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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初鸢永远记得这个缠绵悱恻的夜晚。
以往,即便萧瑾彦再难自制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崩溃的边缘,但是,今晚他失策了。
一米二的单人床堪堪容纳着交缠在一起的两人。
两人坦诚相见,墨初鸢看尽他身上每一处,脸红心跳,整个人软的像一滩水。
他高大伟岸的身躯像山一样倾轧下来,将她小小娇嫩的身体全部覆盖,每一块肌肉硬邦邦的铬着她柔软的身体,雪白的肌肤在他愈加浓烈炙热的吻下渐渐地染了粉红色,她在他身下娇艳动人,婉转轻吟,像一片浮萍断梗在山海浪尖里随波逐流,渐渐地失去自我,沉沦迷离。
缠在他精壮的腰上那一双白皙纤腿被他握在掌心轻轻摩挲,不赢一握的小腰被他轻轻地托起,她闭上眼睛,颤抖着把自己交给他。
萧瑾彦到底还是克制着自己没有做那么彻底,只是轻轻碰触,蹭着,最后释放出来。
事后,清理了她身上的痕迹,心疼的紧紧抱住她,吻着她薄薄的眼皮,声音丝柔般性感,“墨初鸢......”
他想问她疼不疼,最后一刻,到底没忍住进去了一点。
酝酿半天,组织好语言,凑到她耳边,低语,“伤到没?”
墨初鸢朦胧不懂,眨了眨眼睛,“什么......”
萧瑾彦俊逸的五官染了一丝薄红,手往她身下探去,墨初鸢立时意会,一张脸红的滴血埋进他胸膛,膝盖蹭着他,“萧瑾彦,为什么不要我……”
他对她该做的都做了,只差最后一步......
萧瑾彦经不起她的撩拨,刚刚平复的身体有些蠢蠢欲动,他把她的膝盖摁回去,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往怀中深处一按,唇凑到她耳边,呼吸灼热,“别闹……”
墨初鸢清晰的察觉到他的变化,绯色容光,咬住他的唇,“那你说为什么......”
他回应着她的吻,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又是一番天雷勾地火的深吻,最后,埋在她汗湿的脖颈,喘息急促,“墨初鸢,你还小……”
她今天刚满十八岁,方才那样对她已是禽兽,而且,他看得出来她很紧张,根本没有做好准备,最后他挤进去一点,她不知是疼的还是害怕,使劲推他肩膀,都哭了起来。
他的后背全是她抓的一道道血痕。
墨初鸢呼吸同样有些重,望着白色棚顶,眼底水雾弥漫,双手环着他的腰,最后,指腹落在他腰侧一处疤痕,“那我现在算不算是你的女人?”
“是,一直都是。”他说完,抱起她,翻了个身躺下,让她坐在他身上,手指触在她粉红的颊畔,“墨初鸢,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墨初鸢怔了数秒,俯下身体抱住他的脑袋,声音娇软,带着一丝哽咽,“萧瑾彦,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我不要你什么交代……”
萧瑾彦额头碰了下她的,笑了,“傻瓜,那你要什么?”
“你等着我长大,等着我毕业以后娶我。”
他按住她后颈,把她的脸按进颈窝,不让她看到他眼底的湿润,“你把一个男人该说的台词都抢了……”
“什么……”
她抬起头,还未看清他的脸,唇被他堵了个密不透风。
那是怎样的痴缠,墨初鸢浑浑噩噩的,陷在纠缠不休的潮浪里不可自拔,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最后,墨初鸢躺在他臂弯,四肢缠着他,昏昏欲睡,却不忘这是萧瑾彦的宿舍。
依着他的性子是不会让她在他的宿舍留宿,脸颊蹭着他臂膀,呢喃,“我等会儿再走好不好……”
他更紧把她揉进怀里,下颌骨抵在她柔软的发顶,摩挲着,“今夜留在这里,嗯?”
