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忐忑的时间总是难熬,舒府上下人心惶惶,因为家丁不足,舒府上下原本鲜少往来的园子,都聚在了一起,尽量壮大为数不多的家丁的力量。
舒安夏安静地坐着,拿出了棋盘,每当需要思考的时候,棋盘就是她最好的伙伴。看着那整齐的黑子白子,舒安夏轻轻地叹了口气,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人就都像棋子一般,虽然下棋之人总认为自己能掌控全局,然而却在不知不觉中,也成了棋子。
重重的又落下一枚黑子,帝、后……舒府能不能存亡,就在舒浔易的一念之间。
相较于舒安夏的冷静,碧云就急得不知所措,在屋内来来回回地走着,边走边敲打着掌心,看着舒安夏一脸的冷静淡然,碧云实在忍不住了,“六姑娘,咱们也去跟其他园子拼凑一下吧?加上从‘香园’调过来的,咱们一共才六个家丁和五个婆子,咱园子的有些二等三等丫鬟,都躲去其他园子了,奴婢看这些家丁和婆子根本就不顶事儿!”
舒安夏扬起眉梢,“你就最后一句话说对了,这些家丁和婆子根本就不顶事儿!”舒安夏放下棋子,缓慢地站了起来,“如果所谓的正规军真的闯进来,六个家丁和六十个家丁的作用是一样的。”
碧云双眼瞪大,身子颤了又颤,小脸上立即染上了一抹浓浓的担忧。
这时,春梅低着头轻轻地敲了敲门,打断两人思绪,碧云抬起头,一看是她,立即皱了皱鼻子冷哼,“又一个门神,鬼鬼祟祟。”
舒安夏轻咳了一下,剜了碧云一眼,虽然春梅是二夫人调过来的人,但是至今为止她还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儿,再加上春梅的沉稳,让她看到了惠人的影子,所以,她一直没有动春梅,如果可以,她愿意拉拢春梅而多过除掉她。
春梅咬了下唇,垂下眼,“六姑娘,四姨娘派人传话,说请您一起去‘蓉园’。”
碧云一听四姨娘叫,小脸都快抽到一起了,“奴婢就说准没好事!”
舒安夏蹙了下眉,碧云这性子,早晚要吃大亏,随即舒安夏扬起一个好看的笑容,“四姨娘也是好心,毕竟面临外敌,我们府内首先就是要齐心,你去回一下,我们即刻便去。”
春梅点点头,刚转过身还未离开,便迎上了匆匆赶来的惠人。
惠人脸色依然很苍白,可能因为走路急的原因,鼻尖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看见春梅,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弯起嘴角,点了点头。
春梅也回了下礼,赶忙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舒安夏眨了眨眼,春梅果真是个机灵的,懂得看眼色避嫌。
“惠人,你不好好躺着,怎么也出来瞎折腾?”碧云抢在舒安夏面前,率先开口。
惠人没有接话,而是定睛看着舒安夏,缓缓道:“倪姨娘醒了!”
舒安夏手一颤,诧异地看向惠人,之前陈太医给倪姨娘开了新的方子,她就停用了她的药,倪姨娘体内的重金属之毒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靠自己修养,陈太医原本说十日之内一定会醒,但是这都半月有余,怎么偏偏选在今日醒了?
懊恼地低咒一声,舒安夏跃过惠人直接奔偏而去。
房门一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儿扑鼻儿来,舒安夏抿起唇,脚步有些沉重。
从前世到今生,她一直对“母亲”这个词有太多的复杂,前世的她,天煞孤星,一出生父母就出车祸而亡,今生的她,一穿越母亲就由妻成妾,而且拒不见她。
轻轻地苦笑了一下,舒安夏缓缓地走到了床边,床上的人儿,苍白的脸上挂着两只大大的眼睛,眼窝深陷,颧骨凸出,嘴唇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青紫色,她的两眼空洞的看着床幔,就像一个没有生机的瓷娃娃。
这时,二夫人那意气风发、盛气凌人的模样闯入了舒安夏的脑中,舒安夏微微拧起秀眉,在古代这种女人以丈夫为天,靠容貌争宠的社会,像倪姨娘这般,又如何能不失宠?
