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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瓜尔佳氏先陪着大格格和玩,等爷晚上回来再去看她们。”
出门上马直奔四爷府。
四爷府上,这时正在用午膳。四爷想着早上给十三送了信,他上午没来,中午可能就该到了。也没回东小院,带着弘昐和三阿哥在前头用。
三阿哥掂记着滑梯,吃饭时都坐不住。
四爷在上头坐着,时不时的盯他一眼。三阿哥规矩一会儿,又忍不住了。四爷道:“三阿哥,明日叫先生给你讲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一会儿先叫你二哥给你通读一遍,下午记得温习。”
弘昐趁四爷没注意,在桌子下踩了三阿哥一脚,
三阿哥一听晚上还有功课要温习,那晚上就不能回东小院了,瞬间像打霜的花草一样蔫了,没力气的应道:“是,阿玛。”
弘昐见此,又踩了他一脚。
三阿哥脚往后一缩,不解的看了眼二哥,再看看上面的阿玛,总算规规矩矩的吃饭了。
这边四爷一放筷子,弘昐拖着三阿哥就告退了。回了弘昐的院子,他用力点了点三阿哥的额头:“你个大笨蛋啊!阿玛都生气了,你听不出来吗?”
三阿哥嘟嘴坐到榻上说:“我就是想玩滑梯嘛……昨天回去时天都快黑了,没玩多久就不叫玩了。今天我想了一早上呢。”
弘昐找出《范文正公文集》,也不理他,叫他坐好就开始诵读,读到‘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时,三阿哥就吓到了。
读完,弘昐再逐句解释,看三阿哥这下是全明白了,他合上书道:“要是你再这样掂记着那个滑梯,不好好吃饭,不好好读书,叫阿玛知道了,只怕就再也不会让你玩它了。”
三阿哥紧张的原地转圈,拉住弘昐道:“二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怎么办?”
弘昐把《范文正公文集》拍他手上,道:“赶紧读吧,阿玛说了明天叫先生给你讲这篇,等先生讲完,中午阿玛有空肯定会考你的。你先温习一遍,有不懂的就问我。”
两人读了两刻钟的书,太监进来道:“阿哥们歇一会儿吧,下午还要去校场呢。”
铺好床,三阿哥也不回自己的院子了,他现在常跟弘昐一块起卧,阿玛额娘也不管。收了书,两人躺下,太监查看到窗户有无关严后就退到外屋,道:“阿哥要是想要水或要方便,就叫小的,小的就在外面守着。”
他刚出去,三阿哥就爬起来打开窗户,弘昐小声道:“你干嘛?”
三阿哥道:“刚才他关窗户时我看见有人来……”
两个小脑袋一起挤在窗户缝那边看,果然见到苏培盛领着人进了书房。远远的看不真切,但从服色上看,也是别的府里的主子。不然干嘛劳动苏培盛亲自去迎接带路?
弘昐道:“不知道是哪个叔叔。”
书房里,四爷叫十三坐下,听说他没顾上吃午饭就过来了,就叫苏培盛去膳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就赶紧送来。
一会儿四凉四热两炖品两汤品八样面点就摆了好大一桌子。
十三心里存着事,随便吃了点就说饱了。东西撤下去,他就把早上请十四吃早饭,想走宜妃门路的事说了。
四爷先是不快,可细想这样也好。老三那边的荣妃到底跟十三公主没有牵扯,宜妃是个现管,她出来开口是名正言顺的。
“这样倒是周到。”他道,“只是老九那人是个狗不理,再好的事叫他一办,也会给办糟了。不如下午你随我去一趟你五哥的府里,请他说项。”
十三来的路上就想过四哥可能会生气,谁知道四哥没气他自作主张不说,还替他继续奔走。
他心里难免感动,低头平复了下,道:“我都听四哥的。”
四爷听了心里舒坦多了,面上一柔,笑道:“你五哥是个实在人,话不虚。咱们求到他门上,好不好,他都会给咱们个准话。”他想想,起身道:“你在这里坐一坐,我去你小嫂子那里问她拿点礼物。”
十三心知这小嫂子必定就是四哥府上的侧福晋李氏,忙跟着起身道:“怎么能叫小嫂子破费?我这就叫人去府里取。”
四爷按他坐下,道:“你小嫂子跟你五哥府上的瓜尔佳氏交好,让她准备礼物比咱们贴心些。”
另外,他还想看素素知不知道老五府上的一些事,撞钟也要敲对庙门啊。
东小院里,李薇正在问计。宅斗的事她是十窍只通了九窍,觉尔察氏远在天边不说,李家也没地方叫她额娘长宅斗本事啊。
幸好她还有个柳嬷嬷。柳嬷嬷,宫斗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啊。人家在宫里住了一辈子,不管有没有亲自实践过,听得看得总比她多。
用过午膳,李薇就只留柳嬷嬷一人侍候,开门见山的说:“嬷嬷到我这里来后,一直尽心尽力。从二格格到四阿哥,每个孩子都是靠着嬷嬷才保我们母子平安的。我信得过嬷嬷,就不在您面前说虚话了。”
柳嬷嬷激动啊,道:“主子,您有什么吩咐,奴婢肝脑涂地,绝无二话!”主子你终于用得着我了!