“真的不赶我走?”她困得不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他轻轻拍着她后背,“睡吧。”
没有听到回应,他低头一看,她已经呼呼睡着了。
……
后半夜,手机响了。
接到紧急任务是萧瑾彦万万没有想到的,他舍不得叫醒墨初鸢。
她醒了之后必定要问他去哪儿,他还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更重要的是,他不想离别时看到她悲伤流泪的模样,所以,他只留了一条讯息。
墨初鸢,等我回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一身戎装,白沧海亲自把他送到直升飞机上。
直升飞机盘旋在空中,一点点升入高空,萧瑾彦透过窗口俯瞰整个军校,视线也渐渐地模糊。
他执行任务数次,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从不惧死,可这一次,他怕了,怕再也见不到墨初鸢。
所以,他一定要活着,活着与她再见。
只是,他不知,彼时的京城,狼头亲自连线国外驻地部队,下了一道死令。
“这次任务结束之后,雪狼直接派遣在联合维和驻地部队,没有命令不得擅自回国。”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狼头怒目睁眉:“委任状已经下来,他还敢违抗军令不成?”
只是,狼头万万没想到雪狼再也没有回来。
委任状终成废纸。
……
墨初鸢醒来之后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呆了半天,给萧瑾彦打了数次电话,都是关机状态。
她并未在意,以为过些天他就会回来。
以前他也曾一句话不留消失十天半月,这次,还给她留了讯息……
去浴室洗了个澡,穿戴整齐,在宿舍里百无聊赖的四处转着,最后坐在他的书桌前,打开他的抽屉,随意一翻,看到一本日记本。
她不想偷窥的,但是,还是被好奇心打败。
日本书里夹着一张照片。
照片里,一个少年站在一个百花盛放的花园里,只是一个侧影。
他的肩上坐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穿一件白色公主蓬蓬裙,一头及腰黑发特别显眼,齐刘海,还戴着一个兔子发箍,两条小细腿耷拉在少年的胸前。
少年笑的春风得意,小女孩低着头,长发遮住一半面容,看不清样貌,但是,她能看出来小女孩在笑。
她拍着小手,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少年的样子颇为青涩,白衣蓝裤,是校服,她打眼一看就认出照片里的少年是萧瑾彦。
她低低地笑出声来,少时的萧瑾彦这般英俊帅气,那时候的他,不知道拐走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只是这女孩是谁……
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妹妹吧……只是,要不要这么亲密……
墨初鸢撅了撅嘴,把照片放回原处,忽然看见日记本最后一页有一张表,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组摩尔斯编码。
她忽然想起什么,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串数字,就是那次萧瑾彦在黑板上留下的那串数字。
她扬了扬眉,按照密码一一翻译出来。
只有两个字。
想你。
墨初鸢眼睛一润,旋即,兴奋的跳了起来。
原来那次她因他失约而生气,在教室里质问他,最后,他留在黑板上那串数字是这两个字……
他想她……
原来,那个寒假,他也在想她……
那天,墨初鸢一个人回了月城。
接他的人是墨初容,看到妹妹脸上遮不住的笑容,他大概猜到妹妹与萧瑾彦好事将近。
