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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歌！！”嘶吼声在山间炸响，惊得山风都慌不择路的逃开了，山腰间一片静寂，只有泪水静静的滑落，滴落在山石上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明净的凤目不再如天空般清朗，也不再如大海般温柔，甚至连以前那种经常蕴含着淡淡忧郁的平静与淡定也被打破，仿若生命中有什么东西被彻底击碎了，碎成了成一地的水银玻璃末，碎的那么不堪，却又在每一块碎裂中将痛苦呈几百倍、几千倍的折射了出来，狠狠的刺入了欧南歌的眼中，蜇进了心里，引起了一阵头晕目眩的痛。
一道淡淡的红芒露出了天际，将透着温暖的红光映在了皇甫兰玦的脸上，却根本不能掩盖他苍白的面色，“和我走吧！”
“我要回去！”
“我陪着你，不好吗？”
“你不是他！”
“你和他在一起快乐吗？即使他——”
“甘之如饴！”
半轮初日探出了天际，只是一点也不绚丽，反而透着苍白，将白茫茫的惨淡光芒投向了大地，敷衍的照亮了人间，没有带来一丝一毫的温暖。
“冬天的日出真的一点也不好看！”漫不经心的转开了眼，望向了山崖外。一条会游动的黑线蓦然出现在了远方，渐渐的近了，方才看出是密密匝匝的兵马，缓缓围向了山崖。
心顿时抽紧了，忍不住反手拉住了他的大手，却发现他的掌心已失去了温度，冰冷的熨帖着自己的肌肤。心痛的泪水霎时模糊了视线，那铺天盖地的兵马，真的是要来取他性命吗？怎么可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皇甫兰熙来接我了！”转过了头，任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却用强自勾起的唇角将伤心的泪水变成了惊喜的眼泪，“殿下，你可以送我回去吗？”
目光在她的脸上游弋，将她的泪、她的笑、她的似喜似伤全部收入了眼里，刻进了心底。
心太痛，痛的已不知所措，下意识的想握紧双拳，却发现双手颤抖的无力，无力握紧拳，也无力握紧她的手，所以，她要走了！
上前一步想拉她，脚步却虚浮的厉害，像踩在轻软软的棉花垛上，这是怎么了？
“殿下——”一双手伸了过来，扶住了自己，是南歌！我的南歌——不是我的南歌——是五皇弟的南歌！
“抱紧我！”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牵起她的双臂围住了自己的腰，用手臂拢住了她，舍不得放开，就想一直这样和她紧紧相拥！
低头望进了她的眼，那么黑、那么美丽的一双雾眸，只是怎么模糊的那么厉害？
有东西从眼中掉落，她的眼霎时清晰了，盈满了震惊与错愕，还有尚未流下的氤氲泪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脸上的泪，皇甫兰玦竟有一刹那的恍惚，分不清那到底是谁的泪，她的抑或是自己的。
刚才从自己眼里掉落的，究竟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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