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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则回头看向他。
程放一下子哑巴了。
不是因为合同，那是因为什么？
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绵绵细雨从天空落下，越野车行驶在公路上。
车里安静异常，陆则和程放谁都没说。
陆则病还没有好全，靠在椅子上昏昏越睡。
程放几次看向他，看到的都是他闭着眼睛的侧脸。
心底的那股不爽翻翻滚滚又来了。
唐维的事对于陆则来说就这么重要？让他带病冒雨往山区跑。
程放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心里酸溜溜的特别难受。
*
京都的雨来的很快，一来就刷新百年来降雨记录。
通讯公司不停发送暴雨预警，让原本就阴沉的天空笼罩着一层紧张的阴霾。
程衍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烦躁的来回踱步。
团团趴在沙发上，也在看外面的大雨：“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郁离恒去了公司，到现在还没回家。
窗外逐渐升起白雾，远处的景物藏进雾色里看不真切。
程衍终是按捺不住，拿起车钥匙对团团说：“我去接你爸爸，你和阿姨在家待着，不要随便出去。”
团团用力点头：“爹地路上注意安全。”
宋思静送来雨衣和雨伞：“程先生，外面雨太大了，您把雨具带上。”
程衍接过来，来到地下车库开车驶入雨幕之中。
他在路上给郁离恒打电话，但一直都是暂时无法接通的状态。
大雨让城市的通讯信号受到影响，市中心的位置地势比较低，交通几乎陷入瘫痪。
程衍堵在路上的时候，终于打通郁离恒的电话。
嘈杂的声音里夹杂着郁离恒的声音：“什么事？”
程衍急道：“恒，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郁离恒：“在路上。”
“具体在哪里？我快到公司了。”
如果郁离恒在公司程衍还没这么急。
他这一路走来，发现路况是真的很不好，很多地方都淹水了。
郁离恒现在怀着宝宝，行动不方便，如果遇到深水坑很容易出现意外。
“我在……”
郁离恒话还没说完，程衍就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声音：“快下车！水淹过来了。”
程衍呼吸一滞，正准备询问，电话掐断了。
他再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再也无法接通。
联系不上郁离恒，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程衍心急如焚，只能沿路开始找。
越野车开到地下通道的时候，程衍发现通道里全是水，隐约能见到水里冒出的车顶。
有车淹在地下通道内，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员伤亡。
想到刚才电话里听到的内容，程衍心都提到嗓子眼里。
他从车里出来，站在通道上方不停的呼喊：“郁离恒！”
大雨从天上坠落，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将他的声音淹没。
道路上都是水，还有涉水往前行走的人。
程衍脑子里嗡嗡作响，那股茫然和恐慌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雨势太大了，程衍的车抛锚在路上，没办法继续往前开。
他只能弃车在附近不停寻找，喊得嗓子都哑了，但还是没有找到郁离恒。
程衍眼圈憋得通红，长时间泡在水里的双脚冷的难受，但他还是不停的寻找。
那种感觉太强烈了，他觉得郁离恒就在附近。
“有人掉水里了！快来帮忙。”
不远处传来呼喊声，程衍飞快的跑过去，看到有人被冲进水流里。
有人跳进水里去拽，但水流的冲力太大，一时间没能拽住。
程衍也加入到营救的行列之中，他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拽住了快要被冲走的女孩。
女孩吓得脸都白了，被带到台阶上是哭的特别厉害。
远处一片汪洋，到处都是水。
程衍心底记挂着郁离恒，抬腿就要往水里走。
有人拉住他的胳膊：“小伙子，你干什么去啊？这么大的雨，你别到处乱跑。”
“我爱人应该就在这附近，我找不到他了。”
程衍不顾身边人的劝阻，淌着水要往前走。
郁离恒在一群人中间慢慢的往前挪，他们都是从地下通道里弃车出来的，当时水太大了，没办法把车开出来。
手机信号中断，他们都不能和外界联系。
路上积水太多，郁离恒打算找个能够避雨的地方先和家里人取得联系。
走到半路，陡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程衍淌着水，在附近不停穿梭的同时还在喊他的名字。
郁离恒目光一震，只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一丝声音：“程衍！”
雨中的身影猛地回过头，在看到他后飞快的跑过来。
程衍一般将郁离恒拥入怀中，“恒，你有事吗？”
郁离恒：“没事。”
程衍不放心，上下打量着他，发现他浑身都湿透了。
“你身上怎么都湿了？”
“雨太大，没办法打伞。”
郁离恒身上脸上都是雨水，让程衍心疼不已。
他把衣服里护着的雨衣掏出来，帮郁离恒穿上。
“先把雨衣穿上，前面有个酒店，我们先去躲躲雨。”
在郁离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程衍已经将他打横抱起来。
周围都是人被这样抱着让郁离恒有些难为情，他挣扎着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路。”
“长时间泡雨水对身体不好，你现在不能挨冻受凉。”
程衍嗓音很温柔：“坚持一下，很快就到酒店了。”