心中淡淡落寞,可是,只要看到妹妹灿烂的笑颜,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寒假结束,墨初容本想亲自送墨初鸢去军校,顺便再见见萧瑾彦,可是,玺盛林突然中风住院,他只得留在月城,没日没夜的在医院守着玺盛林。
玺盛林住院的消息一开始是保密的,只有墨初容和几个心腹知道,他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油尽灯枯,这次怕是挺不过去,所以,这天当着墨初容的面,玺盛林立了遗嘱。
墨初容看到遗嘱之后,急忙摇头,“父亲,玺家和玺氏是大哥的,我会劝说大哥……”
玺盛林咳嗽着打断了墨初容的话,中风让他行动不便,口齿不清,说话断断续续,“瑾儿恨我……我试了很多种办法……他不愿回玺家继承玺氏……我这辈子最对不起他们母子……我亏欠瑾儿……不想再逼他……为父也亏欠你……暮城……守护玺家……玺氏也不能倒……玺氏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以后要面临的危险和困难会很多,一定要小心玺国忠……我现在唯一的遗愿就是在临死之前能再见你哥一面……你答应我……”
墨初容握住玺盛林的手,眼底湿润一片,“好,我答应您,我一定会带我哥来见您。”
站在病房门外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惊愕失色,匆匆疾走,走到走廊一角站定,指甲紧紧扣着病志板,恨不得扣出一个洞来。
此人就是萧蕊。
因着玺盛林的关系,她已在这家医院实习半年,最近玺盛林住院,她悉心照顾,哄他开心,只为在他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却不想,她无意间听到玺盛林要把玺氏交给玺暮城。
她替萧瑾彦不甘,旋即拨了他的手机,可是却联系不上,她留言让他赶紧回月城。
她不相信玺盛林会改变主意把玺氏交给玺暮城,定是玺暮城趁着玺盛林病重蛊惑了玺盛林。
与此同时,玺国忠得到消息,玺盛林经常和一个人私下见面,很有可能是玺家长子玺暮瑾。
玺国忠和罗美丝达成共识,把玺盛林病重的消息散出去,远在国外的玺暮城得到消息一定会回来,玺国忠称会把玺暮瑾除掉,并保证玺暮城坐上总裁之位,交易的条件就是玺氏百分之五十股权归他所有。
罗美丝一心念着儿子玺暮城,又贪图荣华富贵,所以,和玺国忠一拍二合,一边联络在玺氏的亲信架空玺盛林在董事会的地位,一边巴不得玺盛林早点见阎王。
只是,她到底还是对玺盛林狠不下心,最后,玺国忠控制了在医院的玺盛林,要他交出股权,玺盛林怎会如他们的意?
他手里掌握着玺国忠早些年犯罪的一些证据,迫使他不敢妄动,为墨初容带着萧瑾彦归来争取时间。
……
萧瑾彦任务中出事,流落色以周边一个小国,他身受重伤,最后,被驻守当地的一个中国志愿医疗队所救。
那时的萧瑾彦脑袋受伤,记忆有些混乱,只要闭上眼睛就是那场战斗中壮烈牺牲的战友。
所有人都死了,他们为了护住他,把他推进湖里,他才幸免于难,他亲眼看着他们被炸的尸骨无存,断肢残骸飘在湖面上。
身体心理上遭受严重创伤,几乎没有生机,可还是凭着坚强的意志力活了下来。
随着医疗队归国已是三个月后,那时他在海城与月城交界的一个县城医院。
那时候的他,说话都困难,脑袋时而清醒时而混乱,清醒过来的时候,他没有联系墨初鸢,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他联系了弟弟。
墨初容抵达医院,见到重伤的萧瑾彦着实吓了一跳,给他转进了一家大医院,守着他一个礼拜,直到他能下地活动,墨初容才将玺盛林中风住院的事情告诉他。
萧瑾彦到底还是念着父子之情,加上墨初容又对他说这次带他回月城还要见一个人。
就是他的母亲简月。
萧瑾彦得知母亲简月没死,又念及玺盛林,第一时间便答应随墨初容回月城。
墨初容考虑萧瑾彦的身体,选择开车回月城,这样随时可以休息,只是,在海城通往月城的山道,萧瑾彦便意识到车被动了手脚。
汽车爆炸的一瞬间,萧瑾彦抱着墨初容跳车逃过一劫,可是,对方显然不死心,附近埋伏有狙击手,目标就是他。
他中了一枪,伤势愈加严重,意识不清,几乎晕过去。