仿佛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倪姨娘缓缓地转过头,当她空洞的眸子触上舒安夏那双晶亮的水眸时,猛然闪了闪,一股浓浓的雾气氤氲而来,“夏儿——”她的嘴唇干裂,声音嘶哑得让人听得异常难受,舒安夏鼻子一酸,猛地扑到了倪姨娘怀中。不知是融入了原本的舒安夏的情感,还是融入了她从小对母爱的渴望,宁流血不流泪的舒安夏,此时却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角涌了出来。
“乖孩子,乖孩子——”倪姨娘艰难地抬起手,颤抖地捋着舒安夏的秀发。自从被贬之后,她都有多久没见过自己的女儿了?她想见她的夏儿,想到撕心裂肺,想到昏厥梦魇,然而她却不敢!她还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二夫人之时,二夫人那严厉警告,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半响,舒安夏拉开一些距离,嘴角轻弯,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母亲,现在出了些变故,女儿找下人先抬您去老太太的‘福康园’可好?”
目前的形式混乱,四姨娘和二夫人那都不太平,而她的园子家丁又太少,所以简单思虑一下,只有把倪姨娘放到老太太园子才最靠谱。
倪姨娘一听“母亲”二字,鼻子登时就酸了,“孩子,别,还是叫姨娘,这礼数不可废,如果被二夫人听到……”倪姨娘欲言又止,脸上确实为难的痛苦之色。
舒安夏暗暗咬牙,古代的女子的思想已然是根深蒂固,贫贱尊卑等级严明,所以被贬的倪姨娘即使有太多无奈和不满,也只能咬牙忍着,看着倪姨娘的性子,八成见了二夫人还要毕恭毕敬地行大礼。
“夏儿——”见舒安夏没有回话,倪姨娘又叫了一声,声音干枯嘶哑。
“知道了,倪姨娘!”
倪姨娘点点头,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舒安夏简单用水替倪姨娘清洗了一下,然后上了些淡妆,倪姨娘整个人立即看得精神很多。几个小厮进来,将倪姨娘抬到了“福康园”。
见是被人抬着进来的,老太太原本还以为是二夫人,但走近一看,老太太一震,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倪姨娘。倪姨娘身子虚,站不起来,但还坚持要给老太太行礼,无奈之下,舒安夏替她叩了几个响头。
老太太看着她样子,鼻子也是酸了又酸,即使别人不知道,她也对这个儿媳再清楚不过了,这么多年掌家,对她孝顺恭敬,持家有道,然而,上次小产的事儿,所有的证据都一齐指向她,就算她想偏袒,也毫无办法,再加上,当时侯爷像是被鬼迷了心窍一般,坚决要办了她,提二夫人。
“哎——”老太太轻轻的叹了口气,老眼中也氤氲了一层水气,她上前走了几步,握住了倪姨娘冰凉的手,“孩子,你受苦了!”
倪姨娘一听,登时鼻尖一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两颊滑落,她慌忙地摇摇头,“母亲,是您受累了!”
老太太轻轻地拍着倪姨娘的手,“好孩子!”
小厮们把倪姨娘放到了床上,婆媳来开始话起家长来。舒安夏留下了惠人和留给她的六个家丁在“福康园”,自己却带着碧云和春梅去了“蓉园”。
已有三个月神身孕的四姨娘已经开始显怀,她里面穿了件宽松的纱衣,外面披了件土黄色披风,见舒安夏进来,四姨娘便向她身后望了望。
舒安夏佯装没看见,笑意盈盈地福了福身,“给四姨娘请安了!”
四姨娘张了张嘴,还是扯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怎么就你们三个?‘夏园’的其他人呢?”
舒安夏知道四姨娘想问老太太留给她的家丁和婆子,她故意东扯西扯、答非所问,“姨娘近日身子可好?上次的‘夏枯草’没给姨娘带来什么后遗症吧?”
