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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王珠这样子说话,说得好似竟与摄政王心意相通一般。
操琴泪水涟涟的,心里忽而觉得九公主为人很是不错,也不像外边传得那么不好。
“是,是宫中四品御前统领秦青。他,他妻子早死了,留下一双儿女。我,我与他原本是同乡,遇到了未免多聊了几句。”
这秦青乃是寒门子,靠着武举晋升仕途,却是个十分出挑的人才。
他今年不过三十岁,却已经成为了四品的御前统领,已经是十分难得,前途更是不错。
众女原本以为操琴是跟哪个侍卫私通,如今却也是不觉有些惊讶。
仔细想想,操琴若是随了秦青,确实比无名无分跟着端木紫麟好得多。
这王府的琴姬,居然也是个实惠的人。
王珠向着李如拂说道:“回太后,今日秦青也有入宫,既然如此,何不招他前来问一问。”
李如拂拢眉,流转了几许不悦之色。
这个王珠,却也是未免有些不知进退了。
些许得势,竟然便是这般招摇,分明也是有些得势不饶人。
不就是家里一个琴姬偷了人,便是让这九公主欢喜坏了。
她都有些不屑答王珠的话儿。
轩辕无月这时候,自然也是帮李如拂言语:“九公主,无论如何,这不过是一桩你们家里的风波。何至于,这般大阵仗。”
王珠笑笑:“无月公主此言差了。这原本是一桩小事,可是事涉摄政王的清誉,更涉及摄政王的骨血。方才诸位既然是一口咬定,操琴腹中骨肉是摄政王的。我瞧,还是弄清楚些才好。免得是操琴一时糊涂,胡言乱语。”
方才言语的女郎,一时都不觉有些微微有些尴尬。
“便是太后娘娘也不信摄政王的为人,除了妾身,便再没有人相信摄政王了。既然如此,妾身还是将这桩事情弄清楚一些才好。”
王珠不觉柔柔的说道。
李如拂心中顿时不觉暗暗不忿,王珠居然趁机挑拨自己和端木紫麟的关系。
可见这个女郎并不甘心侍奉端木紫麟,居然还想求端木紫麟的真爱。
想要动摇自己在端木紫麟心中的位置。
她若不大度,那可岂不是不如王珠有心了?
若是从前,李如拂高高在上,自然从来不理会端木紫麟。
可是如今,她居然也已然不敢如此漠然。
纵然不为从前的情分,也应当考量到端木紫麟如今的权柄风光。
李如拂想了想,还是顺了王珠的意思,命人将秦青叫过来。
王珠虽然拿端木紫麟的名声做筏子,可是所言也是无不道理。
李如拂心中焦躁之意却也是更浓了。
若是从前,自己哪里需要在意这些个事儿?
任自己如何待端木紫麟,端木紫麟总是极为宽容的。
有些东西,你一旦习惯了,便会觉得没那么珍贵了。可是一旦失去了,顿时便是会让人不由得觉得有些寒冷了。
也不多时,秦青大步而来。
他是个青年的武将,少年英才,十分英秀。
瞧着此人容貌,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会跟操琴私通。
“秦青,操琴说与你有了私情,并且珠胎暗结,背着摄政王一番勾搭,却不知道可是真有此事?”
李如拂这样子说着,眉头却也是不觉轻轻的皱起来了。
这个男子,却也是让李如拂格外不喜的。
出身寒门,不知检点,私通琴姬,哪里堪为大任。
秦青却不觉面有惭愧之色:“既然此事已经被扯出来,下官自然不能推脱。我认识操琴三年有余,并且时常和她私会。”
他瞧了操琴一眼,眼中颇有些怜爱之色。
操琴脸颊红晕,听到秦青干干脆脆的认了,一颗心也是落了地。
这个弹琴的女子,究竟还是有几分福气的。
李如拂一脸厌憎之色:“如此违逆礼数之事,你也做得出来。当真是罔顾伦常,不知礼数,实在是,令人觉得不齿!”
