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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流着泪,颗颗滴在他的脸上,变成了晶莹的冰珠,好似世上最美的宝石。“好,我哪里也不去,就留在这里陪你。”
公孙正阳笑了,随后瞥了一眼不远处运功的莫彦。“其实,并不是莫彦抛弃了你,而是你离开了他。而且这么多年,你都一直在思念着他,对吗?”
雪儿垂下眼帘。“原来早就知道。”
“是的,我早就知道。因为在丹城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他对你的在意。那样的人,很难被打动,可一旦动了情,便是誓死不渝的,又怎么会抛弃你?”
“可你为什么没有当场拆穿我的谎言,杀了我,或是抓我去威胁他?”
“为什么,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公孙正阳一直看着远处,看到的只有漆黑一片。“或许,在丹城,在我看清白昼南王为你着迷的同时,自己也已经被你吸引。所以,再见到你,没有仇恨,没有侥幸,有的,只是一阵阵的窃喜……”
雪儿低下头,眼泪不住地流下来。公孙正阳微笑着,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为她拭去了一段泪水。“雪儿,不要哭,我公孙正阳五年前被放了一命,或许就是老天有意安排,要我在五年(5)之后挡这几刀,所以,这是我的宿命,我正循着宿命而去。所以不要哭,要想方设法活下去。飞儿还在等你……还要娘给她唱歌……教她跳舞……雪儿,一定要逃出蓝凌……”
公孙正阳说话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垂下了手臂,停止了呼吸。雪儿将他抱在怀中,哭泣着。曾想过,莫兮会为她做一切,可最终在她的面前露出了獠牙。而这位叛军首领,却会为她命丧黄泉。
她亏欠他,不止这一次……
莫彦收势,站了起来。虽然比先前好了很多,可始终捂着胸口。他看着公孙正阳微笑的脸,半眯着眼睛说道:“我们要赶紧离开。”
“不能将他就这样丢在这里,好歹埋起来。”
莫彦什么也没说,只是走进了客栈。不一会儿,几声尖叫,随后三个男人哆哆嗦嗦地走出来。他们抬着公孙正阳的尸首,去了村头,挖了坑将尸首埋好,随后恐惧地看着莫彦。莫彦板着脸,稍微点头,他们便像是见了鬼一般,撒腿跑掉了。
看着鼓起的一个小坟包,雪儿抹干了眼泪。“公孙大哥,我一定会逃离蓝凌国的,你就放心吧。”
莫彦抿着嘴,随后转身走了。雪儿好好看了坟包,这才跟着莫彦离去。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朝阳映射了前方的道路,也同样照清楚了两人身上的血。这样翻过一个山坳,莫彦突然扶着树干,捂着胸口喘息。雪儿赶紧(6)跑到他的面前,焦急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疼?不行的话,歇一会儿吧。”
莫彦闭着眼睛,那对眉毛微微皱起,雪儿看到他这样难过,眼泪又涌了出来。“追兵都被你吓跑了,不会有事的,所以就歇一会儿吧,啊?”
“雪儿。”莫彦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里面写满了伤感。雪儿愣愣地看着他,反射性地答道:“是?”
“你说过,我们在之间无缘,所以孩子才会一而再地失去。”
“是,我说过。”
“那么飞儿是谁?那个等着娘亲回家的飞儿,是谁?!”
雪儿像被雷击一样,她傻傻地看着莫彦,看着他脸上受伤的表情。
他听到了?在运功,公孙正阳又说得那么小声,他竟然听到了。不行,不能承认,承认了,就无法再摆脱他了。
“飞儿她……是我收养的……”
不等她说完,莫彦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在树干上,一边猛烈地摇晃着,一边大声吼道:“你还骗我,你还在骗我!”
狰狞,像是受伤的野兽。雪儿就是哭,一双大眼睛也已经眯到了一起。莫彦甩开她,侧过身按着胸口,又一大口血吐了出来。
随后,干咳着。雪儿赶紧扶着他的胳膊,哭着说道:“求求你不要这样,先休息,调匀了气息再说,好不好?”
莫彦唇边,挂着鲜红的血迹。他看着雪地上那一滩的红,幽幽说着话,像是对雪儿的指责,又像是自言自语。
“为什么要骗我?就这样讨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我吗?雪儿,你太坏了。就算真得如此,怎么可以告诉我孩子已经死去?你可知道我,多么想见她一眼……”
还有两更~~共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