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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杀,但并没有直接就宰掉。
以周少瑜的真实身份,当然有权力这么做,但他现在所打的名号不过是府衙的一名小吏,纵然这个身份太小,人家也不会相信,但哪怕再大的官,也甚少有说杀人就杀人的权力。
周少瑜的杀气来源于这家伙该杀,佃农的生活必然是及其辛苦的,他们没有自己的土地,为了谋求生活,只能找地主租种,最常见的比例是七三分,地主七,佃农三,至于再低不是没有,但一般不会太过。
地主也不是傻的,若是将比例再抬高,所剩无几的收入让佃农活不下去,传扬开来,自然不会有人愿意租种他们家的地,除非是实在走投无路。
事实上地主固然属于剥削阶层,但也晓得杀鸡取卵的道理,碰上好的地主,在佃农实在过不下去的时候还会接济些许粮食,未必就是多么好心,而是让你更好的继续租种他们家的地,相比起不知底的新面孔,当然是一直老老实实租种的老面孔更叫人放心不是。
或许付强的确自认不公,也觉得日子太快受了压迫之类,可若真因此就将人全家都灭了,还做出禽兽之举,那就委实不应当。
可作为当权者,直接杀掉固然解气,却不利于法治。固然以周少瑜如今的名望,杀了也就杀了,传扬开来也不会起什么波澜,甚至还会统一认为其该杀,毕竟周少瑜的仁名摆在这。
可后续影响却不只是这么一点点。
其一便是刚说的法治,即便有罪当杀,也应当进行审判而后处决,并非是程序机械化没有变通,而是要做出一个榜样,确定律法的地位,无规矩不成方圆,连周少瑜都并非说杀便杀,何况他人?
二来便是要考虑全局,流言是最容易产生变化的,天知道在一系列流传之后,在传入其他山中居民耳中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要知道这些人的确有不少身上都不怎么干净,若是被误解成官府将要清算围剿直接杀之,那引发的问题就大了,闹不好直接开始作乱也未可知。
总之,付强可以杀,但不是现在,甚至就连审判也要压后,至多也就是可以开始调查,事先确定付强的罪名。而安叔全则可以拉出来做一个范例。
一个当初连官都杀过,最终判定的罪名却极小,惩罚也不高,既然如此,谁还愿意在山中受苦。
一连串的事情也让周少瑜改变了原本想要多熬几天慢慢接触的想法,在干净利索的拿下付强几人之后,便遣人回去调派人手彻底控制这么个小山寨,他准备一个一个都梳理清楚,入山的原因是什么,可否做过什么坏事,等等等等都要去调查一番,且越详细越好。
这固然不过是只有数十人,但相比其中所包含的缘由,他处也差不了多少,完全可以当做范本来详加分析从而定制出合适的章程收拢。
考虑到除却这些,还要将其中没问题的人妥善安置,毕竟此刻离年关已经没多久了,为追求效率,周少瑜也不走了,抓紧时间一个一个分开审查。
先前跟着付强出来的那二十多人不过只是一部分,更多的人都是躲在歪歪扭扭的木屋里不曾出来,就跟周少瑜想的一样,其中的确有不少人连衣服都不见得有的穿,有块破布批就算不错。
叫人惊讶的是,安叔全完全不仅仅只有安沁这么一个女儿,这家伙屋子里还窝着五个半大的男孩,他媳妇也在,半老徐娘,虽说现在年纪稍大了些,但也不难看出当初的姿色,也怪不得说曾经会被人窥觑。
好在周少瑜早有准备,拿出一些寻常的保暖衣物和被子以及粮食发放,总不能一味的靠强压。比如其中那个表现的如同小辣椒一般的小美女安沁,态度就立刻好了起来。
当然,原因却可能是别的。
与其说安沁是在周少瑜发放物资之后态度转好,还不如说周少瑜遣人调来的人手赶到之后才开始有意接近。更是很主动的解说她所知道的这些人的来历和故事。虽未直言,但周少瑜已然看出来些什么。
随着人手的增加,显然已经没谁能够跑掉,将来会如何处置谁心里都没底,而安叔全不管有什么理由,当初到底杀的是官,这在寻常人看来,这已经是天大的罪,断无可能饶恕。
而作为子女,安沁当然不会愿意看到安叔全就此伏法,但无能为力的她,除了还算出众的姿色并没有其他可以拿得出的筹码。在她看来,周少瑜的地位显然算不得低,主动示好一是及时表现态度,二也未必没有抱着依靠自己姿色保全父亲的想法。
安沁的表现也颇为让周少瑜惊讶,委实没想到山里头出了个美貌的少女不说,而且还挺有想法算是聪慧,这般环境下成长可不容易,也由此可见的确没少吃苦,但这肯定还不够,若无人教导,必定还会缺少见识。
一打听,原来安叔全曾经还是个小吏,因为有一膀子力气又识得一些字,属于曾经府城城防的文吏,算是文武兼顾,多少有些眼界,也知晓不少事情。悉心教导之下,也使得安沁总归要比其他人强些,可惜那五个半大的男孩却是傻乎乎的,聪慧程度压根没得比。
有安沁这么个‘内应’配合,周少瑜的工作可谓进展顺利,有些人想说谎,而安沁也未必知道所有的事,但没关系,只要知道一部分事迹,拿出来诈唬一番自然能将事情全部诈出来。
这几日周少瑜待在山里了,正好也是合情合理的借口多躲几天,期间樊清濯还被李清照派过来负责照顾周少瑜的起居,但周少瑜以山中条件太差为由,又将她送了回去。
然后么……
李清照一应负责内政的妹子对其间的事情也挺关心,只是还未有最终定论之下,也收不到什么详细的消息,是以待樊清濯一回来,便一齐拉着细问。
“大抵便是如此了……”樊清濯自然不会隐瞒,将自己所看到的言语了一遍。
然而曹节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想了想,问到:“等等,听你这么说,那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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