李薇比了下正院,道:“那位主子现在脾气变了,看我是越来越不顺眼。我知道自己的分量,这辈子有这个侧字就到顶了。我也不求别的,能跟孩子们安稳过日子就行。只是那边不依不饶,她又站着大义、名分……”
李薇慎重道:“我想问嬷嬷,我能怎么办才能叫那边……克制些?”
柳嬷嬷在肚子里把话绕了几个圈,品了又品才敢道:“主子要是不嫌奴婢冒犯,奴婢就实说了。”
李薇坐直身:“您说。”
柳嬷嬷道:“那边说到底还是心底虚,您这日子过得越红火顺心,她那边就越不安心,就越想把您给压下去。”
李薇点头,就是这样!
柳嬷嬷见此放了一半的心,把主意说了:“依奴婢看,您不如就先低个头。您也说了,侧字您就到顶了。日后再往上就是靠阿哥们给您挣脸面了。如今阿哥们还没长成,您要是为了阿哥们好,不如就先低低头。”
李薇心里马上不舒服起来,面上却未变,小声道:“您这意思是……叫我去服她的管?”
柳嬷嬷人精子,听话听音,马上道:“真服假服,能哄住那边就行。叫她对您放心,别老拿捏您不就行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日后的变数多着呢。您这边三个阿哥,依您的宠,后面有几个还说不准呢。”
她见李薇不像高兴的样子,想想还是把实心话说出来了,道:“奴婢说句冒犯的话:她是主子,她在上头坐着。咱们低低头……本就是应当应分的。”
李薇靠在枕上,道:“嬷嬷能把这话说给我听,那就是我的知心人。只是这头,我低一低没事。从她进府,这头我就一直低着呢。可……她那边不止要我低头,还要弘昐几个也低头。”
柳嬷嬷怔住,李薇沉重道:“……所以为了他们,这个头我也不能低。”
柳嬷嬷犹豫了下,劝道:“您别怪奴婢,大阿哥在上头,咱们的二阿哥这头低不低的,由不得咱们。”
李薇摇摇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当弟弟的给哥哥低头无妨,这是应该的。可能做弟弟,却不能做奴才。”
柳嬷嬷吓得起身离座扑通一声跪下了,哆嗦着就要磕头。
李薇淡淡道:“嬷嬷起来吧。嬷嬷回去帮我想想,这做弟弟不做奴才,这个头该怎么低……”
柳嬷嬷退出去,刚出门就看到四爷站在门前,膝盖一软又跪下了,不及出声求饶,四爷就掀帘子进屋,压根没理她。
屋里,李薇背对着门坐着正在想心事,不妨身后伸来一只手摸到她的肩上!
“啊!!!!!!!!!!!!!!”她吓得大叫!
一回头,四爷也被她吓得心险些从喉咙口跳出来!
她捂住胸口道:“天啊……你吓死我了……”
四爷刚才先是在门前被她和嬷嬷的话惊的回不了神,进屋又被她这一声惊叫吓得不轻,再听她这么说,顿生这人恶人先告状之感!
他严肃的瞪着她,半天才道:“你才要把爷给吓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