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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她来之前,四爷就说了:“这事老八不去求老九,跑来找我干什么?不过是宜妃也不想趟这个浑水罢了。”
世上总是锦上添花的多。八爷这一倒,良妃这边就成了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惠妃叫四爷说那是‘一丘之貉’,乌鸦落到猪身上,谁也别嫌对方黑。她肯去帮良妃,未必别人也肯。
何况,八爷给惠妃递牌子求进宫也是可以的。
只是八爷不想再麻烦惠妃,死道友不死贫道,还是四爷出来背这个黑锅吧。
在八爷府里时,郭络罗氏说:“我去找四哥,我就不信我跪在他面前,他能不应我!”
八爷这段日子瘦了很多,整个人倒与当日的直郡王仿佛了。他笑道:“四哥最近常常做好人,对兄弟们都有情有义。我想他也不会避而不见。”只是这好人做得太多了,皇阿玛就该不放心了吧?
我的好四哥,到时你该怎么办?
李薇等她大礼参拜完毕,才笑道:“请起。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一向可好?”
听四爷跟她一一说完,她就觉得玛蛋这一对夫妻太不是东西了。这不就是道德绑架吗?四爷不应他们,那之前的有情有义就打了折扣。他对十三好,对太子好,对直郡王好,怎么对八爷不好?果然也是看人下菜?
可四爷凭什么就要被他们利用呢?真帮了这个忙也落不到好,人家还要笑话他傻。
反正四爷在九洲清晏里是越说越生气,气到最后手都有点抖,脸都发白了。起身在屋里疾走转圈,跟困兽似的。
把李薇心疼坏了,所以她来的时候就想好了,非要好好刺一刺郭络罗氏不可。
郭络罗氏也不起身,惨笑道:“借侧妃的吉言,我们一定还好。”
听她话里话外都把‘侧妃’挂在嘴边上,就知道郭络罗氏今天冲她低头肯定也内伤不轻。
知道你不痛快,我就痛快多了。
李薇才不介意‘侧妃’呢,你不乐意起就接着跪吧。以为真能跪得我过意不去?对不起想太多。
“那就好。”她笑盈盈的,“我们爷前一段还说八爷该放宽心胸,皇上仁厚怜下,只要八爷日后改过,他们兄弟一定会替八爷说话的。”
郭络罗氏恨得几乎要吐血,一个汉军旗小门户出身的女人,一朝得势竟然也敢小看胤祀?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给他定了罪,欺人太甚了!
屋里一时静了些。
所有的太监丫头全都目光放空,苏培盛习惯性的面无表情,心里快笑翻天了。没想到李主子也挺会气人的,有他们王爷的几分真传了。
郭络罗氏明显看着是不想跪了,大概是想冲上来打她?
李薇还期待了下,结果她又跪好了。只是她也不装卑微,装可怜了,直接对李薇说:“今天来是想求侧妃在王爷面前替我们八爷说两句好话,我们爷自从听说娘娘在宫里不好的消息,就茶饭不思,日夜难安。想请王爷替我们八爷递个话,看能不能叫我们八爷进宫见娘娘一面……”
李薇也很公式化的回道:“这事我都是听我们爷的。”跟着她转头看福晋,“福晋说呢?”
反正这事四爷不想沾,她就不能给郭络罗氏赖上来的借口。
基本上,郭络罗氏会非要见她,她才不信这里面没有福晋的手笔呢。
因为她这么一问,连郭络罗氏也看福晋了。
元英顿了下:“……这事还要我们爷做主。”
李薇这才满意笑着看郭络罗氏。她和福晋都不应,郭络罗氏又见不着四爷,她就是在这里耗个十天半月的,最后丢的也只是八爷的脸。
以郭络罗氏对八爷的心,她是肯定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求一次就够了,她不可能会天天来求。她的心气高,求一次不成都能恨死他们了。
郭络罗氏慢慢的起身了,她的眼神扫过福晋时,那就是‘你怎么能如此冷酷如此伤我的心’,看李薇时就是刻骨铭心的仇恨了。
果然不应她就要被她恨了。
李薇表示无压力,心道想报仇等下辈吧,这辈子八爷都不可能翻身了哦耶。
她果然没有再纠缠就匆匆告辞了。李薇也愉快的跟福晋道‘您歇着吧我就不打扰您了’,也跟着告退了。
回到九洲清晏,她把她怎么气郭络罗氏给四爷学了一遍又一遍。一开始四爷听得挺痛快,击节赞赏。
到晚上时就含笑听,一边听一边给她挟菜。
“好,你说的对。来尝尝这个芙蓉虾球。”他笑道。
李薇把芙蓉虾球吃完接着说,他呵呵笑着听,再道:“没错,就该这么说。尝尝这个蛋饺。”
痛快的耍过威风后又美美的吃了一顿,今天真是幸福美满。
等用过晚膳,四爷去写字了,她坐在他身后的榻上串珠子玩(真是百玩不厌),嘴里哼道:“……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前面的四爷听她翻来覆去老哼这两句小曲,仔细一听手上就是一滑,半晌无语。
旁边侍候笔墨的王朝卿早听到了,一直面无表情,心想:李主子真是直白的人。看四爷写坏了,悄悄收了这一张,再铺上一张新纸,默默站着。
李薇越哼越欢乐,啦啦啦的唱:“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闪闪红星的表白,是我们的对白(?)”词好像不对?不过穿过来这么多年能记得最主要的几句已经不错了。
四爷这字算是再也写不下去了,收了纸笔过来看她串珠子,捧茶好奇的问:“红星是什么意思?”
星星不是黄的吗?
李薇一时没反应过来,跟四爷对视半天才恍然大悟,然后就犹豫该怎么解释,最后含糊道:“随便唱的。”
四爷早猜到了,不过因为很应景也很想笑,何况素素这是替他出气。看她这么得意,他心里也是很舒服的。
他道:“太白话了。”
本来就是白话歌啊。难不成要换成文言?食之宜呕,索之宜返?那就完全没那个味道了嘛。
她这么说,四爷笑得开了花(笑容好大,嘴都咧到耳朵根了),放下茶碗道:“是,说得不错。”
事后,四爷送了一个仿制的天体仪给她。
上面有好多小星星的标志,四爷握着她的手去摸黄铜表面的凸|点,告诉她这是什么星,在天空的什么位置,那是什么星,在哪儿哪儿。什么星是夏天能看到的,什么星是冬天才出现的。
李薇第一次直观的认识了北斗七星,什么天枢、璇玑等。
四爷的教学还很寓教于乐,配合着很多的神话传说和故事,还说她书房里摆的那部《西游记》里有很多神仙,比如太白金星。
李薇永远记住了太白金星其实就是天空中的启明星。
然后隔了几天,她才知道四爷为嘛送她一个天体仪还给她上天文课,都是因为她那天唱的‘闪闪的红星’……
李薇内牛满面,红星其实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的象征……这个是不能说的,她还是认了四爷把她当成‘连星星颜色都分不清的’傻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