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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到一处,若是柳氏母子敢打她,她也不会客气。
杨玉莲怒火燃烧,想到自己被父亲给骗了嫁了这么个破落户。
萧修听着耳畔的哭闹,他不是不在乎依仗洛家,为何这一天真的到来,他又觉惊慌无措。
柳氏对萧修道:“我去大太太那边瞧瞧。”
第142章情分断
且说高长春斥退左右,要私下问洛俪几句话。
高长春问道:“洛三姑娘,《芙蓉岛记》你所遇的那少年……”
“那少年不肯说名讳,不过我记得他的模样,若是公公要他的画影,小女可以绘出来。”
洛俪对外头的素绢道了声:“准备文房四宝,砚好墨送进来。”
洛俪故作神秘地低声道:“芙蓉仙岛出现在东海尽头,乃与当今太后娘娘有莫大的关联。”她左瞧右看一番,又对外头道:“准备香案!”
高长春吊得胃口十足,“洛三姑娘,此话怎讲。”
洛俪指了指虚名,打了一个噤声的话,“我先用香案供了圣旨,借到帝王瑞气,我们俩躲到香案底下说话,这可事关天庭往事。”
高长春不知所谓,见她煞有介事的焚香,叩拜,然后率先躲到香案底下,“帝王瑞气借出来了。”
高长春哭笑不得,蹲着身子爬入香案,两人相对坐。
洛俪呢喃道:“芙蓉仙岛出现东海,乃是因当今太后娘娘。这个故事,是那少年告诉我的,原话我记不得了,太过深奥,是我下山之时,我师父细诉之后让我记牢,说今年不出十月前,必有太后所遣使者来问我,我只需如实禀报。”
高长春原是半疑半信,这会子又信了一分。
洛俪答应了夜公瑾,说要帮皇帝一把。
她只是凭着前世的些许记忆,判断出太后信举鬼神之说,尤其相信自己就是转世下凡的花仙。
洛俪继续道:“上界,花神仙郡有十二主事花神,又尤以牡丹花神为尊,掌管人间四季节令十二月花事。天庭青丘仙国国君九天狐王求娶花神仙郡之主牡丹花神为妻。牡丹花神离任之前,从牡丹殿选出三位花仙子到凡间历练:魏紫、葛巾、玉板,欲从中择出最优者接任牡丹花神一职。
现玉板仙子已第一个重返天庭;而葛巾,遭到玉板算计,对人间男子动了凡心,过起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自在日子,浑然忘却自己的使命;而一早最得现任牡丹花神看重的魏紫仙子,便是宫中的太后娘娘。”
高长春惊愕不已,他可是服侍太后娘娘几十年,太后常说她经常做梦,梦到自己是一株魏紫,莫非这不是梦,根本就是她在上界的生活。
只是关于太后娘娘曾梦到自己是一株魏紫的秘密,也只高长春知晓,他是太后的心腹大总管,太后信得过他。连皇帝都不知道的事,可见真有些由来。
高长春等了片刻,洛俪不说,他追问道:“然后呢?”
