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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着几个热腾腾的包子,递到了王丽面前。
当他看到女人盈满泪水的脸时,他难过地别开了脸。男人这个姿势,使得女人敏感地低下了头,自己真是该死,她看了看那条残腿,又看了看包子。香甜地和着泪水吃了下去。多少年了,她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帮助。她的娘家觉得她丢人,不让她回去。她的婆家在丈夫死后三天,就把自己赶了出来。她的儿子被爷爷奶奶教得蔑视自己。一次,她耐不住思念儿子,来到校门口,看到儿子,她走了上去,想要和他说话,同学们奇怪地问他:“这个疯婆子是你妈?”
他嫌恶地回答:“我怎么可能有这样叫花子的妈?”
这句话,令她懊恼了很久,那天为什么不穿好一点呢?可是她有好衣服吗?还有,她的腿是衣服掩饰得了的吗?
为了获得儿子的消息,她和儿子校园的守门人混熟了,常常给那个人递烟送酒,那人才端着腔调,透露一点消息……你儿子嘛,前两天运动会跑了400米第一名……
就是这些支离破碎的消息,令女人激动到落泪。
她是个命苦的女人,不能给任何人带来幸福,一但招了自己,就会倒霉,这是她的婆家给自己的定义。这些年过去了,她极力想要忘记,但是这些恶毒的话语,却如长了根的木棉,缠绕在心中。
回到住处。刘俊就走了。她撑着病痛的身躯望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强烈的自卑感再度袭来。她咬了咬牙,拿出一个黑色的布包,开始收拾东西。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逃避,也许她根本就没有逃避的必要,因为没有人能看得上自己,可是,她无法忍受再一次的离别。那个当年的清秀男子依然是她始终无法痊愈的痛。她宁愿主动逃离,也不愿意看到男人眼中的嫌恶。
这是她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自尊了。尽管在外人眼里,这个又老又瘸的女人已经无所谓自尊了。她的东西太少太简单,以致于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她来到房东家敲了敲门,和他结清了房租,就挪动着病痛的身体蹒跚离去了。
王丽拖着伤痛的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了。
她辗转来到另一个城镇,寻了住处安顿了下来。放下行李,女人抹了抹汗水,先问房东借了一个扫把,站在小凳子上惊险地扫着屋角的蜘蛛网。然后找出屋内的一个桶,找了一块抹布,开始打扫这小得可怜的房间。
桌子上的土足有一寸厚,抹布刚一抹上去,就几乎干得没了水分。女人只好一次一次地搽洗,终于,桌面被搽干净了。
女人弹了弹身上的土,舒出一口气,虽然她已经落魄至此,但是,她依然觉得她这样走掉,好过眼睁睁地看到刘俊的嫌恶,她不要等到那一天,现在刘俊还对自己有着怜悯之心,可是如果自己如膏药一样一瞬间粘上去,撕都撕不下来,那给了任何人都会受不了的。
她不要做那个膏药!女人苦笑了一下,动手解开行囊,哎呀,这件衣服潮了,赶紧晒晒,哦,这个衣服破了个洞,还是快点补起来吧。
毕竟已经生活在底层多年,女人很快就放弃了幻想。
如果梦想不能实现,不如试着放弃吧。那至少比穷尽一生做不切实际的追求要好。这个曾经美丽的女人彻彻底底地接受了命运。
又逢周末,刘俊想要给自己好好做顿饭,他已经在自己的小屋外搭了个简易的灶。从菜场买了些肉和土豆,青椒,男人一步一步地往住处走去。走着走着,他的脑海里划过王丽简单的饭食。一个月800元,对于一个体弱多病的人来说,是不够的。那天,他注意到在屋子的角落里有一些小小的药瓶。有治疗风湿的。也有治疗胃痛的。
想到此,他不由难过地皱起眉头,于是脚下的方向就改变了。等来到王丽的屋外,他刚要敲门,就从里面窜出一条狗来,那条狗张着血盆大口冲着他汪汪地叫着。很快,里面冲出来一个中年男人,严厉地训斥道:“阿亮,不许咬人。”
刘俊一愣连忙问道:“你是?这里的王丽去哪里了?”
“什么王丽?”那人一头雾水,然后道:“我是刚搬来的。你说的那人是以前的租户吧?”
刘俊神色一滞,悲伤地点了点头,走了开去。
步出院门,男人茫然地站在街心,内心的感受难以名状。他有家室,循规蹈矩的他无法逾越道德的鸿沟。赵芬虽然行事霸道,她终究没有做过太离谱的事,所以,这一关,在老人心中似千金大石令他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