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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反倒是一味的黏着自己的娘亲,这怕是有些于理不合。
可是凤卿这些话还未说出来,便见凤馨一脸执拗的望着她,瞧着样子大有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架势。
“既如此,那稍后你再与大伯母自己商议吧!”扫了一眼旁边脸色不虞的凤婧,凤卿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冷笑,随后望向了一直沉默无语的薛氏和凤阮,“四婶儿和三姐姐便住在凝霜居吧!”
“好。”
将所有的地方都安排的满满登登之后,凤阮不禁奇怪的问道,“那卿儿你和六妹妹住在哪?”
“已经没有多余的院子了,我们同长姐一个院子先将就着,不碍事的。”
“也只能如此了。”
后院这边看似尘埃落定,可是凤傒那边就没有顺利了。
旁的院子倒也罢了,只是夜倾昱如今身在府上,如今府里忽然一下子多了这么都的人口,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难免不会被人发现他藏身于此。
想到这,凤傒便朝着一脸顽劣,正在东张西望的凤凌说道,“凌儿,这一处住着我的一位江湖友人,他为人有些孤僻又身在江湖,是以性子古怪了些,你素日没事不要擅闯他的院子,知道了吗?”
“江湖人,二哥哥你还认识江湖人啊?”
“偶然相识而已。”
“那我能求他教我武功吗?”一提到武功,凤凌简直激动的不行。
从小他就醉心武术,只是爹爹一心想要让他建功立业,定要在举业文章上下功夫,之前有大哥在前面顶着,爹娘倒是也一时注意不到他,可是如今就未必了,谁知这时竟被他遇见了一个江湖侠客,这岂非是天赐的机会。
看着凤凌的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凤傒的眸光不禁一闪。
眼下这般情况看来,倒是他多话了。
“我那位朋友素来清静贯了,你最好还是少去打扰他,倘或你果真入了他的眼缘的话,为兄倒是可以去帮你问上一问。”
“真的吗?”
“自然。”
“凌儿多谢二哥哥。”蹦蹦跳跳的进了眼前的院子,凤凌为着凤傒的这一句话笑的心满意足。
而就在旁边的院中,燕洄凝神蹲坐在树上,眨眼之间便消失了身影。
回到房中的时候,燕洄看着夜倾昱执笔勾勒着凤卿的画像,不禁在一旁开口说道,“殿下,那府里的人如今可是都上了门了。”
“嗯。”
“凤府的小少爷就住在离咱们不远处的地方。”
“嗯。”
见自己不管说了什么,夜倾昱只一味的敷衍应声,燕洄不禁一时心急的问道,“您就不怕被凤卿知道是您干涉了她的计划,一把火烧了整座凤府?!”
直到燕洄这句话说出来,夜倾昱方才终于有了一点别的反应。
只见他缓缓的搁下了笔,凝神打量着自己画的那幅画,唇边不觉勾起了一抹邪笑。
这几月他闲着没事便勾勾画画,不想这画技倒是愈发精湛了。
舒儿的这一幅画被他绘的颇具神韵,倒是十分不错。
“殿下……”
“你急什么,本殿也没指望着此事能瞒得住她。”一边说着,便见他微皱眉头的再次拿起了笔,朝着发丝的一处又勾勒了几笔。
“瞒不住?”
“当然瞒不住,你当舒儿如你一般头脑简单吗?”
燕洄:“……”
无缘无故又被怼了这一句!
轻轻的朝着方才落笔那处吹了吹,直到墨迹彻底干透,夜倾昱才含笑说道,“即便昨夜当时想不到,今日她也该猜到了。”
“那您还如此悠闲?”居然还有闲工夫在此作画,难道他就不怕将凤卿惹毛了吗?
“吩咐人去传膳,多做些舒儿爱吃的饭菜来,记得汤里不要放葱,舒儿不喜吃那些东西的。”
“是。”
“还有,米饭松软些,免得她吃了不容易克化。”
“……是。”
虽说燕洄自小便跟着夜倾昱,除了他之外便不曾伺候过别的主子,但是即便如此他的心里也不禁觉得,别人家的主子应当不会这般妻奴才是吧!
就在燕洄离开之后,夜倾昱只在窗下坐了片刻便见凤卿上了门,确切的说,她是从房后翻窗进来的。
看着她伸手利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夜倾昱笑的愈发的开心,“哎呀、哎呀,不想舒儿许久未曾翻窗身手却一如往昔。”
这一幕,与他们当日在丰鄰城中皇子府的时候何其相似,倒是难得还能找回曾经的感觉,只是他们的身份到底发生了一些变化。
眼下变得是她,那日后呢,是不是连他也会变了?
