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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大声询问。
说书人道:“洛子宠孙女,那是宠到天了,因这孙女自小是神童,相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且学什么都快,她学一个月,抵旁人刻苦学一年,方才十岁,就学得洛子一身的书画才学,琴技、棋技便是无数男儿都自叹不如。因着这儿,洛子爱其聪慧,惜重其才华,所以才纵着、宠着。
洛家的老夫人、夫人、奶奶们,因着洛子宠孙女,不敢说她半个不字。她把养妹推下荷花池,老夫人还说那孤女行事不妥,你好好的招惹三姑娘作甚,三姑娘的心思是用来做学问的,不是用来与你斗气的……
听听,这都叫什么话?”
洛家宠孙女,因洛俪参加咸城才艺赛,更是成为一个传闻,还有了各式各样的桥段子,说的都是洛三娘幼时的种种轶事,这些事有道听途来的,也有真的,真真假假混在一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又有人高声问:“近来无数参赛才女退出比赛,这与洛三娘有关?”
“洛三娘才华有,可性子霸道,若是瞧谁碍眼,少不得要出手伤人,谁傻了才这个时候与她作对。洛子教出的孙女,才学能是寻常的?十岁时带着中毒身子应战皇城以窦国舅之女窦华浓为首的五大才女,都叫她轻松获胜,这可相隔四载,她现在的才华到了如何地步,无人能晓。
不过,洛三娘的字画价值而今与扬州小画仙的同价,小画仙的画一幅三千至六千两不等,洛三娘的字画也是这个价儿,且想求她一画,还得提前相约,走了门道,这才能求来。
一字千金,用此形容,一点不为过。
洛三娘两年前的《芙蓉岛记》,那文章、书法、丹青,江南文人瞧过的,就没说不好的,里面的仙娥神态逼真,各不相同,人家是有真才华的。”
洛子宠洛三娘,不就是因为这孙女才华过人,怜才重才,虽然洛三娘行事霸道、刁蛮些,但不掩其才华。
有人道:“洛三娘是有绝世之才,可这脾气性格也太差了些。”
梁娥眉听着外头的声音,气哼哼地道:“胡说八道!”
白芷道:“他们又没瞧过洛三姑娘,就在那儿乱说,洛三姑娘可没推人下荷花池,外头非得将这事诬到她身上。”
梁娥眉忆起洛俪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还认为有点恶女名声也不错。
洛俪已经知道赛事冷场的事。
照着往年的进度,二月十八日开始是初赛,初赛时间约有十日,二十二八日则是复赛,确定出绝赛选手名单,三月初三这日就是绝赛,所有优胜者角逐魁首。
梁娥眉住进了洛俪下榻的牡丹苑,本想宽慰一番。
洛俪睨着眼问道:“这就是姐姐说的热闹非凡,有趣得紧的才艺赛?来了大半月,一点热闹没瞧见,除了外头说我的评书段子,就没别的了。”
到底是才艺赛,还是洛三娘的评书赛?
外头茶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个个都在说洛三娘的故事段子。
走到哪儿都能听到,这风头堪比一绝。
四面八方赶来的才女还真怪,不是来参赛么,居然不报名了,可个个也不走,就像在等着什么趣事发生一样。
外头,传来素绢的声音:“姑娘!姑娘!”
她与翠丝气喘吁吁地进来。
素绢道:“姑娘,今儿报名参赛的统共……统共只得二十四人,棋艺只得一人报名,直接晋入绝赛,新鲜出炉的八位才女……听说还有个在花楼里做伴舞的姑娘进入其间。”
洛俪心平气和,她原就是为了拿魁首,只是这也太简单了一些。
每年咸城的各大赌坊,可就靠才艺赛大赚一笔了,现在各大赌坊都在下注,赌的不是胜负,而是赌什么人会有胆子来挑战洛三娘。
才艺商会的人已经在暗中运作,纷纷前往历届前五强家中拜访,无论是嫁人的还是没嫁人的,希望他们站出来挑战洛俪。
他们要拿出当年洛俪为替江南贵女出头,有勇气全力“抗敌”的勇气,虽然这次洛俪是来参赛,可她的到来直接让才艺赛冷场,这让他们很生气。其实是他们想从中赚上一笔,多几个人挑战,让洛三娘多绘几幅参赛字画这也能赚回一点银子,着实洛三娘的字画太值钱了。
素绢道:“今日有去年、前年的三位五强才女出来,报名参加挑战赛,要挑战姑娘。”
才艺商会见此届冷场,积极说服往届才女挑战洛三娘,好歹得把这场大戏给挑起来,各大赌坊能赚点钱,就连才艺商会的各大小商家今年的生意也或多或少受到了影响。