洛俪轻叹一声,“魏紫仙子在天庭之时,有位好友正是花神郡芙蓉仙岛的芙蓉花神。芙蓉花神见玉板仙子重返天庭,近来正得宠于牡丹花神,心下着急,曾先后两次试着梦入太后,告诫她早返天庭,不曾想,人间冤气冲天,冤雾缭绕,冲闯芙蓉花神身上的仙气、瑞气,她是上界神仙,若沾了人间冤气、纤尘,就要被天庭治私下凡尘的大罪,连试了两回都不得法。
最后,芙蓉花神只得布下仙阵,现身东海,只愿遇一有缘人能将此事转告太后。可那少年似与窦家有仇,死活不肯去亲见太后,只将此事告诉云游之中得遇我们师徒二人。
芙蓉花神说:玉板仙子的转世,太后娘娘认得,且是太后宿敌。她现在正在天庭四下运作,拉拢花神郡的人脉,对花神郡之主的位置志在必得。
芙蓉花神还说,让太后了断人间恩怨,在离逝之间一定要消除人间冤气,否则她一旦在人间的肉身仙逝,飞升之路被挡,入不得南天门,灵魂无法重返魏紫仙花本体,就只能再入轮回。若魏紫仙子入轮回,哪还有什么机会。芙蓉花神担心若玉板仙子达成所愿,太后娘娘再难重列仙班。”
难怪太后有此等福瑞,原是天庭下界历练的花仙子。
为了让高长春坚信此事,洛俪早就想好了。
洛俪又道:“我且绘幅画影,乃是那求仙少年的。他与我们师徒讲完此事,又摇船去寻芙蓉仙岛,太后瞧着人的模样,许能知道他是哪家少年。”她又凝了一下,“我师父让我另与太后亲书一封,叮嘱她定要谨慎。我师父修道多年,不得飞升之法,若是太后飞升上界做了牡丹花神,不求别的,她就随便赏我师父一枚仙丹就行。”
高长春心下暗暗称奇。
洛俪握着笔,早在数日前就练习过这少年的画影,绘的是一张鹅蛋脸,少年很是秀气,三分婴儿肥,七分秀丽清俊,纯粹就是一张大众脸,有了像梁俊,又有点像卢淮安,甚至又像是沐了轩,看着但凡长得好的,都与他有点像,可又不能完全套到一个人身上。
这,就是洛俪要的效果。
她很快绘好了,将画影递给高长春,又拿着笔写了两页纸的书信,装到信套里,小心封好,请高长春务必要亲自呈给太后。
高长春捧着画影,只觉画上的少年似曾相识,他就算不认得这少年,肯定认识少年的父亲,到底曾是哪位大臣的儿子呢?他冥思苦想,越是要想出来,越不得法,着实这二十年,窦氏杀掉的人太多,竟不知道到底是哪家的。
窦氏杀掉了人家的家人,人家得了消息不肯告诉太后原也在情理之中,许又想飞升做神仙,所以不愿违逆了芙蓉花神所托,告诉给了洛俪师徒,请洛俪代为转告。
高长春在顺天府歇了一晚,次日一早乘船归去,他急着回去向太后禀报这天大的消息,想着这原是上界秘史,也难怪那小丫头要焚香借了帝王瑞气,也免泄露天机,回宫后,他也得寻个法子借瑞气来挡挡。
高长春想了几日,就想到了皇家宗庙。
于是入宫后,让太后去宗庙才肯细说。
太后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自是随他去了宗庙。
高长春细细讲完,太后越发觉得自己不是凡人,她是天庭的花仙,还有可能成为尊贵的牡丹花神。
高长春拿出洛俪给的书信,太后拆开一阅,上面内容不多,只得几句话:
“太后娘娘:
金安!见字如晤。另有一事不便告诉知公公,只得写信密叙,天庭三位花仙入凡历练之时,魏紫仙子身边的仙童甘霖亦一并转世人间。若识此人,寻一身上有一片半花瓣纹身的内侍即可。主仆于人间相会,相扶相携,人间冤气散尽日,魏紫重返天庭时!”