冷冷的扫了夜倾昱一眼,凤卿没有同他拐弯抹角,而是直接朝着他问道,“凤家是你让人烧的?”
“这话却是从何说起?”
“别装了,一定是你!”除了他之外,再也不会有人如此大胆加无聊了。
见自己的小动作被凤卿发现,夜倾昱便也就不再遮掩,笑的好生魅惑的直接承认道,“舒儿果然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
虽然心里已经确定就是夜倾昱所为,可是此刻见他毫不避讳的直接承认,凤卿还是气的不行。
他怎么就如此大胆,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他岂不是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大抵是见凤卿的脸色实在是有些不大好,夜倾昱赶忙打叠起心思赔小心,“舒儿,我这也是有原因的不是?”
“什么原因?”
“我想你。”说着话,夜倾昱便忽然伸手将她拥进了怀中。
他一直很想见她,这个理由够吗?
自从他们到永安之后,两人便一直聚少离多,入冬之后他便要回丰鄰城去,届时两人又要分开,留给他们的时间本就不多了。
加之这一次凤仪在中间掺和了一脚,让夜倾昱愈发明白,他再不采取一些措施的话,怕是两人就真的见不到几次面了。
忽然被夜倾昱紧紧的抱在怀中,凤卿先是一愣,随后再听闻他的话,即便满腔的怒火此刻也莫名消了。
他说想她,那她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继续朝着他发脾气,谁让她一开始就纵容了他呢!
“你倒不亏是皇子殿下,不过就是为着自己心中的念想而已,便硬生生放了那么大的一把火。”
“这又何妨,我吩咐了人留意周围的百姓和房子,只要不烧到人就是了。”
闻言,凤卿却挑衅道,“谁说没有烧到人?”
敢情这位殿下便只让人留意府外的情况,府内便一点没有注意吗?
“烧到了何人?”
“那府里的老夫人死了。”
见凤卿神色不似作伪,夜倾昱倒是有些发懵,“被活活烧死了?!”
“对呀,因着她病重在床,府里的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了,哪里还想得起她。”可是话说到此处的时候,凤卿却不禁一顿,随即满眼疑惑的望向了夜倾昱,“不对呀,周嬷嬷说她如厕之后发现了火势,本是打算回去救老夫人的,但是却忽然晕倒了……”
说到这儿,凤卿朝着夜倾昱凑近了几分,静静的注视着他的双眼说道,“倘或周嬷嬷在撒谎的话,那她大可以说一些更容易令人信服的,何必说什么晕倒这样的话,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嗯,听起来是这样的……”
“所以,实情究竟是怎样的呢,六殿下?”
瞧着实在是遮掩不过去了,夜倾昱便只将脸埋在了她的发丝间嘟囔笑道,“舒儿也说了那老夫人病重在床,身边又不得个孝顺的儿子和媳妇,再活下去也是受罪,是以我方才帮了她一把。”
“哦?是吗,殿下究竟是在帮她,还是在泄私愤啊?”
“我听闻舒儿初到那府上的时候,那老夫人对你十分不善。”
“这又是何人给殿下当了耳报神?”看来得罪谁都好,就是不要得罪了某位殿下,因为极有可能,你自己都将这件事情忘记了,可是指不定哪一日还是被他阴了一下。
拥着凤卿走到了桌边坐下,夜倾昱的声音显得有那么几分漫不经心,“那都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眼下,喂饱你才最重要。”话音方落,便见燕洄亲自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不知是不是凤卿的错觉,她总感觉夜倾昱方才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那“喂饱”两个字被他咬的极重。
看着这满桌子的菜都是自己爱吃的,凤卿的眼中难得充满了暖融的光,唇边的笑意也真实了几分。
认真的帮凤卿布着菜,夜倾昱将每道菜都为她夹了一些到碗里,还体贴的倒了一杯热茶晾着,举止之间,充满了浓浓的柔情。
“吃这个。”
“好。”
不管夜倾昱夹了什么,凤卿都照吃不误,看着样子果然是十分合她的口味。
“舒儿,这么多菜里面,你最爱哪个?”
“一个。”
“一个?哪一个?”
“每一个。”
夜倾昱:“……”
他怎么从前不知道,她竟还如此爱吃。
“那你身边这么多的人,亲人也好,朋友也罢,你又最在意哪一个?”
一听夜倾昱这话,凤卿正夹着菜往嘴里送的手不禁一顿。
某位殿下的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怪不得方才先问了她爱吃哪道菜,原来是抛砖引玉。
“殿下呢,最在意哪一个?”
