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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姐姐这是唱的哪出,放人从良原就是大恩典,居然还给置了份家业,虽说是庄户人家,可也是几百两银子啊。
第二日洛徊从学堂回来,在洛俪嘀嘀咕咕起来:“姐姐手头宽松?”
“怎了?”
洛徊将手一伸,“听说姐姐给爹出的主意,放了柴婆子一家从良籍,还花了几百两银子给置了份家业,那可是几百两啊……”
洛俪神色淡色,“柴婆子好歹奶养爹一场,与其将他一家总养在府里,还得付月例,倒不如打发了出去。”
柴婆子一家有些本事也成,偏生都没有甚本事,留下尴尬,又派不上大用处,谋不到好差使。这样两相困缚,不如彼此痛快,眼不见心不烦。
洛康一直放着柴婆子住在洛府,不就是念着旧情,现在既能成全洛康的仁厚,又顺了柴家人的心意,是两好之事。
洛俪想着洛家在柳氏母子身上花的大笔银钱,她还真没将几百两银子放在眼里,至少柴婆婆虽然有小心眼,但总体来说不算什么坏人,而且离开时,全家人眼里的感激,就差将洛康当菩萨给供起来了。
有了一份家业,柴阿毛与柴大宝都不是懒人,柴婆婆也是个会过日子的,到了杏花村自是会把日子过好。
“姐姐,我最近都穷死了,你给我点银钱花花呗,祖父拨给我的那处铺子,一月就赚几两银子。姐姐,你说同样是铺子,二哥的书肆茶寥一年赚多少啊,可我一年加起来还没人家一天赚的多。”
洛徊在洛俪跟前叫穷。
洛俪道:“你就不能上些心,好好打理铺子,经营得当,也有银子的。”她唤了素纨,“给四爷取二百两银票。”
不敢取多了,怕将洛徊给养废了。
洛俪轻叹一声,“你嘴儿甜些,哄着二哥帮你出些主意,再将管理铺子的人选好,挑那种会做生意的……”
洛徊道:“二哥说了,我那杂货铺子就差名家题写匾额,若是挂上去,出了名儿,自然就不愁生意。”
“那你找祖父,祖父的字现下最值钱。”
洛徊摇头晃脑,“要不姐姐给题一块匾,回头我找人做出去,再在匾上刻‘洛三娘’三字,这得多吃香。”
“滚——”
洛俪暴粗,提着笔继续写纸。
洛徊道:“要不,我先付你二百两银子的润笔费,二哥说,找人题匾一定要付钱,这样能图个彩头,意即财源滚滚。”
拿着她给的钱,再还给她,让她给题匾,这都叫什么事儿?
洛徊打趣道:“姐姐莫恼,对你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洛俪还真不想管。“我的字真管用?”
“自是管用的,整个江南,除了祖父的字,就没人比你的字更好使,偏姐姐跟着祖父学,就是练费的纸都化成灰灰,外头一字难求。”
洛俪在咸城以舞起画,现下的名头比以前更胜一筹。
洛三娘的墨宝,外头可不多见。
“你的铺子是什么招牌?”
洛徊扬了扬头,“吉祥杂货铺,怎么样,这名够好听吧?满大街的张记、李记,瞧着一点新意都没有,我取的名。二哥的书肆名更绝,有间书肆,有一间书肆,这名多特别啊……”
洛俪一脸鄙夷,“吉祥,真够随便的,就不能用心些,不如我替你取一个。”
“叫什么?”
“万家福杂货铺!”
“万家福?”洛徊歪着头,“三个字的名儿,很少见,比我取的好,就改作这名。明儿是沐休日,又正值姐姐及笄,可喜可贺。”
不是说杂货铺的是,怎么又扯到她及笄的事上。
洛俪让素纨另取了字,握着笔,刷刷一写,“万家福”用的是行书,“杂货铺”三个字又是隶书,一个招牌两种字体,亦有不同的书法风格,将纸一递,“可满意?”