洛俪凭着前世的记忆,知道窦太后年岁高时,总会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她就是一株美丽无双的牡丹——魏紫,小时候梦过几回,后来入宫为妃,又做过几回梦,过了五旬之后又梦过几回。尤其年迈后的窦太后,更是认定自己是上界下凡的神仙。
窦太后很喜欢牡丹,她所住宫殿周围种满了牡丹,这种喜欢到了几近疯狂的地步,却没人留意,她的宫殿唯一不种的牡丹是魏紫,其实魏紫只有一株,被她养在自己的寝殿,用的是最好的翡翠玉盆,必要她亲自照料。窦太后觉得,她就是那株牡丹。
窦太后瞧罢之后,当即烧了密信,“玉板仙子乃我宿敌。”这个人是谁,可是要阻了她的睡,人间她斗胜了,难道到上界她还要败给那贱人,窦太后蹙眉苦笑,嫁给明和帝时,与她斗的嫔妃太多,有的没两个来回就被她斗败了,手下败将太多,一时不知是哪位。
她看着那画影,“长春,你有没有觉得这少年面善得很。”
“启禀太后,这人着实面善,可奴婢想了许久,也没想起来到底是哪家罪臣的儿子。”
高长春自恃记忆力非凡,一路上反复瞧了好几遍,越看越面熟,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
窦太后得晓“真相”后,生活又有了乐趣,过了两日,方让高长春给她在宫中寻一个身上有花瓣纹的内侍,那语调就是定要寻到,不寻到绝不干休。
于是乎,在通过一月余的寻寻觅觅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被寻了出来,他胸口有一片半的花瓣纹胎记。
窦太后微眯着双眼,“知道自己是谁么?”
太监想了片刻,答道:“在这里,奴婢是个内侍宫人。”
窦太后问道:“不在这里,那旁处又是何种身份。”
太监答道:“奴婢在梦里是个仙童。”
仙童?
那不是她做梦梦见自己是株牡丹一样。
窦太后不流于颜色,继续问道:“说来听听。”
太监自己先笑了,“回太后,奴婢从小到大就睡一些奇怪的梦,在梦里,奴婢身处在一个偌大的牡丹园里,园子中央建了一座很漂亮的宫殿,每日我都在浇灌牡丹,总有一个戴着牡丹花的漂亮仙娥与我说话,有时候我做得好,她就赏我一枚仙果吃。”他落音之后,怪异地打量着太后,只一眼,就不敢看了。
就这一眼,勾起了窦太后的兴趣,“怎么不看了?”
“启禀太后,太后的眉眼与我梦里的仙娥姐姐有些相似……”他一落音,吓得立时跪在地上,“请太后恕罪,奴婢逾矩了。”
窦太后起身,居心临下的看着地上趴着内侍,“甘霖,起来罢!哀家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可现在我们主仆有难了。”
此人寻来前,高长春就把人家祖宗八辈察了一个底朝天,此人在内务府花木局任职,是里头一个专门养花弄草的内侍宫人,平日话不多,兢兢业业,据内务府的人所说,是个老实勤快人。
太监深深一拜,“奴婢谢太后赐名。”
窦太后瞧了一眼,“唉,别说是你,便是哀家都记不得天庭的事了,也只在梦里能梦到曾经的些许片断。甘霖啊,我就是你梦里的那个戴着牡丹花的仙娥,而你是我身边的仙童,专给牡丹浇水……”
皇上这是给他找的什么差事,怎的窦太后说的话,他一句听不懂。
窦太后见他一脸茫然,“好了,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明白,往后留在哀家身边服侍,我们的情分不是旁人能比的,这是几万年的情分啊。”
甘霖更昏了,太后神叨叨的到底在说什么。
直到一个月后,甘霖才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原由,原来《芙蓉岛记》上面所说的故事是真的,别人信不信,甘霖不知道。太后她老人家是坚信不疑,还认定芙蓉花神乃是她的挚交好友,是唯一一个会真心帮她、向着她的人。
所以,太后在继喜欢牡丹花后,令人弄了一批珍稀的芙蓉花入宫,在凤仪宫、御花园都种上,至于她的宿敌玉板,成为她最讨厌的花,不许宫里种植玉板,“全给哀家拔了晒干当柴烧。”
如此,窦太后还不罢休,让她的新任心腹甘霖去宫外寻了一个道士进来,这道士乃是世外高人,专门给窦太后解疑释惑。
皇帝听说窦太后近来的怪异之后,满头黑线。
洛俪那丫头到底与窦太后说了什么,把一个喜爱权势的窦太后弄得如同换了一个人,要不是他确认没换人,连他都要怀疑窦太后被鬼附身了。
窦太后要寻高人,皇帝就给她安排一个,反正她跟前的甘霖也是他的人。
窦太后变了,窦国舅郁闷了,猜不明白,那样一个高高在手,誓要将权势握到底的人,怎么就变了一个人呢,再这样下去,他窦氏派还不得完蛋。
保皇派的人乐了,太后势弱,就代表皇帝势强。
皇帝依旧时不时地想:“俪妹妹到底如何与太后说的呢?”