四姨娘一听“夏枯草”脸红一阵白一阵,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边说边坐了下来。
四姨娘又闲扯了一会儿,见舒安夏不上道儿,四姨娘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开门见山,“不知顾将军何时能到?”
舒安夏状似惊讶地捂了下嘴,“顾将军要来吗?那得赶快告诉祖母和母亲,免得她们那么心急。”
四姨娘一听,脸色大变,拿着茶杯的手颤了一下,几滴茶水滚了出来烫上了她的手。
“啊!”四姨娘一松手,整杯茶都洒到了她身上。热茶迅速阴湿了她的衣裳,凸显的肚子,愈发浑圆。舒安夏赶忙起身帮她擦拭,混乱的不经意间,舒安夏仿佛碰到了她的脉搏,舒安夏一愣!
四姨娘赶忙收回手,躲开舒安夏,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六姑娘见笑了,姨娘最近总是心神不宁,我先进内室换件衣裳。”四姨娘说完,头也不回就进了内室。
舒安夏抿着唇,盯着四姨娘的背影,水眸中,满是呼之欲出的波涛汹涌。
站在一旁的碧云,撅了撅嘴,“这四姨娘怎么怪怪的?”
舒安夏扬眸扫了一眼春梅,春梅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春梅,你是想到了什么吗?”舒安夏一挑眉,询问道。
春梅咬了下唇,轻轻地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
“刚刚茶水打翻之时,奴婢见四姨娘本能地护住自己的腿,使得整杯热茶都洒到了肚子上,然而作为一个孕妇,最本能的反应该是护住肚子,而非其他部位。再加上,四姨娘的肚子被热茶烫到,她穿得如此薄的衣衫,却没有任何疼痛之状,很令人费解。不过这只是奴婢愚见,还请六姑娘——”
“说的好!”舒安夏打断春梅的话,眼中闪过一抹赞赏,她刚刚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四姨娘的脉搏,那种脉搏,也不像是喜脉。今日要大乱,她就不再添乱了,如果舒府有幸能度过这次危机,啧啧,四姨娘的新账老账,她都要好好算算。
这时,四姨娘已经换好了一身深蓝色的裙装出来,脸色虽然有些缓和,但仍然挂着一丝焦虑,舒安夏也没再多说什么,跟四姨娘闲话家常。
转眼就到了传晚膳的时间,四姨娘见顾瑞辰真的没有来,也就不想再留舒安夏,轻轻地锤了锤自己酸痛的肩膀,打了个呵气,“聊了一个下午,姨娘也累了,这孕妇啊就是不耐折腾,姨娘先进去小憩一会儿,六姑娘自便吧。”
送客意味儿十分明显,碧云恨恨地咬着牙,这个四姨娘太势力,见六姑娘没有利用价值,就要赶人。
舒安夏则是笑意盈盈,像是没听懂般,端起茶碗,又吃了一口,“四姨娘去休息吧,我们自己玩就行了。”
四姨娘一听,嘴角狠狠抽搐,这时,一个婢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四姨娘,大姑奶奶回来了!”
四姨娘一怔,还没等说“快请”呢,舒灵玉就从大门口跑了进来,头发散乱,衣衫褴褛,整张小脸到处都是黑灰,泪水一股一股的,夹着脸上灰尘,像是画地图一般。
四姨娘一看舒灵玉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赶忙带着小跑迎上去,“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家被抓了!”舒灵玉猛地扑到四姨娘怀中,抽噎起来。
“什么?”四姨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女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午膳刚过,就来了一队锦衣卫,说李家参与谋反,把所有男丁都抓了去,女人软禁在府中,婆婆不堪打击,直接病倒了,女儿实在没办法,只好从狗洞钻出来,来找父亲和姨娘。可是哪知道,这路上到处都是尸体,两边的商铺大多数都被烧了,有一群乞丐打扮的贼人,见到男人就杀,见到女人就强暴,女儿吓得不行,只好也乔装成乞丐,才勉强逃脱啊!”舒灵玉说着,已经泪流满面,想想刚刚惊悚的情境,她还是心有余悸。
四姨娘咬着唇,颤抖地揽过舒灵玉的肩,嘴里念叨着,“谋反、谋反,怎么会涉及到谋反……”
舒灵玉也迷茫地摇着头。
坐着的舒安夏也轻轻地蹙起眉,锦衣卫是听命于皇上,但是皇上又被皇后控制,所以现下的锦衣卫按理说该是听命于皇后,然而,李长再是皇后的曾救过皇后的命,除非极恶之罪,否则皇后应该不会动他。既然是锦衣卫带走了他,那是不是说,现在的锦衣卫已经由长公主一派所控制?还有那个闯入城中的打着“保皇”旗号的正规军,可是燕离歌所领?
