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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那姓萧的看上公主了,自己给留下了,这样也好,他俩凑成一对,我们便一下子少了两个活包袱!”
“好,也不好。”雷牧歌接过话来道,“要是南越与东阳结成儿女姻亲,对我大夏有害无利。”
秦惊羽略一抿唇,正待说话,忽听见门外有人在唤:“典公子可收拾妥当了,王爷请公子登车出发。”
“来了!”雷牧歌大步踏出门去,只见一名东阳侍卫站在廊下,他身后还跟着三名青衣仆妇,正拿着扫帚工具往隔壁屋子走去。
“公子,我们走吧?”李一舟背上行囊,低声询问。
秦惊羽点头,刚迈出一步,忽然顿住,目光转向那正在房里打扫的仆妇,听得她在低头喃道:“咦,怎么有猫毛?”
“你看错了吧,这驿站里又没人养猫,哪来的猫毛?”旁边擦拭窗台的妇人低笑道。
那清理床榻的妇人愣了愣,下一瞬,就见一只白净细腻的手伸到面前:“给我看看。”却是去而复返的秦惊羽。
妇人依言捻起,放在她掌心,秦惊羽接过来凝神细看,但见是一根纤长的细毛,看似动物毛发,莹白生光,昨晚灯火暗淡,三人粗粗查看一番,竟没注意。
记得皇祖母在慈云宫也养过一只波斯猫,毛跟这也差不多,只是没这么长,也没这么亮。
难不成这轩辕清薇还带着一只猫来找自己私奔?
秦惊羽回忆了下昨夜开门看见轩辕清薇的情景,只记得夜里风大,她周身被斗篷包裹得严实,要往身上藏只猫儿,倒也毫不费力,颇有余地。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再无别的发现,只得退出来。
左思右想都觉得有丝不妥,秦惊羽迟疑一下,拉住李一舟道:“一舟你暂时不能走。”
“什么?”李一舟皱眉。
秦惊羽低声解释道:“若是公主回来,肯定还要到驿站来找我,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必要时使些药粉什么的,直接送她回东阳王宫,事成之后再来新叶找我们。”
“殿下说的是,你务必要在这里截住公主,切不可让她跟去新叶捣乱,稳妥起见,大局为重。”雷牧歌也在旁劝道。
“大局,又是大局!”李一舟气恼低嚷,这高帽子戴上来,他就是不答应也不行了。
眼见李一舟气呼呼回去房间,雷牧歌笑了笑,推着秦惊羽出了院门。
“一舟就是这样,说话随便,但是布置的任务绝不含糊。”
“我知道,在密云岛上就看出来了。”秦惊羽轻叹一声道,“你放心,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我不会逼着他娶他不喜欢的人。”
院外早有数名大夏侍卫静立等候,皆做布衣装扮,一见两人步出,默然跟在身后,一行人出了驿站,秦惊羽与雷牧歌照例上了夹在车队中间的马车,其余则是随车而行。
一路倒也风平浪静,只是车队浩荡而行,沿途有人识得是王室车马,纷纷下跪行礼,如此又行了两日,到第三日天黑,终于到达目的地,新叶城。
还没进城,就见官道左侧另有一条道路延伸出去,阳光射下,山林间隐有矛戟的亮芒那么一闪。
“那里有兵士驻守,人数还不少。”雷牧歌看了看道。
秦惊羽点头道:“看来这便是祖坟所在,想必故居与宗祠也离得不远。”
雷牧歌又看了好一会,暗自记下地形,这才垂下车帘,半晌无话。
夜里是宿在新叶一大户人家,听说与轩辕王室沾了那么点亲戚关系,在当地也是仗着皇亲之势,富甲一方。
清晨,秦惊羽在雄鸡唱晓中醒来,梳洗更衣完毕,便与雷牧歌一道,混在随行人员当中,去往轩辕王室的祖坟前,观看祭祀。
迎面一群年轻女子列队走来,一只手端着个漆器圆钵,另一只手持着一截树枝,边行边做四处挥洒状,待走到秦惊羽身边,好几人同时挥动树枝朝她洒过来。
秦惊羽但觉面颊微凉,溅了一脸的水珠,同时也嗅得有淡淡的酒香味。
“这是什么?”她避开女子们投来的娇羞眼波,低问。好似老师上课时也讲过这些东阳风俗,只是她当时打了瞌睡。
“用清酒煮的桃汤,洒在人身上,用以辟邪驱鬼,人皆以淋到为福。”雷牧歌顿了顿,笑道,“那些女子都朝你身上洒,看来你的福气还真不少!”