身边的季如风道:“禀皇上,无论她怎么说,现下的局面于你最为有利。”
皇帝点头。
太后身边不是针难***,他安排的人现在成功插进去了,且还得到了窦太后的信任与重用。
皇城的局势发生了转变,而洛家也在好转中。
*
睦元堂。
秋芹禀报之后,柳氏进入花厅。
苏氏正悠闲、优雅地用茶点。
宫中宣旨太监来访,自有洛廉、洛征陪着用宴,又有姜权、汪知府坐陪。
苏氏搁下茶盏,“萧太太怎来了?”
“苏姐姐如今真是风光体面,正三品诰命淑人、建义伯夫人,还得了太后赏赐的诰命服。”
柳氏难掩羡色。
如果不是洛廉告诉她真相,她是不是还要被柳氏所蒙蔽?
当年,萧家遇上灾祸,连姑苏柳家都避而远之,是她动了恻隐之心,给了柳氏母子一个容身之所,好吃好住好穿地养着。二十年来,花了洛家多少银钱米粮,可柳氏却想借着机会要治他们一回。
升米恩,斗米仇,这话一点都不假。
柳氏在苏氏的面上瞧不出半分的喜怒,“苏姐姐是个好命的,当年,江南四大书香名门:顺天洛、扬州郑、姑苏柳、钱塘苏,四家姐妹偶有相遇。洛家的庆姐姐远嫁鲁省,而苏姐姐亦嫁入洛家为嫡长媳,可我……”
柳氏瞧不上郑文宾,又岂知二十多年后再回头,两人命运已是云泥之别。心比天高,命如纸薄,她亲娘早逝,虽有一个兄长,却胆小怕事。后娘待她不好,从她记事起,她就学会了替自己谋划打算。
原以为,择膏梁可一世富贵。
成亲不到三年,萧家就引来如此横祸,也亏得当年她运气好,带着女儿萧依回江南给娘家祖父贺六十大寿,就在她贺寿准备回洛城时,走到半道就听人说萧家获罪,被灭满门的消息害得她不敢再行,寻了个客栈落脚,打发陪嫁婆子与随从打听虚实。
不打听则罢,一打听险些没吓出一身冷汗。
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实实的消息。
她立马调头重回姑苏,谁知继母已得了消息,直说她是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覆水难收,不能因她一人之故连累整个柳家获罪。
柳氏兄长想收留,却抵不住大嫂生怕受到牵连,寻死觅活一番,还以如果他收留柳氏,她就要上吊寻短,吓得柳氏兄长不敢收留,给了二十两银子,让柳氏去住客栈。
苏氏道:“可你,原是要由家中长辈做主许配给扬州郑文宾,是你瞧不上他,执意非顺天府游学的洛城萧青麟不嫁。”她含着浅笑,这样的笑带着讥讽,“柳妹妹,今日我们就要分开,你回洛城之后,想来你、我二人再难相见,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当年你瞧不上郑文宾,瞧上萧青麟是因为他是萧家嫡长子,有希望袭爵做世子,过门就能做有品级的世子夫人罢?”