还有,那顾瑞辰呢?他现在置于何地?
轻轻地摇了摇头,太混乱了。
这时,舒灵玉已经走到了她跟前,两人互相见了礼之后,舒灵玉仍然止不住泪水,舒安夏原本打算继续窝在四姨娘这,但是自从舒灵玉进来,她就开始心神不宁,总觉得还有什么事儿要发生,这时她忽然想起一个人,所以匆匆告辞,出了“蓉园”。
夜晚的降临总是带着不平静,这天刚刚黑下来,外面的叫嚷声就愈发混乱,一声一声,撕心裂肺地,揪着人心。
舒安夏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五姨娘的“庆园”是舒府中除倪姨娘的“冰园”外,最偏的园子,而且跟舒府内院隔了几道门,有种皇宫中的“冷宫”的意味。因为她无子嗣,老太太在分配人员时,并未给她留下任何家丁和婆子,想起之前五姨娘的一臂之力,舒安夏不断地加快脚步。
“六姑娘,六姑娘——”这时有个梳着两个云髻的青衣婢女匆匆从远处跑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一边跑一边哭,跑到舒安夏跟前,扑通一下跪趴在她脚下,抓住她的裤脚,“求你——救——救救我们家姑娘!”
碧云赶忙扶起她,仔细一打量,“是五姑娘的婢女。”
舒安夏蹙眉,“你们家姑娘怎么了?”
“五姑娘——她——她——”舒冬烟的婢女哽咽着,小脸苍白喘着粗气。碧云也急得给她直拍后背,终于喘了一会儿,她能说出完整的话了,“五姑娘不小心听到八姑娘吩咐她的婢女,酉时三刻要打开后门,引贼人进您的园子,五姑娘着急之下,就带着奴婢先去通知您,结果结果刚到了您的园子,就——”婢女说到这里,脸上立即又浮现出惊恐之色。
“就怎么样?”碧云接话。
“哪知道那些贼人早就进了您的园子,五姑娘一进去,他们以为是您,直接就拖着她进屋子了——”
舒安夏紧紧地抿住唇,如烟水眸中迸发出慑人的杀意,下一秒,她身形一闪,便向“夏园”奔去。
“夏园”的门大敞着,里面不时地传来几个男人淫笑的声音和女人嘶哑的挣扎,舒安夏咬着牙,“腾”地一下窜了进去。
被撕得零碎的衣衫散落一地,一片一片的触目惊心,舒安夏屏住气,从袖口甩出数根金针,对着最后两个背对着他的男子,狠狠一扎。
一个男人惨叫一声,捂着脖子就倒了下去,另一个被扎破喉咙的男人,倒下前,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像看到什么惊诧物一般。其他三个淫笑的男人,听到惨叫声,猛然回过头,当他们看到来人是个女子之时,脸上的淫色更浓了。
“兄弟们,又来个婊子,咱们分开上!”一个肥头大耳,满脸脏污的男人,抹了一把鼻涕,奸声道。
“哟哟,老三,你没看是个带面纱的,肯定是个丑八怪。”另一个按着舒冬烟的男人直起腰,松开手说道。
舒冬烟忽然被松开束缚,颤抖的身体就往床里面爬,边爬还边叫,“六妹妹你快走,快走!”