秦青叹了口气:“太后恕罪,她与我是同乡,小时候我家中贫困,经常偷偷去她家院子跟前听琴。不过那个时候,她可不认得我这个穷小子。却想不到,来到了明都,还能再见她一面。”
他想起自己瞧见操琴时候的情景,数年未见,那个女子一下下的抚琴,可是这冷冰冰的摄政王府中,却没谁去听。最后自己终于忍不住,跑过去和操琴说话儿。
待他知晓操琴白璧无瑕,当真从未跟摄政王相好过,这内心之中却也是不免有些窃喜。
操琴性子温柔,更是他喜爱的性情。一来二去,两个人情分日浓了。
崔清芜却不觉含酸说道:“秦统领,想不到你居然开口便情深意重。只不过,若是如此,为何不肯早早去坦白。只恐怕,这情意也是说不上多真吧。”
秦青倒是爽爽快快承认了:“确实是下官爱惜前程,又担心摄政王见怪。可若不是当真喜爱操琴,也是绝不会专门挑摄政王的琴姬相好。如今东窗事发,左右前途没了,下官心忖,没了前程,总归该有个老婆,不然未免亏本了些。还请太后成全,将操琴赐给我了。她,她并没有什么卖身契,更不是王府的下人。”
操琴抬头,不觉娇滴滴的说道:“秦郎,九公主说了,摄政王并不会见怪,反而有成全的心思。”
秦青顿时大喜,心忖无论真还是不真,还是先谢过王珠。
据说摄政王对这位大夏的九公主可是盛宠。
既是如此,料想便也不好计较此事,免得惹恼了这个九公主含酸吃醋。
王珠含笑说道:“操琴多年在王府抚琴,琴技更是精湛。她和摄政王,总是有些主仆之情。既然如此,她出嫁时候,摄政王府必定也是会添妆。”
操琴更是欢喜无限,她如今嫁给秦青做填房,肚子里也怀上了。
便是秦青是个没脸没皮不害臊的,操琴自个儿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有摄政王在一边添妆,那些说闲话的,可是要自个儿掂量一番。
蒙慧原本在一边轻轻的嗑瓜子儿。
如今眼见王珠如此,那一双眸子之中,顿时也是不觉泛起了盈盈的水色光彩。
端木紫麟在中辰境内推行武举,只不过武举与文试是截然不同的。
真正将帅之才,决不可靠本人的武艺,与那几篇策论,便能瞧出这其中的高低。
故而便算武举状元,至多也只能封那六品的武官。
再靠军功积累,一步步的高升。
饶是如今,许多寒门的男儿,仍然是趋之若鹜,并且对原有的军中派系形成偌大的冲击。
秦青也是其中之一。
以他出身,居然能爬上四品五官,并且入宫当差,难怪会眷念权位,依依不舍。
若端木紫麟当真为了一个琴姬,便是处置了秦青,以全颜面,这方才是那么一桩失人心之事。
想不到这个王珠,居然处置得这般妥帖。
蒙慧有些吃不下瓜子了,轻轻的将瓜子撒在一边。
王珠这样子一朵解语花,有这般聪慧灵巧。仔细想想,端木紫麟真爱上她了,也是并不奇怪。
秦青察言观色,知晓自己到底是个武将,踏足御花园也是迫不得已。
故而他与操琴双双告辞。
孟淑君也是觉得没趣。
她忽而冷笑:“九公主善做主张,摄政王可是会欢喜?”
王珠却也是顿时不觉冉冉一笑,容色竟然是不尽明润:“我自然知晓摄政王的心意,又怎么会惹他生气。”
李如拂心中郁郁之意更浓,她就瞧不顺王珠那刻意招摇如何跟端木紫麟亲好的样儿。
这个女子,却又认识端木紫麟多久?又如何会知晓端木紫麟的心思?
自己与端木紫麟的诸般回忆,却也是王珠丝毫无涉的。
“今日是宫中的玉兰会,九公主究竟有何才艺,琴棋书画料想必定有出挑之处,却不如,让我等长长见识?”
孟淑君刻意挑衅。
她双足固然有些伤损,不能展露妙曼舞姿,可她这齐国第一的才女,却也是绝不是假的。
除了舞姿,她别的各项才艺,均是有所造诣。
王珠冉冉一笑:“说到特别出挑的才艺,我却也是没有。”
孟淑君顿时不屑讽刺:“想不到九公主琴棋书画均不精通,这大夏的公主,竟然是个草包不成?”
王珠瞧着孟淑君,面色不变:“虽无精通,却也是有所涉猎。更何况我们这些贵族女郎,学习六艺不过是陶冶情操,说到精通,难道还要当真压过那些精于此道的匠人不成?我虽然谈不上如何精通,却也是略有涉猎,自然可以去欣赏,去品评。”
孟淑君顿时大怒!
王珠这又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讽刺自己。
讽刺自己只不过是匠人之学,上不得什么大台面?
居然将她这个尊贵的齐国公主,当做寻常的歌姬之流。
崔清芜言语阴柔,绵里藏针:“九公主慎言,你这样子说,可是将在场许多姑娘都得罪了。”
果然在场有不少女郎,听到了王珠这样子说,面色都是有些不自在。
这些女郎为了在玉兰会上出风头,自然也是一心一意的苦练。
暗中也是下了许多苦功的。
这森林之中的公兽,需要依靠强健的体魄,来吸引母兽的偎依。
而这些妙龄的贵女,她们想要名声,想要吸引那些贵族青年的注意,这玉兰会却也是个极好的机会。
想不到王珠一张口,居然将这个玉兰会贬低得一文不值。
有人不觉含酸心忖,九公主有些手腕,如今都是攀附上了摄政王了,自然也是无需出什么风头。
可她们这些人,想要觅得如意郎君,又有什么错?
崔清芜一句话,也是为王珠拉了不少仇恨。
可在场也有些自负的女郎,觉得王珠说得没有错。
唐玉陵也是其中之一。
在唐玉陵看来,自然不能否认琴棋书画的种种妙处。可是这不过是陶冶情操,自娱自乐的工具。
若是用来争强斗胜,未免有些不美。
况且若嫁入夫家,想要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这性情、胸襟,方才是最为要紧的。
似琴棋书画这样子的风花雪月,对于打理俗务并无任何帮助。
当然,这些对夫妻间的情趣很有用的。
王珠再盯住了崔清芜,柔柔低语:“况且,崔家阿芜当初不是也是输给操琴了。不过,想来阿芜你更自矜自己的家世、见识、本事,还有你这张俊俏脸蛋儿。可必定,不会觉得自己不如赢了你的人吧。”
崔清芜大怒,操琴当年赢了她,确实也是她那一桩恼恨之事。
可王珠的话,当真又令崔清芜无法反驳。
“故而,今日玉兰会,以兴趣结交好友,享受其中的乐趣,欣赏别人的才艺,方才是个中真谛。倘若争强好胜,认定输赢能影响别人对她观感,其实不过是缘木求鱼。”
王珠一番话娓娓道来,有理有据,便是原本有争胜之心的贵女,一时之间也不觉沉吟。
其实仔细想想,王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
历年来的玉兰花,便是当时出了风头,对姻缘助力也是有限的。
有些女子,瞧着王珠的神色,却也是不觉柔和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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