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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抱着喜服,听那只到他胸口的红裙老妇,在他身上连弹圣水滴子,带念念有词。
元无忧扭回头来,骤然眉眼一抬,眼皮微微上挑,蹙眉低声道:
“你放心,等我回来再拷打你。”
高延宗笑容如旧,眼里却流露出了冰冷,
“我会在庙门候着,倘若只有你回来,我绝不让你见到明天的一缕阳光,去给大哥陪葬吧。”
“……”
等大哥再回来时,小姑姑赶忙凑过去问,
“礼生说什么了?”
“没听懂。没有一句人话,就催我赶紧更衣。”
元无忧暗自松了口气,生怕他听见刚才之事。
倒是高五哥见俩人研究起喜服,便推着二轮车的轴轮,过去跟那喜婆礼生闲谈了起来。
他那嗓音低沉又柔缓,听着也跟念咒一样,居然真跟喜婆畅聊起来。
原本背对她的高长恭,突然扭头来问她,
“你的裙子也没裤装吗?是不是少东西啊,这裙子顶多到我膝盖。”
元无忧抖了抖手里,层层叠叠的四五件,
“挺齐全的,从交嵛裙到曲裾,还有裲裆呢。”
高长恭很气愤,“这帮妖怪穷掉底了?裤子都买不起一条?!”
元无忧:“……”
这边喜服还没上身,那位喜婆,便忽然让俩四肢僵硬的轿夫端来个莲花座,还道:
“新郎子下装就一件,反正也得脱,穿那么多就坐不上莲台了。”
高长恭茫然道:“什么莲台?”
只见两个轿夫合力端来的那盘青瓷莲台上,突起的花纹走向形状奇怪,有俩瓣桃子,还有俩圆形的、药杵子形的托痕。
元无忧诧异,“这是给人坐的吗?”
喜婆那张皱皱巴巴的脸上,本就黑眼仁极小,此时更是眼神不善的斜睨了她一眼,
“是给男人坐的。只有新郎子能坐,陪嫁新娘子得躺棺材,他连犊鼻裈也不穿,才能正好镶嵌在上面。”
“啥?镶…嵌?!这么……肉实吗?”
元无忧此时震惊的瞠目结舌,不认识这花纹,也暴露她没见过什么这种世面了。
姑娘家可能看不懂,毕竟没长那结构,可高长恭一听喜婆这话,登时恼了,
“不行!绝对不行!即便是娼妓也没有这样羞辱的吧?这差事我不干了……”
一见新郎子跳起来,就要临阵脱逃,那白脸喜婆顿时眉眼鼠目獐头起来,变得凶神恶煞,一招手便喊来了红白两色的轿夫,
“想悔婚欺骗女魃?!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今晚你嫁也得嫁,不嫁便强娶了你献祭!”
元无忧打她一变脸,便也从蒲团上跳了起来,此时赶紧把侄子挡在身后,极力克制着惊惧,保持镇定从容道:
“等等,等我们商量商量。”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在往腰后的剑鞘摸索,掂量着如何瞬间拔剑出鞘。
如今看来,那妖怪是个女饿狼没跑了,给女的准备这么严实,对新郎倒如此迫不及待,想着不用剥皮就瞧见瓤,吃生肉也没这么急的啊。
今晚表面上没有人,其实不少都在角门后、城墙上藏着呢,兰陵王跟郑姑姑做先锋献祭女魃一事,早已被不少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