墨初容料到是玺国忠的人,对方是铁了心要他们的命。
穷途末路之际,墨初容做了一个决定,脱了萧瑾彦的外套,把脖子上一直挂着的一条金锁项链戴在他脖子上,他晃着浑身鲜血淋漓几乎昏迷的萧瑾彦,“哥,你得活着,好好活下去,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墨初鸢是我的妹妹……”
萧瑾彦混沌不清的双眸一点一点睁大。
墨初鸢……妹妹……
脑袋撕裂般疼,弟弟的声音渐渐地远去,他的视线模糊到看不到一丝光亮,只听到鸣彻般的枪声,然后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
……
海城。
萧瑾彦离开已快四个月,墨初鸢一直联系不上他,一开始还有耐心,后来再也等不下去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
白沧海自然不会跟她说此刻的萧瑾彦在国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她,说他回部队参加一次任务。
墨初鸢信以为真,数着日子等他归来。
她永远记得那天,海城一连下了几天大雪。
她站在白沧海的办公室,两个身穿军装的陌生男人告诉她萧瑾彦在任务中牺牲,并递给她一纸保密协议,要她签字。
宋裕华也在,眼睛红红的,连看都不敢看墨初鸢。
白沧海站在窗口抽着烟,鬓角白发一夜之间又多了一大片,墨初鸢站在那里,手中的纸张一页一页掉落,浑身血液好像瞬间被抽空,只留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最后,她摇着头,一步一步后退,抱着头,眼泪坠成一线。
她摁着胸口,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喉咙痛的哭都哭不出来,那股蚀骨般的痛侵入她身体每一寸皮肉,她痛的呼吸困难,整张脸都憋紫了。
她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办公室的,后来把自己锁在萧瑾彦的宿舍里,坐在地上,抱着膝盖,不哭不笑不吃不喝,整整三天,她不曾出来,直到宋裕华踹开门,又告诉她一件噩耗。
她的哥哥墨初容意外身亡。
墨初鸢只觉天塌地陷,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窗外还飘着大雪,好像整个海城的雪都下在了她眼中,化为泪水,流不尽。
……
萧瑾彦被罗美丝误认为是玺暮城送到医院的时候,情况很糟糕,做了一次大手术后一直昏迷不醒。
于此同时,玺盛林收到墨初容死去的消息,病情加重,撑着即将垮掉的身体,日日守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萧瑾彦。
只有他知道罗美丝认错了儿子,当时情况混乱,玺暮城的身份是对萧瑾彦最好的保护,所以,他并未揭穿。
当玺国忠要求病床上所谓的“玺暮城”做亲子鉴定时,玺盛林撑着最后一口气,主动配合做DNA鉴定。
如果他不出面,一旦萧瑾彦和罗美丝做DNA鉴定,那么萧瑾彦的身份就会揭穿,到时候一定遭到玺国忠毒手,现在有罗美丝这个保护伞,倒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而此时的萧家也乱了,得知萧瑾彦牺牲之后,简梅日日以泪洗面,萧青山在外地被公事缠身暂时回不来,整个萧家只有萧蕊和简梅。
那段时间萧蕊萎靡不振,签了部队的保密协议,好景不长,萧青山出了事,简梅积郁成疾,每日疯疯癫癫的,神智混乱,全然一个疯子。
萧蕊把萧家全部资产划在自己名下,把简梅安置在疗养院,本想出国,但是,走之前,她还是去了月城医院看望玺盛林。
见到玺盛林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萧瑾彦没死,被误认成玺暮城。
而真正的玺暮城已死。
玺盛林自知命不久矣,身边又无可信之人,于是把一份秘密资料交给萧蕊,并嘱咐她,等萧瑾彦醒来一定要把资料给他,又起草了一份遗嘱,若他不肯继承玺氏,整个玺氏将全部捐献出去。
