面滚好远才吼出咒骂:“无能的混蛋…混蛋啊!你怎可以轻松死去…怎能如此简单死去呀!未遭过审判与惩罚,你敢偷偷去死?没种的懦夫…没用的懦夫…懦夫!疯子老鬼,你知道我会用怎样的折磨来对付你?哈哈…是,你定是知道,所以你选择当垃圾的懦夫!对吧!”
沐光者抓起联络帝国元帅们的烛台,冲向已变形的头颅,砸、使劲砸,直到被黑袍人抱住才收手,但特罗伦人的大元帅的头颅已碎为掺骨渣的烂浆。
过于激动的老人大口喘气、脸色苍白,吃痛按压心房。等黑袍人喂下药片,他的呼吸渐渐平复,脸重起血色。他似是想起要事,急忙挪开奇罗卡姆的尸体,坐住黑金的宝座拨弄圆桌的机关。
齿轮异响之中,穹顶渐渐开启,圣龛平稳降落,但那颗衰老的心还悬着。更当他诵读秘密的经文,令圣龛再度铺平,可去看一眼后便将之推飞半空:
空的!什么都没有!伪帝仅存的武器,让懦夫给送走了!
不知沐光者会无礼对待帝皇的圣物,信徒们万分惊慌,更有人赶忙捡起圣龛查看有无破损。而沐光者懒得解释,示意杀掉卫兵的黑袍人跟他出来,走至无人的暗角相谈:“告诉圣恩,圣灵拿真理圣典逃跑…奇罗卡姆早死了,或许见过圣灵后就死了!告诉他,必须找回圣典,伪帝的东西绝不能散播出去!”
“该死的,老鬼是预料到今天?我看,他是用圣典自戕,那死状绝不会有错,”一位黑袍人空挥重拳,看向沐光者,“你说,他是否藏进了圣典?”
“不可能。自武神前往遗忘之地,再没有继承者真正开启圣典。奇罗卡姆连继承者都不算,更没使用圣典的机会。”没等沐光者讲话,另一黑袍人砸着墙回答。
看着葛瑞昂的译文,竹拔着胡茬,若有所思:“圣典?圣典?那是什么?是书吗?哦…天武的圣典?帝皇的圣典?我明白了,那就是继承者的东西,能帮我…算了,葛阿姨,我该做什么?先去找什么圣灵?还是…”
“圣痕在你脚下。”
“圣痕?是…”
“记得吗?他胸口有一枚黑金的钉,那是他独有的标记。”
视线渐沉,竹凝望着圣环殿之下的金光,那里有人,一个拄剑屹立的人:“他…”
心狂跳、气狂呼、血管暴涨、汗毛起立,火在跃动,几乎不能压抑,杀,杀,杀吧!
消失了,竹忽然消失,再度出现时却不是在辉煌的竞技场,而是在昏黄的沙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