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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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脑海之中，识海之上，一个模糊的火球虚影出现在他的脑后。
方子航猛地一偏头，这个火球击空了，但是方子航依旧感受到了火焰的灼热感。
下一刻，识海之上又出现了一幅模糊景象，几团火球汇聚在一起，化作火墙从他身体右侧推进过来。
火墙面积很大，而且速度很快。
现实世界中，方子航都已经感受到身体右侧传来的炙热感，但五感之中，他的身体右侧一片虚无，什么东西都没有！
方子航心道：屏蔽感知，让人无法躲避阵法中的攻击，这就是这阵法的能力么。
方子航一边在脑海中思考着，一边闪避，灵力鼓动间他的速度暴涨，完全能够在火墙来临之际闪避开。
但就在这时，识海之上，一堵从地面凭空升起的石墙阻挡在他的闪避方向上。
这一下来的太过突然，石墙升起，而方子航已经来不及改变方向，下一刻他狠狠的撞在无形的石墙上。
石墙非常坚固，虽然被急速冲过来的方子航撞得猛烈颤抖，出现裂痕，但是毕竟没有被撞破。
闪避的空间被阻，火墙下一刻就要临身，方子航临危不乱，从储物宝器内取出一柄五阶后期的长剑。
灵力催动，长剑前劈，一道白色剑气斩开了前方的火墙，方子航往前冲刺，破开了火墙。
然而阵法之内变化极快，身后的火墙还未消散，头顶又有三枚火球落下。
方子航的第七感已经有些跟不上，还好有小影的感知在。
方子航举起长剑，向头顶怒劈过去，三道剑气之后，三个火球炸开。
但诡异的是，火球炸开之后的气浪以及灼热感方子航能够清晰感知，但就是看不到听不到任何的内容。
这个时候，第七感又传来示警，识海之上三条土龙拔地而起，向方子航卷来，四面八方不停的有火球凝聚，但却含而不发。
方子航又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面小盾，这是一件五阶高级的防御盾。将小盾放在身前，方子航双腿如弓，弹射而起，三条土龙在他身后狠狠相撞。
没有相融，而是化作土堆炸开。
土行灵力虽然有时候也可以化形，但还是无法做到水行的化形那般千变万化，万化千变。
此时方子航通过简单一跃就化解了三头土龙，可十几颗简化版小太阳却悬在头顶，就等着方子航自己落入他们的包围。
方子航举起小盾，白色灵力凝聚成盾型，覆盖在小盾表面，灵力之盾迎风暴涨，一瞬间就将方子航整个身体守护在内。
此时火球正如流星般坠下，一个个火球轰击在方子航的灵力盾上，方子航被生生压回地面。
每一玫火球的威力都达到了五阶中期，比之前那些火球的威力上升了一个层次，可能是之前在空中凝聚了一会的缘故。
地面上的土龙虽然自己撞自己已经化成一滩烂泥，但是就在方子航落地的时候，这些泥土又重新汇聚，就像是无数蚂蚁一般向方子航的双腿涌去。
方子航此时高举小盾，抵御着头顶火球的轰击，正无暇顾忌脚边的这些泥土。
不多时，泥土完全覆盖住了方子航的小腿。
直到此刻，火球才全部落完，方子航的灵力盾也接近溃散。这些火球威力十足，一般五阶后期的武者这个时候至少受到震荡。距离受伤仅一步之遥。
方子航感受了一番脚下传来的束缚感，自己不用全力的话很难挣脱。而且这种束缚感正在越来越强。
而在识海上方，一枚土珠和一枚火球正在头顶上方相互融合，有一种奇异的灵压从中透出。
危机感，比之前都强的危机感从上方传来，方子航收起小盾，灵力灌入长剑，双手举起后反手持剑，狠狠刺下！
长剑插入脚边的土地之中，强横的剑气将泥土割裂，方子航双腿发力。
咚！
方子航猛踩地面，整个人翻身而起，地面只留下一个土坡和一个被震开的洞。
方子航翻身落地后，双腿猛地再次一蹬，整个人离弦之箭一般向一侧闪避。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之力从天际落下，正是那土球和火球融合在一起后化作的力量。
这股力量速度极快，方子航识海之中剧烈震荡，给予了大危机的警示。
不过好在方子航闪避的快，这道无形的攻击落在了空处，但是地面被轰击出的震荡波依旧追上了方子航，这股气浪直接将方子航又横空推出去两三米。
方子航稳稳落地后面色有些凝重，刚刚那无形的攻击的强度已经超越五阶后期。
而且那攻击的速度，已经超越了五行灵力的极限。
那是一种不在五行中的能量，难道是五行之外的四象之力？
方子航暗自心惊的同时，阵法之外，控制着无名阵的楚前辈更加震惊，枯草般的长发早就从看不出颜色的布条束在脑后，他愣愣的看着方子航闪避过那道火土融合而成攻击，心中满是不解。