而今再回头,郑文宾名满天下,儿女个个都算争气。
再看柳氏,一心谋划荣华富贵,反倒是个福薄的,所嫁夫婿早亡地下,她却不敢替萧青麟收尸,只能躲得远远地苟且偷生。
柳氏吐了口气,“我不屑看你为洛廉心动,也不屑再嫁郑文宾。你明知洛子打算让他做琼林书院的山长,一个书院的山长我怎么看得上,再怎么努力,前程有限。”
洛廉最多是个做山长的命。
郑文宾考到举人功名后,从未参加过会试,他根本就没有入仕为官的打算,反而想做其父郑甫那样的风\流名士。
这样的两个男子,怎会是她柳氏的选择。
她要嫁的、要选的自然是最优秀的。
只是天算不人算,她是如愿以偿了,命运却与她开玩笑,让她年纪轻轻做了节妇,拖着一双儿女艰难度日。
苏氏笑。在洛家,她一个活了几十岁的人,竟不如洛俪那十几岁的小姑娘看得透彻。她以为,柳氏看是萧青麟,是因两情相悦,是因情难自禁,没想到,这真正的原因而是萧青麟能带给柳氏更大的富贵荣华。
苏氏道:“手帕之交的三人,你、我、佑娘,佑娘远嫁,这么多年,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而你,却落到如此田步。反倒是我,苦尽甘来,虽然廉哥哥没给我大富大贵,但我的三个儿女却成器、懂事、知上进。”
佑娘乃是洛家嫡姑娘洛庆,嫁往鲁省名门孔家的那位姑太太。
苏氏想到自己一生,虽然不曾大富大贵,可洛廉后宅只她一妻,三个儿女个个争气又懂事,可不比多少人都省心。
柳氏的女儿萧依,嫁的是柳氏娘家大哥家的嫡次子,日子不好不坏,以前觉得是个好的,而今考到举人这儿,连考了两回会试,都落榜了。
柳氏的儿子萧修,这是养废了,沉迷花楼,更是听不进任何的劝告。
柳氏在苏氏的对面坐下,“真是命运难料啊,早前我瞧不上的,反给你赢来了诰命之尊。就算是佑娘,在鲁省孔家也过得比我如意。”
“其实人是争不过命运的,我记得那年我及笄,带着你、佑娘去寒山寺烧香,我们三人的姻缘签,佑娘抽的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当时我们就打趣,说她定是要远嫁的。而我抽中的‘对面相识已相遇’,会寻一个相识之人为夫婿,当时我回到家中,反反复复地想,我这个对面相识又相遇之人是谁呢?而你,则是‘命里无时莫强求’,你却偏生不信,定要替自己谋一段良缘。”
求一份真情的,终得真情;求一份良缘的,亦得良缘;想求泼天富贵荣华的,是曾享受过,却只是昙花一现。
恍然回首,她们三人有人已经走了许久,翻过了山,跨过了河,而还有的人依旧静立原处,只看到别人远行的背影。
苏氏道:“柳妹妹不会是专来与我叙事旧的吧?”
“苏姐姐,你再帮我一次,帮我一次……你给皇城的洛三老爷写一封信,求他在洛城给我们怀青谋一个知县之职,以他现在的位高权重,要谋不小的七品官职自在话下。”
知县还是小小的官职?
苏氏提高嗓门大笑起来。
“当年,你回姑苏柳家,他们不肯收留你,我便做主将你安顿到乡下庄子,可是后来如何?就连你嫡亲的大哥大嫂都说,原是给了你嫁妆,现在因萧家大罪被官府给收没了,他们再不会养你。
是我,是我收留了你们母子三人,一收留就是二十年,就连萧依出阁,我也备了五千两银子的嫁妆。后来,萧修婚娶,我又备了五千两银子的聘礼,洛家三叔也不曾亏待他们,该添的妆,该添的聘礼一样不少。
我三叔待你们这不相干的外人,比你嫡亲的兄嫂、父亲还做得有情有义。可你是怎么谋划的?柳如月,你想依仗洛家的这棵大树为你们自己谋利,更在外头损坏洛家的名声。有了好处,你们就想从洛家分一份,却又处处不稀罕做洛家人,这样的心思,让我觉得恶心!”
拿了人家的好处,却嫌人家的好处不够好。
柳氏便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