“臭娘们,给老子闭嘴!”离舒冬烟最近的男人,“啪”地甩了舒冬烟一巴掌,转过头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老四、老五怎么了?”
这时,那个肥头大耳男才注意到倒在地上的两个兄弟,双目一瞪,起身就奔着舒安夏而来,一边走一边骂,“你这个臭婊子,敢使诈!”说话间,他已经走到舒安夏面前,肥手掌刚刚伸过来,舒安夏手腕一转,“咯嘣”一声就扭断了肥头大耳男手骨,又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的同时,剩下的两个男人一起而上,坐在床上的男人站起来的瞬间,哗地一下裤子掉了下来。
舒安夏神色一紧,连续两个灵巧的翻转,就把三枚金针扎入了第一个男子的后腰,与此同时,最后一枚金针准确无误地刺入最后那个男子。
几声惨烈的男人叫声相继从“夏园”内传出,躲在暗处的舒天香被震得一惊一惊的,她看到舒安夏走进去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一次找的这几个乞丐,一起解决掉两个麻烦,然而,怎么会是男人的叫声?难道不该是舒安夏和舒冬烟吗?
里屋内,横七竖八躺着的男人们,呻吟了几声就相继晕了过去,舒安夏心疼地看着床上那个衣不蔽体、瑟瑟发抖的舒冬烟,她万万没想到,跟她交情不深、平时唯唯诺诺的舒冬烟,会有这等勇气,和对她的这份——情。
舒安夏抿着唇,从柜中拿了一件她的衣服,走到床边,轻轻地给舒冬烟披上。舒冬烟的双手死死地抱着双膝,冰凉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借着月光的余晖,舒安夏看到了遍布在舒冬烟身上大大小小青紫的伤痕。
舒安夏的心狠狠地抽搐,牙齿咬着的下唇,渗出血丝。她一直以为舒天香就是嚣张跋扈,却没想到她一个不足十五岁的女娃娃,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轻轻地闭上眼,舒安夏深吸了一口气,揽过舒冬烟的肩,舒冬烟一把抱住舒安夏的腰,所有委屈和惊吓一股脑哭了出来。
舒安夏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抹杀意闪过,“五姐姐,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让舒天香加倍偿还!”
蹲在园外的舒天香听到园内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登时得意起来,这些找来的乞丐还是有些作用,等着再让他们出府大肆宣扬一番,她倒是要看看,舒安夏这辈子还怎么嫁人!
舒天香正得意着,忽然眼前一个身影闪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脊背一凉,下一秒便失去了知觉。
舒安夏居高临下地瞪着全然失去知觉的舒天香,眼底没有丝毫温度,舒安夏用脚踢了踢刚刚扭断他手骨的肥头大耳男,肥头大耳男幽幽转醒,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舒天香时,身体一颤,一抬头,看到舒安夏那乖戾的表情,登时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惧色,“姑娘饶命,饶命,我们只是城中乞丐,就是跟着叛军闹哄闹哄,趁乱想抢点东西,是她给了一百两银子,我们兄弟几人才来的,屋子里那丫头,我们——”
舒安夏手腕一翻,狠狠地扇上肥头大耳男的嘴巴,直接堵住了他要说的话。“城中乞丐最集中的地方在哪儿?”舒安夏咬牙切齿。
“什——什么?”肥头大耳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舒安夏眯起眼,乖戾地看向他。
肥头大耳男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南边。舒安夏一把捞起舒天香抗在肩上,就从离她园子最近的门走了出去。
大街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烧杀抢劫之后的狼藉,整片整片的房子被烧残破不堪,到处都是烧焦味道。
舒安夏扛着舒天香,直奔城南的乞丐窝。
酣睡中的乞丐们忽然感觉到一个只着肚兜的软香玉体砸了下来,登时疯狂起来。
站在门口的舒安夏冷冷地看着这一幕,转头消失在夜色中。
被全城的乞丐强暴,她倒要看看,舒天香还有没有命回来?无论是侯爷女儿的身份,亦或是清白、名声,舒天香就算死了,也一样别想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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