楚前辈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潜心十年打造出来的阵法，竟然会被一个五阶后期的武者完全看穿。
如果他仅仅是能够扛过去，他也不会如此震惊。
这阵法虽然还没有正式命名，但楚前辈已经在心中打好腹稿。
就叫：隐劫阵。
隐是指他研究出来的隐蔽阵法，这是他除了近十年外，所有精力汇聚的成果。
六阶以下武者，没有人能够不受他研究出来的隐蔽阵法的影响。他以前在江湖之中就是以隐匿能力着称，甚至在某些时候，六阶武者都会被他的隐蔽阵法所欺骗。
就像是方子航在阵中的感受那样，一个普通的五阶武者进入的话，甚至连那些攻击都无法感知到，也就无从防御和反击了。只会被大阵活活磨死。
这也是这套大阵的初衷，隐蔽感知，然后偷偷的下黑手。
但如果仅仅如此，还花不了楚前辈十年的时间。这套大阵最关键的，是那火土融合而成的特殊灵力攻击，也就是阵名中的劫。
经过上万次的实验，楚前辈已经摸清了这股灵力的本质。
这是一种五行之外的灵力，但也不在四象之中。它的特性有点像雷行：迅，疾，猛！
但缺点是这种力量只有一击之力，而且土火融合的时候会有极大的灵力波动，就算是用隐蔽阵法隔绝阵中人的感知，也依旧很容易被感应到。
因此才会有那么多攻击作为铺垫和掩护。
在楚前辈的预想中，这样的组合下来，非六阶武者不能破此阵。
可方子航却给了楚前辈狠狠的一巴掌，以方子航五阶后期的修为，到现在为止依旧毫发无损。
而且他显露的实力不过是正常的五阶后期。
这就让楚前辈不由得去想，是不是自己的阵法哪里出了问题，为何这年轻人似乎能感知到那些攻击的存在？
在阵外苦思的楚前辈没有再去控制阵法，于是乎阵内的方子航只能不断的在火球和土墙的攻击中闪避。
一连半个时辰，都是类似的攻击手段，再没有那种火土融合出来的怪异灵力攻击。甚至连土龙和火流星都不再出现。
到最后方子航都感觉有些...
无聊了。
这就是号称非五阶后期不能进、五阶后期九死一生的阵法？
前辈莫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半个时辰到了，但是大阵依旧没有开，方子航目瞪口呆。
前辈你不是人啊！
你...竟然骗人！
就是这般又半个时辰过去。
楚前辈突然一个踉跄，他的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煞白。
被打断了思绪，楚前辈一下子就感受到了自己体内灵力的匮乏。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超时间了！
他连忙停止大阵，撤回灵力，因为忘记了时间，他的灵力被几乎抽空，因此才会脸色煞白，浑身虚弱。
大阵撤去，方子航的身形显露出来，他此刻的形象也不是太好，一脸的疲惫，浑身灰扑扑的全是泥土，衣服上还有好几处烧开的焦洞。
整整一个时辰，他都在躲避，灵力的消耗并不算高，但是对于他第七感的消耗有些过大了。
而且他也算是真正意识到了自己的想法错误，如果不动用第七感的情况下，五阶后期在这个阵法中确实很难抵挡。
那些火球的威力虽然不强，但是数量多了，蚂蚁也能咬死象。
坚持了整整一个时辰，方子航觉得自己头都快要炸开。这个阵法如果再持续下去，方子航会忍不下去，全力而为，硬破了这阵法。
虽然有些困难，但方子航有把握能破开。
当他看到楚前辈煞白的脸时，方子航觉得有些不解，然后他就听到了楚前辈的解释。
“小友，万分抱歉。刚刚想到了些事情，便忘了时辰，还好小友修为高深，没有事情。嗯...时候我再多给小友一件五阶阵器作为补偿，如何？”
方子航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要不是我修为高深，可能已经被你用此阵磨死。
但是既然没事，能多一件阵器也是好的。
之后一直到天色渐暗，方子航和楚前辈就在后院恢复灵力。
两人的消耗都有些高了，原本方子航是不会选择在这里恢复体力的，但是楚前辈给了一枚丹药。
光是闻着药香，就能判断此药的珍贵。
而且按照楚前辈所说，这可是他替某个家族炼制阵器后的报酬。那个家族是个灵药商人，给的丹药都是价值不菲的。
也是因为楚前辈心怀愧疚，才让他取出这大补的丹药给方子航恢复使用。
在他看来，在隐劫阵中待了一个时辰，方子航再如何也该受伤了。
虽然面上不显露，但可能是年轻人的虚荣心作祟，让他掩饰了自身的伤情。
作为前辈的楚前辈自然不能戳穿他，因此才有了赠药。
方子航心安理得的吞下丹药，感受着药力，恩，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的丹药之一了。
因为方子航没有受伤，因此药力缓缓沉降，最后隐藏在了方子航身体深处。