玺盛林终究没有等到萧瑾彦醒来便撒手而寰。
萧瑾彦醒来之后,记忆混乱,几乎不认得人,萧蕊看过那份秘密资料,怯于玺国忠的势力,而萧瑾彦又不清醒,她更不敢把资料交出去。
又过了一个月,萧瑾彦情况好转,记忆开始有一些恢复,但还是经常混乱,白天坐在病房里不说话像一根木头,夜晚脑袋疼的更是睡不着觉。
为了接近他,萧蕊用一大笔钱买通了医院高层,化名乔菲,作为主治医生留在他身边,一边照顾萧瑾彦一边讨好罗美丝。
看着萧瑾彦在痛苦中挣扎,睡梦中却喊着墨初鸢的名字,萧蕊担心他的身份被罗美丝识破,也担心萧瑾彦醒来后仍然不舍脱下那套军装,真的会把玺氏捐献出去。
她心有不甘,销毁了玺盛林的第二份遗嘱,咨询之前给萧瑾彦动手术的医生,医生说他脑部手术伤了海马体,造成记忆混乱,心理上留下严重的创伤后遗症,可能会跟随一辈子。
为了减轻他经常的头痛,萧蕊尝试着给他催眠作辅助治疗,渐渐地,她发现萧瑾彦头痛的症状渐好,但是,记忆却一点一点消散。
那段时间,她不仅趁机抹去了萧瑾彦的全部记忆,最后,她发现萧瑾彦已经不是以前的萧瑾彦,而是完全另一个人。
萧瑾彦性子冷,骨子里透着一股军人的正气凛然,而玺暮城性格愈加冷厉,更多的是冷漠,待人没有一丝温度,不喜与人接触,即便她日日伴着他,靠近他都是小心翼翼的。
有时候,他的性格还会变成别人,城城第一次出现之后,她才意识到萧瑾彦患有人格分裂症。
她通过药物和催眠治疗,压制其他人格出现,玺暮城成为占据萧瑾彦身体的主体人格。
这是萧蕊最有成就的一件事,虽然她不能再喊他一声哥哥,可是,从今以后她每天都能守在他身边。
有时候想到全新的玺暮城记忆里不再有墨初鸢一丝存在的痕迹,她就兴奋不已。
墨初鸢,我要让你永远找不到萧瑾彦。
……
大二后半学期,直到升上大三,是墨初鸢过的最艰难的两年。
她不知道自己还在军校混着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自己在等着什么。
以往萧瑾彦总是坐的那辆坦克,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日复一日,每当想起他,她彻夜躺在坦克上,望着星空的时候,望着大雨如注的夜空的时候,望着大雪飘落的时候,她想他,想到整颗心都要疼死。
她也会在某一天突然跑到烈士陵园抱着他的墓碑痛哭一场。
她坚持训练,学习,成绩越来越优秀,可是,她的心越来越空。
自此,她没有回过月城,不敢回家,怕回家之后想起墨初容,那里有太多太多两人的回忆。
一生中两个最重要的人相继离开,谁也体会不到她是如何撑下去的。
大四那年,墨天林找到墨初鸢,要她出国留学,现在她是墨家唯一的继承人,不能再出事,墨天林不希望她毕业以后留在部队。
墨初鸢同意出国留学,但是,保留了学籍。
……
墨初鸢回国那年,距萧瑾彦离去,早已过去五年。
她顺利拿到毕业证,同时也收到军校给她的退役转业命令。
至此之前,墨天林曾找过白沧海,称家里只有一女,替她申请退伍转业,白沧海是同意的,但是,最后还是把决定权给了墨初鸢。
这些年,墨初鸢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只顾自己喜乐的小姑娘,所以,这次她不再执拗,在转业意向栏中选择了警察。
凭着她是军校毕业生,又有白沧海保举,进入警局轻而易举。
她选择留在了海城。
墨天林没有再逼她,左右他身子骨还算硬朗,还能撑起墨氏,便由着她。
墨初鸢进入警局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墨初容那场事故。
她认为墨初容的死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调查许久却毫无进展。
黎野是她的损友,也是警局第一个与她交心的朋友。
两人称兄道弟,黎野跟前跟后叫她老大。
两人经常凑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疯了的时候还去泡吧。