洛俪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道:“且让她们来。”
落音之后,她像个没事人,继续习她的字,绘她的画。
*
三月初二,咸城除历届五强才女外,选出的八人应赛者要进行再一次角逐,咸城传闻,挑战洛三娘的才女里头,有七年前、已嫁作贵妇的王奶奶,光挑战者比应赛者人数更多,居然高达二十五人。
参赛者比挑战者还多,这又是咸城才艺赛有史以来的第二怪现象。
沉寂许久的各大赌坊,近来生意红火,不是赌胜负,而是赌挑战者能坚持多久。
为了让挑战者有更多的时间与洛俪对抗,才艺商会决定在三月初二这天只选出两个最强的选手直接与洛三娘对赛。
三月初三一大早,梁娥眉给洛俪打扮了一番,洛俪穿了一袭素服,面蒙轻纱,在铁嬷嬷、素缱素绻的簇拥下进入咸城中心最大的赛场。
赛场中央有一个擂台,上面铺着红地毯,擂台周围划分成八片区域,前面摆有桌案,这是给贵宾们安排的座位,早早便有贵宾坐在那儿。
举目望去,只见赶往赛场的路上,络绎不绝的全是去卖货物和看热闹的人群,有轻衫贵气的公子,有戴着纱帷的少女,有满脸烟火色的过客,更有轻车挑担的小贩,还有满挑鲜果菜蔬的村民,那担里除了带来出/售的货物,一边箩筐里还会偶尔露出一个小脑袋,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南来北往的行客。
擂台上坐了一排九人的评师团,每个人面前摆有果点、摆有茶盏。
司仪一声高呼:“有请顺天府应赛才女洛俪!”
洛俪,洛三娘的闺名,以前所有人只知江南洛三娘,不知其名,今儿才知晓大名。
在东南区之间留下的小道尽头,洛俪翩然而行,举止高雅,面蒙轻纱,动作不疾不徐,踩着优雅的步履,一张素脸毫无粉黛之色,素光更显容貌娇妍,肤白若羽毛;如缎长发只以一条湖色丝带松松束着,尤显袅袅风致;眉心的金箔花钿散发出淡淡的芒色,宛如这闲淡的笑、惊世的美、逼人的眼。
东南小道两侧的人瞪大眼睛,看着这少女在自家丫头、婆子的簇拥下而入,空中掠过一股淡淡的馨香,似梅非梅,沁人心脾,清新舒坦。
洛俪上了擂台,在擂台东有专给参赛才女随从站立的位置,只得不到三坪,却安了两排条凳。梁娥眉背着名琴,与铁嬷嬷坐在第一排的条凳上,又有素绢在铁嬷嬷身边落座,素缱素绻、翠丝与白芷则挤在第二排条凳上。
铁嬷嬷背上背着一卷白布。
素绢手里提着两个盒子,两个盒子绑在一处。
素缱提了一只木桶,里面满满一桶的墨汁。
素绻抱着一个圆桶,用布遮着,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些便是洛俪昨日花了一日时间预备好的参赛材料,有人看着她的打扮,依然是一袭舞裳,莫非是要跳舞的。
司仪大声道:“有请扬州应赛才女李鸣蝉。”
东南人行通道上,脂粉香气覆郁,一个着红衣的少女面蒙红纱,身后跟着九名着同一款多,梳着同一发式,着粉色舞衣,一行十人,浓妆艳抹,竟有道不出的气势。
司仪朗声道:“经过半个多月的角逐,来自扬州怡红楼的才女李鸣蝉在众多才女中脱颖而出,成为本届八组中的优胜者。”
这是没有角逐的赛事。
往届之时,想要崭露头角,必要经过一番竞争,今年只要报名的,都能扬些名气出去。
梁娥眉低声道:“她能脱颖而出,实在是运气好,着实参赛的几乎都是报着自杀式心态。原本,李鸣蝉是陪她服侍的姑娘,扬州怡红楼的头牌清倌人关燕燕应赛。因妹妹参赛,关燕燕退出后,李鸣蝉跪求关燕燕,请求让她应赛,关燕燕便将给自己伴舞的艺伎借给她。
我瞧见李鸣蝉的舞姿,是下过苦工夫的,身姿柔弱,除了模样不如关燕燕貌美,舞技上未必就比关燕燕差。估计关燕燕也没想到此女真的会以舞技获胜。”
李鸣蝉上了擂台,她身后九位粉衣女子便逐一坐在她身后的条凳上。
洛俪问道:“还有一个是谁?”
“这个……”梁娥眉顿了片刻,“另一位是咸城名门王家的庶女,唤作王幼萍,以棋技为长。我担心,她到时候会要求妹妹与她对奕,毕竟妹妹这些年主修书画,在琴棋等技艺上早已生疏。”
自以为主修棋艺,可以挑战洛俪,无论输赢都可以扬名。
一个庶女,居然有此等勇气参赛,让人敬佩。
司仪道:“洛俪、李鸣蝉,你们将进行对决!你二人有半炷香的时间预备,现在有什么问题,可在先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