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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叫苦连天,没想到自己买通了大王身边所有亲密的侍婢仆从,居然忘记还有这厮人物?
“污蔑?当真是污蔑吗?大人既然认为奴家污蔑于你,何不请大王做个公正,只要对比你所进贡的米粮,布帛,不就可还你清白吗?”一步一步,设好的圈套皆一个一个,套在其脚下,恍如池塘里的水草般,一旦缠上,越是用力挣扎,就越是无法逃开。又似蟒蛇猎食般,猎物越是挣扎,毒液就传导的愈快,从而离死亡,也就更进了一步。
“这确实是个办法,传孤王旨意,取国库内米粮帛布少许,孤王定要还爱卿一个清白。”楚澈袖袍一扬,王者之气豁然而出,不怒而威,即便是唇角的淡笑,亦让人有种无端端的压迫感。
王大人再度叩首,以表其无限感激之情,那副模样,就好像楚澈是他的亲生父母般。呵,重头戏即将开场,自然要先来点掩饰,就好比大海上的航船,遇到了异常明朗的晴天,只不过是完美的假象罢了,实则为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轩儿不动声色的将在座各位奴隶主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暗笑,原来这帮凶神恶煞的恶狼也会有害怕的时候,这些日子她可不是没有打听过这些人的‘功绩’,抢占农田,霸人妻女,凌辱奴隶,滥用酷刑,无恶不作,所犯下的罪行若是按照现代的律法,那根本早被一枪毙了。
可偏偏这是战国,是奴隶主大地主贵族阶级统治的时代,律法的公平性于他们而言形同虚设。自由和平等更是空想,然失去这两样,人,还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人?
“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王大人望着轩儿指缝间游走的沙砾,惊得连连甩头大呼,那模样,就像是天底下所有人都冤枉他,陷害他般。
“明明是沙砾,为何大人硬要说是米粮呢?难道,你要说这里所有人都瞎了眼吗!”轩儿陡然提高音调,凌厉如雷,再次扯紧手心的水袖,缠的他连呼吸半丝气都分外困难,那张涨的比烂猪肝还要令人反胃的脸,愈加的丑陋不堪。
“好个王卿家!孤王对你一再容忍,信你是那忠君爱国之人,谁想你居然三番四次欺骗孤王?当真以为孤王是三岁稚童任你玩弄于鼓掌之间不成?”楚澈添油加醋,再掀一把火,腾然从高台上踏步而下,王者霸气如倾涌的海潮般滚滚而来,虽音调不高,却有着胜过千军万马的威慑力。
“微臣,微臣是遭此妖女陷害,将微臣的米粮偷梁换柱,变为沙砾,还往大王明鉴啊——”王大人双手紧紧扯住水袖,手背上青经明显凸起,挣扎出一丝缝隙大声的哭诉道。
“那为何这帛布做工如此粗糙不堪呢?”轩儿俯下身,故作轻触那‘上好’的帛布,指尖立马被扎出一个小洞,嫣红的血滴如小泉般涌出,王大人煞白的脸几近灰白。这,这怎么可能?虽然做工算不上精细,亦不至于如此粗糙?
“难道,这帛布也是奴家做了手脚,故意伤害自己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之,孝之始也。这个道理,奴家还是懂的——”
“你这个——”话未完,只见水袖翻飞如瀑。
咔嚓——
利落的骨节错位声,王大人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飘飞至空中,他缓缓的看着自己离那具无头的身体愈来愈远,一片茫然的血红色,漆黑如墨的夜接踵而至。
咚——
一颗硕—大的脑袋腾然滚落在白玉地板上,众奴隶主吓得手一抖,酒樽哐啷一声掉在地上,水酒瞬时覆出大片水印子。殷红温热的鲜血混杂者透明的水酒,渐渐的变淡,仿若朵朵妖娆的血莲,雪白的水袖上傲然盛放起点点梅花,带着妖异的美。
“胆敢欺君?这,便是下场!”轩儿一声高喝,眸光瞬间扫过在场众人惊愕的脸,表情冷硬如冰,凛冽的杀气似锋利的羽箭般四射开来,识相的赶紧扑通跪倒在地,朝楚澈大声叩首道。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卿家何罪之有?”楚澈眉梢轻佻,故作疑虑的问,蓝眸镇定自若,不泛起一丝波澜。
“各位大人何必如此,王大人期瞒大王,误将沙砾当米粮进贡,难不成众位大人要说你们也是如此吗?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众位大人心里应该很清澈吧——”轩儿拖着长长的音调,唇角的微笑别有深意,仿若某种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