“满意,满意!姐姐在一边给署下‘洛三娘’三字呗。”
洛俪署了名儿,加了年月日,转手递给洛徊。
洛徊捧在手里,换个招牌,挂上洛俪的书法,幸许这生意就好起来了,回头就让洛征寻一个可靠的木匠铺子给新做一个招牌挂上去。
至于手里这个,他就装裱起来,再挂到店子里。
*
洛俪及笄乃是洛家大事。
洛府头一日开始布设,聚华厅周围焕然一新,窗明几净,漆亮金彩,处处锦绣,摆鲜花、挂彩绸,铺红毯,插时新花卉。
洛俪今儿是主角,姑娘贵宾由铁家姐妹招呼,年轻奶奶则由郑小妹与她娘家大嫂招呼,太太们又有苏氏、铁氏招呼着。
宋蜜儿这几年在顺天府住着,也学会了贵妇太太奶奶之间的应酬话,游刃有余。
铁家三姐妹为了给洛俪当赞者,在铁家别苑里头斗,铁彩凤给铁彩屏下拉肚子的药,结果被铁建树给揪了出来。三姐妹被铁氏唤到颐和堂敲打一番,最后赞者一职由铁彩衣担任。
铁彩屏没拉肚子了,看着铁彩凤就似仇人一般,明明恨得牙痒,还要装着姐妹友好,甜甜地唤着“五姐”,铁彩凤也甜美亲热的唤着“六妹妹”。
铁彩衣在一旁看着,只觉浑身不自在,前几日就差提着剑大打出手,今儿盛装参加及笄礼,二人就跟没事似的,嘴上像抹了蜜糖,眼里却似淬了毒。
铁彩衣躲得远远地,应付了几句,寻了机会溜到洛俪的浣莲阁。
洛俪正与知府家的姑娘汪灵在一处说话。
汪灵已经许了人家,许的是皇城官宦世家,原是去年秋天就该过门的,可婆家祖母去年秋天没了,未婚夫要守一年的祖孝。
汪灵低声问道:“外头都在传,说俪妹妹及笄礼后,就要跟洛世叔去皇城。”
洛俪垂着眸,笑而不答。
汪灵说的外头,肯定是指蘅芜女学,铁家姐妹就在那儿读书,铁彩凤比洛俪还要长一岁,去年夏天回铁家办的及笄礼,原都已经领了红菊本,却不愿回第一山庄,直说山庄一点不好玩,还是顺天府热闹。
铁彩屏也准备考红菊本,说是今年六月初六就要申请辞学,她的年纪比洛俪小几个月,依稀记得铁彩屏就是六月的生辰,六月哪日她不大清楚。
铁家姐妹出身江湖世家,没有书香门第、当朝名门世族的种种规矩,就如铁氏当年,十七岁的大姑娘没订亲,还在外头做“侠女”。铁家姑娘出阁的时间都不会太早,最早的也是满了十六岁出阁,晚些的二十出头才出嫁。
以前的铁家,姑娘们嫁的多是江湖门派、世家的弟子、公子。而今的铁家,到了现下有改变门风的意思。
铁家三姐妹的身份就显得有些尴尬,门第好的,人家瞧不上江湖世家的姑娘,说他们没规矩;门第低些的,铁家又瞧不上。苏氏热心的张罗过铁彩凤、铁彩屏姐妹的婚事,介绍的有小户人家出身的学子,或是寒门才子,可这两丫头直接说“我们要学姑祖母,自己挑夫婿,表伯娘就不要替我们张罗了。”
苏氏一片热心撞在石头上,气得向宋蜜儿絮叨了几回。
宋蜜儿宽慰了两回,写信回铁家庄告诉老庄主。
老庄主夫人直将两姑娘的娘给骂了一顿,直说既是苏氏看好的,对方早晚会出人头地。
洛家人都是会瞧人的,就算是寒门才子,定是有本事的,眼下艰难些,将来也能打拼出前程。偏这两个姑娘眼皮子浅,只看到现下,看不到往后。
二人的娘只垂头不语,想赔不是,可她们也是江湖中人,觉得自己女儿的话原没有说错。
汪灵急道:“妹妹倒是说话,是不是真的?”
洛俪微微点头,“我爹请了一月的假,一是探望祖父祖母,二是接我回皇城。我在祖父母身边长大,他要接我走,总得与他们打招呼。”
还真是啊!
只片刻,汪灵立时想到自己,她今年秋天许就要嫁去皇城了,虽然皇城那边也认识几人,可哪有认识洛俪来得光鲜。
洛俪的规矩那是极好的,在女学时,夫子、先生就常挂在嘴边,作为女学教育的正面人物,也是蘅芜女学的骄傲,而今洛俪的名气越大,女学的先生、夫子们就提得越多。
尤其是梁夫子,动不动就道:“你们以为世上真有神童、天才?那是在你们瞧不见的地方,人家付出比你们多出十倍、二十倍乃至百倍的艰辛,就说洛三娘,早前我是她的奶妈妈,小小年纪,五更未到就起床学习,要到夜里三更一刻才上床睡觉,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吃饭睡觉全都在学习。
哪像你们这些姑娘,就会贪玩,夫子、先生布置的课业也不用心完成,天天聚在一处,羡慕那个有才,这个有德,与其羡慕别人,还不如自己用心。洛三娘是有才华,那也是人家付出艰辛和努力才换来的,你们若是个个如她刻苦,全都成名满天下的有德才女。”
汪灵在女学念了几年,能将梁夫子说的话倒背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