荣获二等功的那天,墨初鸢走进墓园,站在萧瑾彦的墓碑前,冷风吹起她一头长发,她窈窕身姿,一身警服,站在那里,眼泪滚滚而落。
那夜,她坐在地上,靠在墓碑上,身边散落着几个啤酒瓶。
“萧瑾彦,我是一名警察了……”
“萧瑾彦,我头发长了……”
“萧瑾彦,我想你……”
“萧瑾彦,你还没有对我负责……”
“瑾彦……瑾彦……瑾彦……”
天色乌青,她昏昏沉沉的站起身,给黎野打了一个电话。
“老地方。”
这是黎野认识墨初鸢以来,经常的做的一件事情。
每次墨初鸢喝的酩酊大醉,就会让黎野开车来墓地接她。
黎野性格咋咋呼呼的,却是一个极其心细又体贴的人,他从未问过墨初鸢为何每次都要去墓地买醉,那里葬的人又是谁。
……
墨天林来海城看望墨初鸢,她请了一天假,本想好好陪陪父亲,可是,墨天林显然心事重重,而且每次看着她欲言又止。
最后,墨初鸢再三追问,墨天林告知她墨氏快要撑不下去了,只有和玺家联姻,才能换得墨氏安稳。
墨初鸢自是不肯,别说结婚,这些年她甚至从不曾想过恋爱,更别说以后她的人生要与一个她不爱的人捆绑在一起。
墨天林一着急当时就犯了心脏病,墨初鸢考虑墨天林的身体,这些年,墨氏一直由父亲一人撑着,如今墨氏受难,她不能不管,而且,她深知墨氏倾注了哥哥墨初容的全部心血,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墨氏垮塌。
她还是同意了。
墨天林离开的时候,装了墨初鸢一张照片,墨初鸢到底还是心有不甘,心想如果那个玺家少爷看不上她的话,那么墨天林也就没话说了。
所以,墨初鸢把那张美照换成一张她前几天训练结束时拍的生活照,刻意挑了一张最丑的。
……
豪华奢侈的包厢,烟雾缭绕,坐在沙发一角的男人,气质冷贵逼人,修长的指间夹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他眼眸微微眯起,轻轻晃着酒杯,送到唇边轻抿了一口。
他身材高大挺拔,穿黑色衬衫,黑色西裤,领带系的一丝不苟,衬的整个人气场更显冷厉,坐在他腿上的一个穿红色短裙的女孩,柔软的小手探进他解开三颗扣子的衬衫,最后落在他腰腹部位。
男人浓黑的眉毛轻轻一皱。
面容娇媚的女孩吓得一个哆嗦,急忙从他腿上下来,站在一边儿瑟瑟发抖。
浓妆艳抹的妈妈桑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女孩,“废物!教了这么久伺候男人都不会!”
女孩低着头,怯弱的对男人说:“玺先生,对不起……”
妈妈桑朝她使了个眼色,女孩鼓足勇气,小手绕到背后就要拉裙子的拉链。
男人眉头依然皱着,眼睛未抬,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酒,嗓音低沉,音量很轻却冷的骇人,“滚出去。”
女孩吓得浑身一抖,哭着跑了出去。
妈妈桑急忙上前,还未开口,男人把酒杯搁在茶几上,显然不悦。
坐在沙发对面的岳麓翰朝妈妈桑摆手,示意她出去。
包厢安静下来,岳麓翰扬起眉梢,“二爷,你也忒挑剔了,刚才那个女孩可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之前也是个千金小姐,落难才到这会所,人家姑娘才十九岁,看你刚才把人吓得。”
玺暮城睐了一眼岳麓翰,“你喜欢的话带走。”
“靠!我这是给你物色的,这款你若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找,清纯的大学生,妩媚的,性感的,可爱的,总有对你口味的。”
玺暮城大长腿一伸,毫不留情踹过去,“你不当拉皮条的可惜了!”
“还别说,我一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操的都是老妈子心,除了那些往你身上生扑的,我给你找的女孩这么多,好歹你也上一个,要不然怎么传宗接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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