“眼前这一个。”没有人能够比拟得了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即便是……
朝着夜倾昱微微扬唇,凤卿听到自己声音清脆的笑道,“巧了,我也是。”
话落,夜倾昱绷不住的笑了出来,眼神真挚干脆的像个孩子一般。
能从舒儿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便已经算是十分不易了,至少对于他而言,是满足的。
酒足饭饱之后,凤卿看着满桌子杯盘狼籍,方才想起了一个问题,“待会儿送出去的时候,旁人会不会以为这些都是你吃的?”
“不然呢,还能以为是鬼吗?”这院子里只住了他和燕洄两人,否则还能是谁吃的。
“唉……一时不察吃的多了些……”
“吃多了便该运动运动,否则容易积食的。”也不知是不是一直在等着这句话,凤卿的话方才出口,便见夜倾昱心急的说道。
了然的看向了夜倾昱,凤卿笑的满脸虚假的说道,“殿下,你的司马昭之心也未免太明显了些。”
她就说方才那顿饭也未免太过丰盛了些,谁知果然有猫腻。
见凤卿起身欲走,谁知夜倾昱竟未出手阻拦,只是口中却颇为诚实的说道,“舒儿晚上记得过来哦,不见你不安睡。”
凤卿:“……”
妖孽!
……
且说另外一边,凤厉和凤珅两房安顿好之后,他们便去了书房找凤荀,毕竟凤府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们也不能草草了事,总要调查一番的。
只是话虽如此说,但是究竟要从何查起这却有些麻烦。
先不说他们没有证据,就连头绪都没有一点儿。
皱眉坐在凤荀的书房中,凤厉的眼底充满了乌青之色,分明就是被此事闹腾的不得安眠,眼下便在身上现出来了。
“我心下还是怀疑郭浩。”忽然,凤珅的声音笃定的响起,眼中透着坚定之色。
“苦于没有证据啊!”
凤厉的心里其实也是这般猜想,毕竟除了郭浩,旁人也实在是没有动机了。
“依我看倒是未必,郭浩已经将轩儿抓了去,连罪都定下了,他何苦冒险去放火呢,这若是被人发现的话,丢了官位不说,怕是连性命都难保啊!”
“但是除了他,凤家也没有别的仇人了。”
“这倒未必,有些人可是得罪的无声无息,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那依三弟所言,眼下该如何是好?”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要借住在这府上的缘故,凤厉竟然问起了凤荀的意见。
“听闻府里的老夫人殁了,要我说还是先将她的后事料理了吧!”
“唉……这倒是……”不过话说到此处,却见凤厉和凤珅两人不禁面露难色,“只是如今没个府宅,这后事……”
“大哥和四弟如今既是住在我这儿,丧事便在此处办吧,难道还能寻到别处去嘛!”
“如此便又要叨扰了。”
“既是自家兄弟,又说那些做什么。”
得了凤荀的应允之后,凤厉便和凤珅商议着要为老夫人置办丧事。
可是他们两人好歹也是这永安城中有些头脸的人物,这丧事自然不能太糊弄,可是偏偏那府上的一把火烧的两房的银钱都紧张的很,行事便有些束手束脚的。
原本凤厉和凤珅还是将主意打到了凤荀的身上,谁知却被他一句话就挡了回来。
“非是我小气自私不愿拿银子出来,只是大哥和四弟不若想想,我不过位居千户,手中能够多少富裕的银子。”
“这……”
“加之我这府里没个像样的女主子,一直都是仪儿那丫头操管着,她不过一个小孩子家,哪里懂得那些事情,自然也是存不下钱的。”
见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凤厉和凤珅也心知他说的都是实情,倒是也不好再开口。
冥思苦想了许久之后,两人最终将目标落到了凤卿的身上。
那丫头的身上可是带着不止一张银票,昨夜着火的时候她也是较早跑出来的,难保不会带些东西出来。
再则,她素日行事手脚便大方的很,连萧长平她都能张罗着救下,更何况这次是他们做大伯和叔叔的亲自求到她面前。
这般想着,凤厉和凤珅两人便信心满满的着人请凤卿去了前院。
一听他们找自己前来的目的,凤卿的心中不禁冷笑了下。
是她让三叔无论如何都不能拿银子给他们使,想来正是因此他们无计可施才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的吧!
可是她心底约莫着,他们手中不该一点银子都没有才是,既然如此,何以定要指望着别人的银钱,难道生母死一会,竟连些身外之物都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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