这枯燥漫长的祭祀,有美女上场,精神都振奋不少,秦惊羽饶有兴趣看着那群女子将墓地各处都走了个遍,每个角落都洒上桃汤,这才作罢退下。
到了正午时分,祭典正式开始,轩辕家是为东阳王族,讲究多,架子大,供台上摆满了牛羊牲畜,各类糕点与时令鲜果,祖宗的画像被高高挂在堂前,礼乐声中,全族子弟在轩辕祈的带领下,虔诚跪拜叩首,一遍接连一遍。
整个祭典足足进行了两个时辰,完毕之后又是去往宗祠接见那些宗亲乡邻,闲话家常,嘘寒问暖,体现王室关怀,这一见,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去,秦惊羽正坐在角落里打瞌睡,忽然听得有人说到什么祖屋,一下子惊醒过来,碍于前方人多挡住视线,只得竖耳聆听。
那人还在进言:“回王爷,山上祖屋,王爷可要去看看?”
轩辕祈的声音有丝不耐:“不必了,你们好生维护便是。”
直到夜幕时分,众人才从宗祠出来,又回去先前住宿的人家,路上秦惊羽刻意跟在轩辕祈后边,边走边随口问道:“不知王爷的祖屋是什么模样?”
轩辕祈不甚在意答道:“还不就是个破败的宅子,就在前面不远,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明日就此休整两日,然后早早回沁城才是最好。”
秦惊羽早知他贪图享受,对这些乡野地方实在住不习惯,笑道:“一切听王爷安排。”
走到半路,轩辕祈朝路旁山岭随手一指道:“诺,那里就是。”
秦惊羽望着那云深不知处的地域,瞠目结舌:“怪不得王爷不愿意去,这山路可真够崎岖的。”
轩辕祈深有同感,叹道:“唉,真不知那些老祖宗是什么想法,竟将祖屋修去山上,苦煞后辈也!”
晚上回到寝室,秦惊羽示意雷牧歌关上房门,托腮想了一会,取了纸笔来,按照记忆中的藏宝图样,仔仔细细又绘制了一幅。
雷牧歌虽然也听她简单提到过东阳宝藏之事,却一直都是半信半疑,这回见得她画的地图,方才大致信了,拿着图吹干墨迹,细细查看,忽然问道:“我们还在东阳地界就算宝藏挖掘出来,又怎么不动声色运走?”
秦惊羽早有打算,当即答道:“这里离芷水亦不远矣。”陆路运输太过醒目,走水路就没那么多顾忌,尤其是她已经与黑龙帮搞好关系,帮中有点身份的人大都识得,运点货物不在话下。
雷牧歌眼珠转动,立时反应过来,哈哈笑道:“真有你的,为了私吞钱财,什么办法都能想出来!”想想又道,“但是轩辕祈还没走呢,在他眼皮下,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单独行事。”
“这有何难!”秦惊羽眨眨眼,掐指一算,轻笑道:“沁城离此也就三日路程,王宫里的讯息,最迟不过明早,就该到了!”
雷牧歌疑惑看她,当日并没有随她面见轩辕敖,自然不知其中原委,这一时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纳闷,却听得一声高呼:“殿下,不好了,出大事了!”接着,房门被捶得砰砰作响。
门一开,就见轩辕祈跌跌撞撞扑进来,脸色青白,嚎啕大哭。
“殿下,殿下啊,我王兄……崩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