如果之后方子航受伤，这些药力就会激发出来。
当星辰闪现，方子航长呼一口气，头疼的感觉终于完全消散。而在他不远处盘膝而坐的楚前辈也缓缓睁开眼，他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灵力的虚浮一时半刻无法缓解。
听到方子航的长呼声，楚前辈觉得按照自己给的丹药的效果，前者应该差不多好了，于是他也睁开眼，果然看到方子航恢复正常的脸色。
于是他站起身，说道：“小友，你没事就好，否则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方子航起身行礼：“谢过前辈赠药，不过晚辈其实没受多少伤，现在已经无碍了。”
楚前辈欣慰的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哎呀，现在天色已晚，我的阵法实验也算是全满完成了。小友不如留在我这，陪老夫喝上一杯。之前听你所言，你对阵道似乎颇有研究，不如我们边饮边聊？”
方子航装作为难。
楚前辈会意，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四件阵器，分别是一枚阵旗，一把小刀，一块雕刻着火焰纹的玉牌以及两个阵盘。
“这是给你的报酬，使用方法我稍后写了给你。其实使用起来都很简单，你注入灵力一试便也知晓了。还有就是这里面的这枚玉牌是我补偿给小友的，这是一件瞬发阵器，用法有些特殊，需要刻画一个独特的阵符才能启用，这个我也稍后教给你。”
方子航抱拳称谢，心中却腹诽道：前辈果然是越老越精，东西给了我，怎么用却要稍后给，就是死活要留我下来。
论阵道，有什么可论的，我那些可都是老王教我的，透露给你的话我对不对得起老王。但是不透露给你的话，万一惹你不爽，这些阵器的使用方法你是不是准备就不给了。
方子航脸上表情丰富，好在他此刻正弯着腰，楚前辈看不到。
楚前辈哈哈一笑，然后身下的符阵一闪，人消失不见了。
然后下一刻他又凭空出现，连带着符阵一起。
“小友，前厅我让他们收拾了个房间出来，你先去，我随后就来。”
...
前厅的一个房间里，一个巨大的熔炉放置在中间，旁边设置了一张木桌，上面摆了几盘不算精致的菜肴以及一壶温酒。
此时整个院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方子航略有好奇的站在前院四处观望，突然一声轻咳出现在身后。
方子航转过身去，楚前辈不知何时已经落座，椅子下方的地面上，圆形符阵依旧在那。
“小友，过来坐。”楚前辈指了指对面的席位。
方子航坐了下来，楚前辈尽显高人风范，端坐在那眼神飘飘忽忽的落在酒壶上。
方子航会意，立即给前辈倒了一杯酒。
楚前辈矜持的举杯喝下，方子航又给他续了一杯，如此往复三次，楚前辈方才哈的一声，心情颇为愉悦的说：
“小友，你可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等一个对的人，不需要知道太多，但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知道这是对的那个人。”
“...”
“咳咳，我的意思是，今日遇到小友，是我楚褚之幸。就算不提今日小友助我实验阵法，光是先前那段论阵道，便让我觉得我是遇到了相知之人。”
楚褚心情如他自己所言的那样极为高兴，于是他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一次他不用方子航帮他倒酒，他自己便端起酒壶给自己的酒杯中倒满。
“其实我有个不请不请。”楚褚举着酒杯，目光灼灼的看着方子航。
方子航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楚前辈请说，如果晚辈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我想你的身份应该不是你说的这般简单，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现你对阵道一途很有天赋，你应该不是阵修，但说的话却贴合阵道至理，这是许多阵修都不曾领悟的。而且经过今日实验，我发现了我这套阵法还存在许多问题，希望小友可以留下助我完善一二。”
“可是...”方子航浮现为难之色，楚褚见状脸色不禁黯然。
但下一刻他的脸上又浮起惊喜之色。
方子航：“我可以留在这里一两日，希望可以帮助到楚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